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八章齷齪馬六仗義老頭

“馬六兒？去吧，你也就夠為難人家的了，這幾天你攪黃了人家多少生意了，做人呀，還是留點餘地的好！”就在譚越質問這人的時候，不遠處的一個白胡子老頭忽然說道。

“操，我的事你還管不著呢，我這也是好心呀，就憑王占文這幾年的氣運，他的料子能出綠？那是誰買誰賠錢呀！”馬六罵咧咧的大叫道。

“馬六兒？你罵誰？”老頭還沒說話，譚越後邊卻響起了嗬斥的聲音，譚越回頭一看，見三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站在那裡，看著馬六的眼神十分不善，看來，應該是和那白胡子老頭有關係的，聽馬六衝自家老人罵罵咧咧，正好趕到的他們如何不惱？

“小軍呀，我……我就這破嘴，說話臭，不是故意的哈！”真是鬼也怕惡人，矮胖子見對方三個高大的青年麵色不善的看著自己，頓時就慫了，給自己了個小嘴巴，點頭哈腰的說道。

“媽的，早就聽說你是玉城一霸，說，平時的時候你欺負過我外公沒有？要是有，看我不砸斷你的腿！”

“沒沒沒，老爺子德高望重的，我怎麼敢欺負？要不信你問問，嘿嘿，走了，我得忙我自己的事情去嘍！告訴你哈看石頭的哥們兒，賭石的可不能跟運氣較勁兒，賠疼了可彆怪我沒招呼你！”矮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往後縮，見三個青年並沒有抓著自己不放的意思，哧溜一下，也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

“這王八蛋真他媽的不是東西……”三個青年才不管其他呢，說著話，已經走到老頭兒跟前了，蹲在老頭的攤案前邊，涎著臉對老頭哀憐道：“外公，後天就是我女朋友小魚的生日了，您幫幫您外孫子唄！”

“小混蛋，行，看上啥就拿吧！”老頭守著的是一個翡翠飾品攤案，見外孫子跟自己可憐兮兮的懇求，笑罵了一句說道。

“我就知道，我外公對我最好了，喏，就拿這副手串兒吧，外公，我今天一定讓我媽多做好吃的，好好孝敬您！”小夥子挑了一副翠綠瑩瑩的手串，在老頭腮幫子上啃了一口，興衝衝的跑掉了。

“小混蛋！”看得出，祖孫感情是真好，老頭摸了摸腮幫子，看著外孫背影罵了一句，隨即對譚越說道，“小朋友，這運氣呀，其實……唉，你也彆聽馬六兒那小子的，來，你們過來！”

老頭也看出來了，譚越的心腸不壞，而且就那看毛料的架勢，應該是想在小家夥的攤案上購買，但一直都沒問價兒，彆是給馬六說動了吧，想要勸勸譚越不要聽信那馬六的話，但涉及到賭石，也沒法子開口，索性將前因後果跟譚越說一下，好讓譚越自己辨彆一下，究竟是買，還是不買。

老頭剛才說話，倒是讓譚越對這老頭產生了幾分尊敬，整個市場都沒人吭聲，任憑一個三十多的成年人和一個八九歲的小家夥吵嘴，也隻有老頭說了一句讓馬六彆再攪亂人家生意的話而已。

“其實啊，馬六子是看上人家小家夥的娘了，以前就老糾纏，可人家孩子爹還在，他糾纏也給人家拒絕了，尤其是幾天前，馬六子好像還摸到人家家門上去了，給那孩子的娘拎著老菜刀追了出來，於是，就整天的攪亂人家的生意，其實我說吧，賭石的運氣，還是要看買料子人的，至於和誰賣料子，這……嗬嗬，你自己考慮吧。”

就在這時候，一個風風火火的女人走了進來，小男孩兒一見，不禁高興的交了一聲娘，隨即大眼睛中淚盈盈的哭訴道：“剛才人家兩位老板大哥都來看料子了，卻被該死的馬六子又攪合了，娘……要不咱們去彆處吧！總這樣，咱啥時候能把料子賣出去呀！”

“彆哭，能賣出去的！”女人蹲下身，掏出手絹為小家夥擦掉眼淚和鼻涕，聲音也是有些發顫。

“唉，每天還要定時的跑回去，這個點兒，正是他那殘廢老爺們兒倒尿罐兒的時間，這不，好幾站地呢，每天都要跑兩趟以上！”

老頭輕聲的說著，也是在一個市場出攤，加上位置又不遠，老頭對那女人的情況了解的就多了些，剛開始這家人還好過一些，但在三年前女人下崗之後，日子就更艱難了，來買料子，可就這樣規模的一個市場，一年一個攤案能賣幾塊料子呀，而且他們母子也隻是銷售當年王占文留下來的十幾塊毛料而已，又有馬六子的搗亂，那就更賣不動了。

“老伯”，未曾說話，譚越先是嗬嗬一笑，“我呢，是來賭石的，也不是要來做善事，不過呢，他們那個攤子上的料子，我還真看上了兩塊，您放心，隻要我看著可賭性比較高的，我就一定會出手，才不信那些小人的挑撥呢！”

“唔，對，賭石就得有這個乾脆勁兒，輕易不出手，出手穩準狠！”老頭摸著胡子笑道。

譚越回到了這對母子的攤案前邊，剛到彆處查看的譚震也回到他的身邊，將一塊大約有三公斤的毛料遞給了譚越，點著上邊的蟒帶和幾點鬆花，示意譚越注意一下。

雖然哥倆都在山洞中解石，但譚越事情多，百餘塊毛料，倒是讓譚震解開了足有七十塊，因此，經驗上，譚越倒是和譚震差了老大一塊，要不是他記憶力和觀察力異於常人，賭石水平上肯定也要差譚震老大一段距離了。

這是一塊褐色的毛料，呈尖錐狀，就在底部，幾條蟒帶為這塊毛料組成了一個類似半包的底座樣式，就在蟒帶上方，幾點淡淡的鬆花分布其上，譚越點點頭，不管怎麼說，外觀還不錯，左右就是打掩護，那就買下這一塊吧！

“大姐，這塊毛料多少錢？”譚越抬頭問道，這時候女人也轉過了身子，和譚越目光相對，譚越都不禁感覺有些驚豔了。

女人很美，而且是那種十分中國的美，標準的鴨蛋臉兒上，一雙明眸如一彎明月，長長的睫毛襯托的更加水汪汪的，鼻梁挺翹，紅唇嬌豔，又是剛剛奔波回來，雙頰不免有些紅撲撲的，給然的感覺就是兩個字“性感！”難怪那個矮冬瓜一纏就是好幾年呢。

見譚越真的問價，小男孩首先興奮起來了，趕緊替母親答道：“這塊！這塊是這裡邊最好的一塊了，嗯……六千！隻要你六千！”

“小家夥！真是個機靈鬼，好，六千就六千！”譚越笑了起來，捫心自問，之所以做出選擇，還真是因為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多一些，不知怎的，譚越對這些可愛的孩子，總是硬不起心腸。

“小飛，不要胡說”，嬌美的少婦先是嗬斥住了兒子，轉而又對譚越說道：“當初他爹賭回來的時候，是花了三千，您還是給兩千吧。”

“嗬嗬，大姐，沒想到還有您這樣的賣家，您光知道賭回來的時候是兩千，可你知道這些年毛料和明料都漲了多少麼？早就翻倍還要多了！”淳樸的女人啊，雖然長了一副媚人的樣貌，但卻有著一顆華夏女子善良和純真的心靈，能對可謂活死人的丈夫苦守這麼多年，其中的艱辛又豈是外人能知？真是可敬！

“是啊！繡純！現在毛料漲價都漲了一倍還要多呀，那石頭六千還真不貴！”那邊的老頭也開腔說道。

也不用老頭子幫腔，譚震卻是早就將錢包給拿出來了，唰唰唰就點了六十張，整理整齊之後，笑眯眯的遞給了小家夥兒，對於困境中的小孩子，譚震的同情心也是相當泛濫的！

“娘！喏，這下夠給我爸買藥了！”小孩子心眼兒淺，也是這陣子真難著了，舉起錢的時候，小手丫不禁在麵上一抹，但那小臉兒，卻是笑的那樣燦爛。

“哥……”譚震看著小家夥那張樂開花兒的小臉兒，忽然湊近譚越輕聲的叫道。

“我明白”，譚越知道，譚震是想多買幾塊，點點頭剛要開口，譚震卻搖頭說道，“哥，我想現場解石。”

“什麼？”譚越愣了一下，轉臉看著譚震，見譚震一副篤定又激動的神色，這家夥難道挺有把握的？要知道自己哥倆在騰衝，除了破天荒的第一塊，之後的十幾塊可都是賭垮了的呀！

“我覺得能出綠！”譚震很堅定的說道。

“行，解開就解開吧！”無所謂的事情，解就是了，隻是若是出綠還好，真要是磚頭料的話，可對這對母子不利呀……還真是犯渾了，買一塊跟買十塊有區彆麼？母子的小攤案兒上不過十幾塊毛料而已，索性全包圓又能如何，想到這裡，譚越將毛料遞給了譚震說道：“你去找工具去吧！”

雖然市場不大，但設備卻是不缺的，現場解石本來就是賭石市場中最能吸引人的事情了，辦市場的豈能不準備工具，在聽說這邊要解石的時候，四散的人群便圍上來了。

“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哈，真買了？喲，難怪呀，醉翁之意不在酒哈，哥們兒，給那張臉蛋兒晃花了眼了吧！那可是一朵帶刺兒的玫瑰，小心紮手！”不知道啥時候那馬六子又回來了，在人群外邊跳腳兒叫道。

譚震正好拿了打磨機出來，一聽這家夥還在外邊叫囂，不禁惱其齷齪，從他旁邊過的時候叫了一聲：“借光”，一膀子就將那家夥給撞出了老遠，那矮胖子看著譚震那有些瘦弱的背影，眼珠卻是精神不定的亂轉起來，就這一把身子骨，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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