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1 / 1)

解藥 巫哲 3323 字 2個月前

看著江予奪一臉小心而又認真的表情,程恪實在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必要再跟他交流下去了。

“給什麼?”江予奪又問。

“給房租。”程恪沒好氣兒地說,低頭繼續吃麵。

“沒到時間呢,”江予奪說,“我就是沒聽懂你那個詞兒,這也發火?你火氣是不是有點兒太旺了。”

“gay吧,”程恪咽了麵條,猶豫了一下,用手指頭在桌上寫著,“g-a……”

“是個英語單詞啊?”江予奪恍然大悟,一邊在兜裡掏著一邊說,“我說怎麼聽不明白呢。”

他掏出了一支筆和一張裁好的煙殼紙放到了程恪麵前。

程恪看了他一眼,拿過筆寫下了這三個字母,再把煙殼紙推到了江予奪麵前。

“怎麼拚?”江予奪拿起來看了看,“哥哎給嗎?”

程恪趴到了桌上:“隨便給。”

“這單詞什麼意思?”江予奪問。

程恪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江予奪也沒再問,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聲音,程恪睜開眼睛,看到江予奪擰著個眉正在看手機。

估計是在查單詞的意思了,他歎了口氣,坐好了繼續吃麵。

“明白了,”江予奪說,“同性戀酒吧是吧,林煦讓你上那兒去,所以他也是同性戀。”

“嗯。”程恪點了點頭。

“哦。”江予奪也點了點頭,然後放下了手機,“怎麼誰都知道你是同性戀?”

“我又沒瞞著,”程恪說,“時間長了肯定都知道。”

“哦。”江予奪應著,想想又擰著眉,“那林煦是想追你嗎?就跟正常男的追女的或者女的追男的那樣。”

“不是,”程恪把最後一點兒麵和湯都吃了,拿紙巾擦了擦嘴,“就是想交個朋友,後麵不一定會怎麼樣。”

“知道了。”江予奪說。

程恪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是在想什麼。

第二天還是拍視頻,跟頭一天沒什麼區彆,江予奪依舊坐在角落的小沙發裡,捧著杯茶看著。

今天有一個人,是昨天沒來的,昨天來過的人今天都在,這個是多出來的,江予奪盯了半天,也沒發現他有什麼具體的工作。

許丁坐到他旁邊休息的時候,他問了一句:“今天人比昨天多吧?”

“嗯,”許丁笑笑,“我一個朋友過來了,想跟程恪談一下合作。”

“……哦。”江予奪沒有繼續問。

反正無論是什麼合作,他都聽不懂。

今天拍攝結束得比較早,午飯剛過就完事兒了,但程恪卻一直沒走,跟許丁還有那個朋友一塊兒聊了能有兩三個小時還沒完。

江予奪中途去上廁所的時候程恪跟了出來。

“還得有一會兒,”程恪說,“要不要先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太麻煩了,專門跑一趟,”江予奪說,“你們說你們的,不用管我。”

“無聊吧?”程恪問。

“嗯,”江予奪笑笑,“我每天都無聊,沒什麼感覺。”

“你可以上樓去看看,”程恪低聲說,“樓上有一個房間,裡麵收藏的……”

“什麼?”江予奪也小聲問。

“各種……情,情趣用品。”程恪說。

“什麼情趣用品?”江予奪愣了愣,兩秒鐘之後他反應過來,“我操?還有收藏這些玩意兒的?”

“不是平時你在店裡能買到的那種,”程恪清了清嗓子,“你要無聊可以看那個解解悶兒,那屋平時不開放,今天就許丁和我們在,就可以進了。”

“你看過?”江予奪問。

“沒,”程恪說,“我還沒時間去看呢。”

江予奪猶豫了一下,聲音非常低地問:“要我拍點兒給你看嗎?”

程恪看了他一眼,忍了半天最後沒繃住笑了起來,靠著牆樂了好半天:“不用了,我就是怕你無聊,幫你找點兒樂子。”

“嗯。”江予奪笑了笑。

“那我進去了,”程恪看了一眼屋裡坐著的人,“差不多半小時也就聊完了。”

“好,我……”江予奪往樓梯那邊看了看,“一會兒上去看看。”

程恪轉身進了屋。

江予奪從廁所出來之後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也沒有人,他順著樓梯上去了。

這兩天他都坐在沙發上,差不多已經跟拍視頻的那個大廳的背景融為一體了,好幾次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到跟前兒了才猛地看到他坐在那兒,會被嚇一跳。

這種感覺非常好,很安全。

所以這是江予奪第一次參觀這個私人博物館的一個個小廳。

不過他挨個把展廳都看了一遍之後,感覺突然明白為什麼程恪會讓他去看那些情趣用品了,大概程恪也知道,彆的屋裡的這些東西,他根本看不懂。

對於他來說,畫就是畫,瓶子就是瓶子,盤子就是盤子,一坨鐵它就是一坨鐵……

他站在屋子門口,愣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沒有進去,轉身趴在了走廊的欄杆上。

欄杆上掛著一個小煙灰缸,根據這兩天的觀察,這就表示這兒可以抽煙,他摸了根煙出來點上了。

有時候他會琢磨,自己把程恪當做朋友,是不是有些草率。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隻認識了幾個月甚至還並不了解一個人的時候,就把這個人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他甚至不知道,像程恪這樣的人,會不會把他當做朋友,又或者,能不能接受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跟程恪接觸得越多,他越覺得,這樣的朋友,注定是會消失的,自己也許是無聊和沉悶的日子過得太久,程恪就像是一小點亮色,他盯著這一點亮,就看不到四周的灰暗了,一但這點亮消失,本來的灰色就會變成黑色,要過很久才會淡一些。

隻是現在想要退開已經來不及了,無論程恪是怎麼想的,他都得守著。

朋友可以消失,但朋友不能因為他而消失。

樓下傳來了說話聲,應該是程恪他們聊完了已經走了出來。

江予奪掐掉煙,轉身正要下樓的時候,一樓斜對著走廊的窗戶外麵,有人影一晃而過。

他猛地轉頭,盯著窗戶。

窗戶外麵是停車場,大家的車都停在那裡,透過窗戶就能看到,但現在他隻看到了被車壓得亂七八糟的雪地,還有幾小塊黑黃色裸露的地麵。

程恪掏出手機正想給江予奪打個電話,就看到他從二樓下來了。

一個情趣收藏品的房間,這小子居然看了快四十分鐘……不愧是個街麵上混大的人。

不過等江予奪走過來的時候,他又發現江予奪臉色不太好。

彆人也許看不出來,他卻看得很清楚,江予奪有些緊張,衝他和許丁幾個人扯著嘴角笑了笑之後,視線就一直盯著右邊的窗戶了。

程恪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除了窗外停著的幾輛車,他什麼也沒看到。

“你說不吃飯,那就不吃飯了啊,”許丁看了看表,“我讓司機送你和三哥回去?”

“嗯。”程恪點點頭。

“那過兩天我出差回來,咱們就找個時間去店裡看看。”梁義說。

梁義是許丁的朋友,之前許丁說的那個沙畫主題餐廳,就是跟他一起做的,不過梁義隻管出錢,不參與管理,前期敲定沒問題之後,他就不管了。

“行,”許丁說,“彆的就我跟小恪處理了。”

幾個人一塊兒去了停車場,經過窗戶外側的時候,程恪又特意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任何異常,停車場也沒有人。

他甚至專門盯了一眼窗戶下麵牆根那兒,隻看到了一層積雪,連野貓野狗的腳印都沒有。

許丁開車送他和江予奪回去,上車之後,江予奪還是有些緊張,回頭兩次往後看。

離開市郊回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之後,他似乎才放鬆下來,一路也沒有說話,但又不是無話可說發呆的樣子。

回到樓下,許丁的車開走之後,江予奪才像是憋了很久似地終於開了口:“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嗯?”程恪愣了愣。

“停車場的人。”江予奪說。

“沒有。”程恪回答,他猜的果然沒錯,江予奪緊張的就是這個。

他的回答讓江予奪皺了皺眉:“真沒有?”

“真沒有,”程恪輕聲說,“就那一個窗戶能看到停車場,真有人在那兒的話,會有腳印吧?”

江予奪看著他沒有說話。

“從窗戶那麵牆到停車線那裡,連個腳印都沒有,”程恪說,“我專門看了。”

江予奪沉默了很久,盯著他的眼神很複雜,程恪甚至無法判斷他眼神裡的任何一種情緒。

“你什麼都沒看到,”江予奪也輕聲說,“為什麼會專門去看有沒有腳印?”

程恪歎了口氣:“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往那兒看了,我覺得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所以去停車場的時候就專門看了一眼。”

“但是你沒跟我說。”江予奪擰起了眉。

“我能說什麼?”程恪問。

這次他看清了江予奪眼神裡的情緒,滿滿的全是難受。

他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眼神,一瞬間就能讓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這個人的痛苦。

江予奪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很低,還有些啞:“程恪。”

“嗯?”程恪應著。

“你不相信我。”江予奪說。

程恪愣住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你不相信我,”江予奪又輕聲重複了一遍,“是吧?”

“我不知道應該……相信什麼,”程恪回答得有些艱難,眼前這樣的江予奪讓他隱隱有些害怕,但卻又讓人心疼,他更多的是想要摟著江予奪拍拍他後背,但又不敢,於是隻能在他胳膊上隔著外套搓了搓,“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關係。”江予奪說。

晚飯依舊是一個難題,本來就空空如也仿佛是在浪費電的冰箱,昨天被江予奪掃蕩掉雞蛋和火腿腸之後,就真的可以拔掉電源當櫃子使用了。

“外賣?”程恪拿起手機。

江予奪沒說話,看起來有些猶豫。

“行吧,外賣吃著煩,要不……點幾個菜吧,”程恪說,“平時我自己一個人,點一個菜沒意思,點倆又多了……”

“好。”江予奪點點頭。

程恪研究了一會兒,點了個大骨湯,一個粉蒸肉,再加一份糖醋排骨。

“夠了吧?”他問江予奪。

“你……”江予奪看著他,“是怎麼保持身材的?”

“嗯?”程恪愣了愣。

“兩菜一湯,都是純肉,連一口素的都沒有啊?”江予奪感歎著,“難怪要去健身房。”

“滾蛋,”程恪笑了笑,“我就是喜歡吃肉,想吃素的可以買水果嘛。”

“水果呢?”江予奪說。

“明天去買吧。”程恪說。

全肉菜們很快就送來了,程恪今天跟許丁他們聊得有點兒累,很久沒這麼用過腦子了,這會兒一聞到肉香,就想撲上去把兩菜一湯都搶過來一個人吃。

江予奪倒是還和平常一樣,吃得很認真,不讓不搶。

“你不餓嗎?”程恪邊吃邊問。

“我這一天什麼也沒乾,”江予奪說,“就坐那兒坐著,沒有消耗。”

程恪歎了口氣:“我是真挺佩服你,讓我一整天就那麼……”

話還沒話完,樓下突然傳來一聲炸響,程恪嚇得一抖,接著又是一聲。

樓下停著的車都叫了起來,嗶嗶叭叭嗚嗚地叫成一片。

“操!”等他反應過來應該是有人在放鞭炮的時候,江予奪已經站到了窗戶邊兒上,正往下看著。

他放下筷子,看著江予奪,等了一會兒看江予奪沒有回來繼續吃飯的意思,他才說了一句:“是小孩兒放鞭炮呢吧,快過年了。”

“嗯,我知道。”江予奪說,但還是站著沒動。

程恪沒再管他,低頭繼續吃飯。

一碗飯扒拉光了,江予奪才回到了桌子旁邊。

吃完飯,程恪想要找個電影看看,非恐怖片兒的那種,但江予奪吃完飯之後快一個小時了也沒說過幾句話。

緊張的情緒應該沒有,但是很警惕。

程恪不知道怎麼樣能讓他放鬆下來,感覺也沒有辦法能讓他放鬆下來。

躺在沙發上隻覺得有些壓抑。

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最讓人崩潰煩躁的一種狀態。

愣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感覺趴在他腿上的喵都快被他把毛都摸光了,他打開投影儀,隨便戳了個片子開始看。

這是個愛情片,除了知道這倆人在談戀愛之外,程恪完全沒看進去。

片子快播完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聲。

有消息進來。

這一聲鈴聲讓他突然就覺得透了口氣,他拿過手機看了看。

消息是林煦發過來的。

-程哥,今晚有空嗎?

程恪看著這條消息,沒有馬上回複。

今晚有空嗎?有空。

但其實他並不太想出去,可眼下這種煩悶壓抑的情緒,又讓他很難受。

他一直到手機黑屏了也沒做出決定,隻是拿著手機一下下轉著。

最後他又打開手機,戳了幾下,點進了林煦的朋友圈。

林煦的朋友圈發得不多,基本都是照片,但他想像中的私人照片一張都沒有,全是工作照,而且都是工作過程中隨手拍的。

莫名其妙讓他有些好感。

盯著林煦頭像上的照片看了一會兒之後,他給林煦回了一條消息。

-在哪

林煦回複得很快,還是那天的“給吧”。

程恪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還有誰?

-我一個人喝酒呢

-行吧

程恪回完之後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轉頭看著在一邊看小說的江予奪。

“嗯?”江予奪抬頭看著他。

“我出去一趟,”程恪說,“朋友約了喝酒。”

江予奪愣了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才應了一聲:“哦。”

程恪沒再說彆的,起身穿上了外套。

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發現江予奪一直有些迷茫地看著他,於是想了想,走到了江予奪跟前兒:“紙筆。”

江予奪從兜裡摸出筆和煙殼紙遞給他,他在上麵寫下了酒吧的名字。

“我就去這兒。”他說。

江予奪接過煙殼紙看著,他還想說點兒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不想讓江予奪太擔心,但從自己這個角度,又確實找不到任何需要把自己目的地告訴江予奪的理由,最後也隻好什麼都不再說了。

一輛車開到了江予奪麵前,陳慶探出腦袋:“三哥。”

“你是不是已經回家了。”江予奪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上。

“嗯,不過在家也沒什麼事兒,”陳慶把車調了個頭,“去哪兒?”

“一個酒吧,叫類似。”江予奪把地址告訴了陳慶。

“還挺遠的呢,”陳慶說,“積家還挺能玩,要我這會兒去酒吧,肯定挑個近的了。”

這片兒大概是沒有給吧,哥哎給吧,大概是沒有……江予奪回憶了一下,gay,這三個字母還有快樂的意思。

同性戀有什麼快樂的,找個男朋友女朋友的都比彆人困難。

車開了一陣兒之後陳慶看了看後視鏡:“三哥,後麵那車……”

“知道。”江予奪說。

後麵那輛車從他們打小區出來,就一直在後頭,這會兒已經跟了快三條街了。

“拐彎了。”陳慶又說。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

那輛車岔開之後,就沒再有彆的車跟著了。

但江予奪並沒有覺得安全,畢竟現在他們的目標不僅僅隻是自己,還有程恪。

按導航的提示,他們已經到了酒吧所在的那條街,江予奪往車窗外看著。

這世界上的酒吧街,都長得差不多,黑暗裡無處不在的各種霓虹燈,無論多少霓虹燈也照不亮的街道,十米一換的音樂,高興了又哭又喊,難過了又哭又喊,在這種地方,情緒表達都變得單調而歇斯底裡。

“再往前就應該是那個差不多了,”陳慶看著外麵,“這一個個的眼花繚亂,三哥你也看著點兒。”

“什麼差不多?”江予奪看著他。

“酒吧啊,是不是叫差不多還是差不離的,”陳慶想了想,“哦好像是倆字兒的……”

“類似。”江予奪捏了捏眉心。

“對,類似……是那個吧!”陳慶指了指前麵。

江予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很大的一個牌子,一眼過去就能看到一大片銀色,銀色中間有黑色的鏤空,簡單的兩個黑色的字。

“是,”江予奪點點頭,“找個地兒停車。”

陳慶開著車慢慢蹭著,往前大概開了二十米,有一輛車正好開走。

“有了有了有了,”陳慶趕緊打了一把方向,前麵也開了一輛車過來,看樣子是準備搶,陳慶立馬一腳油門先搶了半個車身的位置,然後邊罵邊倒車,“操|你大爺!想跟你大爺搶位子還嫩點兒!傻逼!讓你看看你大爺是怎麼停車的!”

江予奪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給你十秒,不下去抽他就閉嘴!”

陳慶閉了嘴。

停進車位之後,那輛車從他們車頭前經過,開車的人轉臉瞪著他們,一臉挑釁。

“來勁了嘿。”陳慶打開車門下了車。

江予奪歎了口氣,陳慶這樣的,下去十個,人家也不帶多看一眼的。

他打開車門也下了車,慢慢走到車頭,盯著那人。

那人跟他對瞪了兩秒之後,收回目光,車繼續往前開了。

“我這個,就叫狐假虎威,對吧。”陳慶說。

“這會兒找著腦子了啊。”江予奪回到了車裡。

“不進去嗎?”陳慶愣了愣,“在這兒坐著?”

“嗯。”江予奪應了一聲,低頭點了根煙。

“不是,要積家碰上什麼事兒,”陳慶有些茫然,“咱們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啊。”

“我怕進去碰上他了,”江予奪說,“我不想讓他知道他出來喝個酒我還跟著他。”

“你保護他呢,還不能讓他知道?”陳慶皺著眉,“再說了,咱們也經常去酒吧,還不能進去喝個酒了啊?那麼多人呢,有幾個人能跟你似的一堆人裡一眼就能認出人來。”

“……你知道這是個什麼酒吧嗎?”江予奪歎了口氣。

“酒吧不就是酒吧麼。”陳慶看著他。

“這是個給吧。”江予奪說。

“給誰?”陳慶愣了愣。

江予奪沒說話,盯著酒吧的大門,這會兒進去了大概七八個人,都是男的,估計裡頭也都是男的……他和陳慶要是進去了,應該不會太引人注目。

而且就像陳慶說的,在這裡坐著,程恪要真碰上什麼事兒,他們發現動靜的時候恐怕已經晚了。

“給誰?”陳慶又問。

“行吧,”江予奪一咬牙,推開了車門,“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o≧口≦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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