終於又隻剩下狄壘一個人了。這回他也不敢托大,四下張望了些時間,確定確實沒有人後,才鬆了一口氣。
“禹誌波、夏慕瑤。這兩個戰鬥狂真是令人畏懼啊。雖然我也手下留情了,但是似乎他倆也沒有拿出真正實力。”狄壘回憶著剛才兩人的表現,依然心有餘悸。
“怪物,羲兒你隊伍裡麵的怪物可真不少啊。你們能夠成為神級小隊,真是實至名歸啊!不知道你以後是否能駕馭地住這兩個硬茬啊!”狄壘心裡暗暗為他這個侄子,捏一把汗。
“阿瑤,你不要走。夏大哥,如果是你的話,相信你能夠保護阿瑤的。”石歲他醉了。曼海姆的酒不烈,但是卻讓這個堅強的漢子輕易地醉了。
“真是難得一見,平常千杯不醉的老石居然還能醉倒。”曼海姆望著抱著個酒壺趴在桌子上不住呢喃的石歲說道。
酒醉不醉人自醉,可能說的就是現在的石歲,不,應該是石仲天。迷醉中,石仲天仿佛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日子。
炎垚星做為三合星係聯盟中最重視軍事的行星,卻經常忽略生產和農業的發展。導致比梁浩劫後,沒有原始生存積累的炎垚星爆發了大規模的內亂。一批又一批的叛軍不斷衝擊著當時炎垚星政府的統治,終於經曆近百年的努力,局勢才出現緩和。政府終於成功奪回了統治權,而滿目瘡痍的炎垚星也迎來了一段和平的時光。
但是實際在小部分地區,仍然隱藏著戰爭的火種。當年,初出茅廬的石仲天作為炎垚軍的一位普通士兵,踏上了熄滅這些火種的征程。而石仲天所在小隊的隊長正是夏家現在的族長——夏亦雄。
在一次圍剿叛軍的戰役中,石仲天所在小隊奉命深入敵後,配合大部隊奇襲叛軍的指揮部。
但是不知何故,中了敵人埋伏。小隊中除了夏亦雄和石仲天,其他的隊員全部戰死。石仲天也是夏亦雄硬是從死人堆裡麵拚死背出來的。兩人突圍成功後,撤退到一個村莊時,終於撐不住了,昏迷了過去。
當石仲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夏亦雄已經被善良的村民救了。而在他倆昏迷期間,村裡的一位美麗的少女不分晝夜地照顧他倆,才把他們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
少女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一頭炎垚星特有的紅色頭發。村裡的人親切地叫她阿瑤。他們在養傷期間和村民們結下了深厚的情誼,特彆是阿瑤的模樣從此深深印刻在了兩個人的心裡。
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兩人養好傷後終於還是回到了大部隊。部隊都以為兩人已經犧牲了,見他們奇跡般地回來了,立刻對他們進行嘉獎。當然他倆根本沒有心思關心自己的榮譽,他們內心深處隻想為死去的弟兄報仇。
不久之後,他們接到消息,叛軍被焱垚軍逼得走投無路,又缺少糧食補給,開始對附近村莊進行掠奪。而最新的目標,恰恰是之前救過他們的村莊——阿瑤所在的村莊。
石仲天和夏亦雄立刻向上級請求,讓他們率隊援救村民。可是,當他們趕到小村莊時,已經為時已晚。叛軍在小村莊裡燒殺搶掠,將村子洗劫一空。他倆從幸存者口中得知,包括阿瑤在內的婦女都給叛軍擄走了。
他們再次向上級領導申請攻打叛軍大本營,可是並沒有得到批準。於是,在沒有任何援助的情況下,兩人私自潛入叛軍總部準備營救阿瑤等人。
石仲天擒住了一個叛軍衛兵,從他的口中找到了一條通往叛軍總部的密道。兩個人穿過密道,來到了叛軍的老巢。正看見屢戰屢敗的叛軍頭目,正在拿那些被俘虜的婦女撒氣。
有幾個喝醉了的叛軍頭目,還拉著一些頗有姿色的少女來陪她們喝酒。稍有不從就對她們拳打腳踢,甚至直接開槍打死了幾個反抗激烈的女子。
夏亦雄目力稍好,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阿瑤的身影。他倆準備伺機救援的時候,阿瑤也被叛軍的一個軍官給拖了出來,硬逼著她和自己喝酒。阿瑤頂死不從,那軍官竟直接將阿瑤抓起來往酒桌上一扔,就準備行猥瑣之事。
石夏二人見狀,已經不管自身安危,直接從密道裡衝了出來,向阿瑤的方向發瘋似地殺了過去。憤怒的兩人戰鬥力到達了頂峰,硬是在叛軍叢中殺開了一條血路。但是叛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兩個人漸漸有一些寡不敵眾,石仲天那個時候想:難道今天我和夏大哥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驚呼,頓時火光衝天,整個叛軍指揮部被一層詭異的紅色火焰所籠罩。接下來的一幕,令石仲天這輩子都難以忘懷。剛剛還被叛軍軍官欺辱的阿瑤,現在渾身上下被紅色火焰所籠罩,漂浮在半空,眼神呆滯地看著下方已經被嚇傻了叛軍。
“炎垚真火?”夏亦雄脫口而出,“但好像又不是。”
“夏大哥,炎垚真火是什麼?”石仲天問道。
“仲天,現在一時半會兒講不清楚。好機會,我們殺過去把阿瑤救回來。”夏亦雄說道。
“好,我們衝。”兩人再一次殺進了叛軍叢中。
與此同時,無數火焰從阿瑤體內,射向了叛軍。一時間,叛軍抱頭鼠竄,逃跑中互相踐踏,傷亡不計其數。夏石二人終於衝到了阿瑤所在方位,叛軍也已經被消滅了大半。
阿瑤的火焰這個時候也逐漸熄滅,從空中墜落下來。幸虧夏亦雄眼明手快,順勢接住了阿瑤。但是危機並沒有解除,緩過神來叛軍,把罪魁禍首的三人團團圍住,眼看三人就要命喪於此。
這時,大部隊終於趕到,全殲了叛軍。石仲天他們和被俘虜的婦女們也終於得救了。
戰鬥結束後,雖然石仲天和夏亦雄應該是這場殲滅戰勝利的首席功臣,但他們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最後落得個功過相抵的結果。幸好他們兩人根本沒有把戰功放在心上,因為阿瑤自從戰鬥結束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夏大哥,阿瑤這是什麼情況。我記得你在戰場上提過什麼‘真火’?”石仲天把希望寄托在了夏亦雄的身上。
“仲天,說實話我對‘炎垚真火’也不是很了解,阿瑤的這種情況我也從沒有見過。不過我想我們家族應該有治療阿瑤的辦法。”夏亦雄沉吟了半響說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石仲天擔憂阿瑤的傷勢,趕緊說道。
“好!我們現在就走。”
於是兩人即刻動身,星夜兼程回到了夏家。經過夏家幾位元老的研究發現,阿瑤身上的並不是真正的“炎垚真火”,而是一種變異的火焰,但其威力與“炎垚真火”不相上下。
阿瑤經過夏家長老的救治也終於恢複過來。阿瑤生得美麗動人,討人喜歡,而且已經無家可歸,於是夏亦雄母親就認了阿瑤做乾女兒。這樣阿瑤就留在了夏家。
石仲天也在夏家逗留很長時間,他和夏亦雄一起陪著阿瑤在炎垚城裡到處遊玩。這段時光,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不知不覺,一股微妙的感情在三個人心中萌發了。
不久,戰爭又爆發了。兄弟二人不得不各奔東西,投入到不同的戰場去。石仲天在戰場上作戰十分英勇,他不斷積累戰功,能夠有朝一日回夏府像他心愛的人求婚。
但是命運與他開了一個玩笑。當他功成名就回到夏府時,卻發現阿瑤已經與他的大哥夏亦雄訂婚了。如果換做是其他人,石仲天可能就直接上前把阿瑤搶走。但這個人卻是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大哥,而且他也是真心愛著阿瑤的人。於是他選擇退出,成全夏亦雄和阿瑤兩人。
他在兩人婚禮上喝的伶仃大醉,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喝醉。婚禮結束,他不顧夏亦雄的挽留,毅然離開了夏府,重新投入到了軍旅生涯當中去了。
此後又經過了幾年,他在戰場上有碰上了夏亦雄。兄弟相見,兩人不禁唏噓。這麼多年石仲天心裡始終記掛著阿瑤,所以一直孑然一身。夏亦雄其實十分清楚石仲天心裡對阿瑤的感情,他也十分感激當年石仲天做出的犧牲。
夏亦雄告訴石仲天,阿瑤已經臨盆在即。這次戰鬥結束,石仲天無論如何一定要和他一起回去,他要讓自己的孩子認石仲天為義父,以此來彌補對他的虧欠。
誰知此次戰役異常艱難,炎垚軍方麵兵力有限,而敵人的援軍卻越來越多。在一次與敵人正麵交鋒的戰鬥中,石仲天殺得興起,連續擊斃了數十名敵軍士兵,卻沒有注意到敵人的暗槍。
就在他要被射中要害的時候,身旁的夏亦雄把他一把推開,自己卻被擊中了腹部。這個時候,敵軍又發起了新一輪的衝鋒。夏亦雄見勢不妙,大聲朝石仲天喊道:“仲天,你快走,不要管我。阿瑤就交給你了,我們下輩子再做兄弟。”
“大哥,你在說什麼?阿瑤是你的,做兄弟就這輩子了。”說著,石仲天不顧夏亦雄的吼叫,自己單槍匹馬就朝敵軍衝去。戰場上其他士兵見狀,也拚了命發起了衝鋒,出人意料地獲得戰鬥的勝利。
戰鬥結束後,躺在病榻上兩個男子漢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多年的心結一朝解開。“仲天,這次不說了。和我一起回夏府,憑你的能力在炎垚城也能打下一片天。你也要儘你做義父的責任啊!”夏亦雄說道。
“夏大哥,經過這回我也想通了,這次我回去就不走了,這個義父我當定了。”兩個大男人一起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
誰知道,等兩人回到夏府,迎接他們的不是麟兒降生的喜訊,而是阿瑤難產而逝,隻留下遺腹子的噩耗。突然的變故猶如晴天霹靂,兩人頓時呆立當場。
最後還是夏亦雄先挺了過來,向侍女打聽孩子的情況:“孩子怎麼樣了?”
“少爺,大小姐一切平安。”侍女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好啊,是女兒。那她一定和阿瑤一樣漂亮。”一旁的石仲天也已經哽咽了。
“孩子有名字了嗎?”夏亦雄繼續問道。“有了,夫人臨終前給起了名字,叫‘慕瑤’。”
“慕瑤嗎,夏慕瑤。”夏亦雄念著這個名字,已經泣不成聲。
最終,石仲天還是留了下來。他沒有住在夏府,隻是在夏府的後山自己建了一個小作坊,因為阿瑤的墓碑就在那裡。
曼海姆看著這位不省人事的中年漢子,心裡五味雜陳。“石老弟,不知道這一次你還會不會再選擇逃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