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行省最後一顆關卡行星,滿目瘡痍。
此刻,人類戰士無論傷勢多重,均仰望天空。有高明機修師將要塞射電望遠鏡觀測到的畫麵播放出來,從血祭天下開始,戰局前後過程儘收眼底。
李逸解開機甲,血水順著身體流淌,幾處深可見骨傷口血肉外翻,雖然痛得撕心裂肺,但是他沒有皺半下眉頭,仍然抬著頭,聚精會神看向天空中模糊畫麵。
太空作戰,沒有聲音,卻更顯肅穆。
那尊魔神般身影,揮動黑暗與光明,將古戰神砸得肉身凹陷。隨著一連串疊加拳影,整個虛空晃動起來,古戰神倒下時,一段虛空扭曲塌陷。
先前的血祭天下就已經超出理解層次頗多,現在動輒顛覆空間,看起來更加震撼。人類精兵發出歡呼,將機甲頭盔高高拋起,他們獲得了新生,人類強者取得了勝利。
恰在此時,隱隱響起呼嘯。
巨大牢籠從天空隕落,轟然砸入地麵,幾滴血水橫飛,很多人看到牢籠中身形異常龐大伯納高手大口吐血,傷上加傷。
“負責人過來。”鈞天老祖的聲音徐徐傳來。
“在下第九軍軍長,敢問前輩尊號。”第九集團軍駐守此地軍長在幾名團長攙扶下,飄浮到數百米高空,畢恭畢敬與雲中非凡人物對話。
同樣是星判,卻有高低上下之分。這位軍長不得不放低姿態,人家獨自一個人就能乾掉伯納集團軍,雖然後麵趕到的這兩位老者沒有顯示出同等手段,但是實力亦不容小覷,這種強者往常遇到一個都難,現在卻一下子出現三位,而且救了多少人?如此大恩就算跪著迎接都可。
“籠子裡有些伯納大公爵,他們身為伯納高層,應該知道一些重要情報。你們派人將籠子送往後方,最好快些動身,以免途中生變。”鈞天老祖話音微頓又說道:“援軍還在路上,不過很快就會到達,你們不必擔心關卡失守。另外,本座會派兩名後輩過來曆練,幫助你們鞏固戰果。好生對待他們,骸骨牢籠是件邪器,能夠鎮壓重傷後的伯納公爵,我派出的二人都懂得使用。戰場上有很多完好母艦,你們要抓緊時間請專家過來破解,以便轉化成自己的力量。”
隨意交代幾句,鈞天老祖扶搖直上,沒有一絲一毫駐留此地的意思,儘顯高人風範。
說到高人,虛空傳來畫麵,軒轅南星將破敗不堪古戰神屍身收起來,輕輕向前一踏便消失在視野儘頭。這才是真正高人,殺人不朽業,千裡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走了,走得瀟灑,走的痛快。
火烈老祖點了點頭,與鈞天老祖彙合之後,同樣一步跨出,消失在無垠星空中。
不走乾什麼?軒轅南星累得跟半死的老牛似的,再不回去好好休養生息,後患無窮。
他剛剛領悟陰極生陽的奧秘,需要一段時間鞏固,等到陰陽並濟,能夠信手拈來虛暗,生出純粹的宇宙大光明,才有機會跨越那道天塹,跨越五級與六級的終極壁壘,成為巔峰星判。
如此算來,在審判長這條路上,還有很長道路要走。
不過,達到六級以後,審判長應該還有辦法繼續增加雄厚根基,要不然何以坐鎮聯邦,執掌億萬星辰,統領星空萬域?那需要實力,絕對的實力。
李逸看著天空消失場景,張了張嘴,想要感謝對方。隻是,又覺得可笑,那等經天緯地人物會在意他的感謝嗎?不管怎樣,這份恩情算是記住了,有機會要探聽下這位強者是誰,日後定當結草銜環,終生感恩。
想到這裡,李逸覺得心情暢快不少,又看向好友艾伯特屍身,心中縈繞一片傷感。然而,這就是戰場,生生死死,再正常不過。
“媽的,狗雜種,叫你們囂張,叫你們侵略,你們有本事再殺呀?”有精兵情緒失控,衝向骸骨牢籠,找大塊的石頭砸了進去。
“轟,轟,轟!”
幾聲悶響,砸入牢籠的石頭變成齏粉,兩名大公爵睜著牛眼咬牙切齒。
雖然他們被鎮壓,但是好歹位列大公爵,身體隻需溢出一絲力場,便能震碎頑石。
“還敢震碎石頭?我叫你們震,我叫你們狠。”又一名精兵情緒失控,他出手向牢籠中投放兩顆炸彈,猛然播灑出一片強光。
骸骨牢籠紋絲不動,並未阻止炸彈爆炸,僅是鎮壓大公爵。
這是精兵手中最後兩枚炸彈,本來是為自己自殺時準備,沒想到人類強者力挽狂瀾,除了劫後餘生的感覺,心中更多的是憤恨,是仇視,是狂暴。
由於聯邦總動員令的關係,父子兵,兄弟兵並不少見。
剛才這兩位精兵至親戰死,血淚早已流乾,隻剩下一身戾氣,以及支撐他們報仇的半口氣在。
死得人太多,造下的孽太重,非但精兵過來發泄,就算身為高級執法者的團長,也過來用金屬長槍戳瞎大公爵的雙眼,唯一的一絲理智,是鈞天老祖離開前的話語,讓他們拷問消息。
第九軍軍長暴跳如雷,他剛才與幾名心腹商討如何接管那麼多伯納戰艦和母艦,以及以何種規格迎接對方派來的兩位“專員”,沒想到下麵就出了這樣的亂子,精兵不懂事可以,幾名團長跟著參和什麼?居然將伯納大公爵的眼珠子從牢籠中挑出來,扔在地麵供人一頓亂踩。
“都給我關禁閉,還有沒有紀律了?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他們是重要俘虜,交給軍方掌控有大用。”軍長勉強擴散氣勢,讓外人無法靠近牢籠。
經過一陣發泄,戰士們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剛才的做法十分魯莽。
若是真的將伯納高層給戳死,也許會給聯邦造成巨大損失。聽說星判臨陣擊殺大敵,有種種好處,可是卻沒有擊殺,而是用這樣古怪牢籠將其鎮壓住,可見不能等閒視之,再者說征戰虛空那位頂天立地大人,辛辛苦苦打出來的戰果,不能因為他們私人泄憤,而壞了聯邦大事。
精兵們全都散開,九軍軍長與心腹站在骸骨牢籠外麵,直愣愣的看向裡麵。
沒有辦法,伯納大公爵是從未接觸過的層麵,居然有如此多大公爵親自督戰,可見此次針對天鷹行省最後關卡攻伐,伯納人下了許多功夫,可謂誌在必得,卻沒有想過會是這種結果。
“原來伯納人之中的至尊存在是這個樣子。”有團長說道。
“不,他們還算不上至尊,實力最多比普通伯納公爵厲害一些,地位卻很高。聽說每位大公爵都掌管著一片星域,是伯納人之中真正貴族。”九軍軍長麵色赤紅,雖然有傷,卻很激動。
能不激動嗎?想想這之後的功績,僅僅跟著沾一些光,就會扶搖直上。如果走走關係,有希望在軍方體係中占據一個重要位置。
對外說得好聽,榮任九軍軍長,實際上隻是名譽。不在軍方體係內浸淫個幾十年,根本融不進軍方星判這個圈子,很多民間星判和家族星判都被排斥在外,隻能抓住機遇一直向上爬。
九軍軍長隻是名譽職銜,因為實力達到星判,所以執掌一方戰場。真正主控戰場之人,接到消息後立刻趕來,那是聯邦第十集團軍的真正副軍長,遠遠觀望牢籠氣息,邁步便到近前。
第十副軍長為五級星判,身上帶著重傷,氣度卻不減分毫。
關卡行星打到這種程度,如果他這個戰場最高決策者沒有儘力,早就被伯納艦隊攻破,根本支撐不到軒轅南星前來,聯邦最正統軍人是一群在戰場上打出來的好漢,而非一些二世祖。
話又說回來,如此重要關卡,軍方敢把一個不著調的家夥放在此地指手畫腳嗎?第十副軍長性格穩重,大器晚成,對於進攻也許並不擅長,對於防守卻了然於心,很有一番韜略。
“好濃鬱的黑暗能量,卻沒有外泄傷人,如此牢籠鎮壓伯納公爵,真是厲害。”副軍長看罷多時,禁不住讚歎的點了點頭。
軒轅南星在戰場上大開殺戒,第十副軍長看得真真切切。不過,這位副軍長眼界不差,看出能夠施展戰略殺招,全拜那把舉世罕見黑色大劍所賜,是武器之威,而非個人戰力。
縱然借助武器力量,第十副軍長也認可軒轅南星實力,一個打他十個輕鬆。而且,每次遇到凶險都能施展特殊手段化解過去,竟然奇跡般獨自一人戰勝整支伯納集團軍,足以載入史冊。
遠遠觀看戰局還不覺得怎樣,等到人家隨手丟下的一件邪器矗立眼前,第十副軍長這才體會到虛空大戰何其凶險,比他預計的程度高著很多,恐怕已經不能用自己去衡量那位年輕強者。
好嘛!前前後後來了十幾波人,都是關卡重要人物,圍著牢籠嘖嘖稱奇。伯納大公爵隻是體型比普通公爵魁梧一些,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人類,殺了我們吧!這種恥辱比死還痛苦。”
忽然,牢籠中伯納大公爵齊齊發力,骸骨牢籠連忙從戰場抽取黑暗能量鎮壓,僅僅一縷氣息泄露而出,就讓近處圍觀之人狀若寒噤。
對於軒轅南星來說,也許大公爵比公爵僅強著少許,對於在場執法者和星判,卻是高出太多。
此刻,軒轅南星已經回到飛船,他將破滅魔種放到船身上,連忙盤坐恢複。不多一會,兩位老祖也到了,圍繞破滅魔種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