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顧亦然楞在原地，冷汗順著光潔的額頭流了下來。
林逸同樣麵色嚴肅，他料想過很多種情形。
顯然，眼前的一幕，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地上有一個破舊的棉被，在棉被上麵，趴著兩隻雪白的狐狸。
看到有人進來後，立刻站了起來，謹慎的盯著林逸和顧亦然。
但在旁邊，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動物的屍體。
有最常見的雞鴨鵝，甚至還有貓和狗。
他們的身上鮮血淋淋，有的身上甚至已經腐爛了，發出了難聞而又刺鼻的味道。
除此之外，在牆壁上，還有很多白紙與黃布，上麵畫了很多叫人看不懂的東西。
廚房沒有任何特彆的地方，眼前的東西，就是這裡的一切。
林逸謹慎的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任何可以調查的東西，便揮手示意，和顧亦然悄悄退了出去。
在退出房間的刹那，顧亦然重重的鬆了口氣。
就好像那扇破敗的房門，背後守著的是鬼門關。
“走吧，她們家好像沒什麼東西。”
“嗯。”
顧亦然的情緒輕鬆了不少，跟在林逸的身後，走了出去。
推開老舊的房門，看到陽光重新撒在身上，顧亦然有種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
“大老娘，我們看完了，準備走了，你一個人在這生活，要注意身體。”
林逸也不想在這種鬼地方多呆，準備離開。
老太太點頭。
兩人轉身離去。
但就在這時，老太太沙啞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你們沒有去廚房吧。”
“沒有。”林逸笑著回答。
“你們撒謊！”
頃刻間，老太太的聲音又尖銳起來。
“你去了！它倆已經告訴我了。”
嘶——
顧亦然的毛骨悚然，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林逸注視著老太太，凝視著她那雙空洞一般深陷的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林逸身上強大的壓迫感，也在這個時候逸散出來。
但老太太卻絲毫不懼，甚至還露出了瘮人的笑容！
“嗬嗬……”
老太太笑了起來，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看了好，看了好……這下你們就能吃飽了……吃飽了之後……”
老太太的目光，似乎變的更加凝重了。
深深注視著林逸和顧亦然。
“他們也都要死！”
青天白日之下，老太太一句話，好像讓天空，有種烏雲密布的感覺，被陰森和詭異籠罩！
“走吧，彆搭理她了。”
這個時候的顧亦然，連最起碼的客氣都不想維持了。
拉著林逸，從老太太家離開。
再次回到村裡的水泥路上，顧亦然才如釋重負。
“這個老太太真是……”
“難以形容是麼？”林逸笑著說。
顧亦然點點頭，“你說她有精神疾病吧，但又能正常的交流，你要是說她正常的吧，可說的那些話，和做的那些事，又神神叨叨的。”
“所以她，應該是沒病。”林逸肯定的說道：
“她的眼神，可一點都不迷茫，之所以神神叨叨，隻是單純想這麼做而已。”
“所以呢，你懷疑她可能是凶手？”
“不好說。”
“我覺得，倒是可以把她當做重點的調查對象。”顧亦然說道：
“方大業弄死的狐狸，很有可能是她養的，就一直懷恨在心。”
“假如你說的說法成立，她早就應該動手了，何必等到三年之後？這點並不合理。”
顧亦然陷入了沉思，林逸說的確實有道理。
“走吧，先回去看看，或許朱哥那裡收獲呢。”
“走吧。”
兩人回到方大業的家，留存在心中的陰霾，也隨之消失。
“這麼快就回來了，情況怎麼樣？”
朱駿馳叼著煙問。
顧亦然實話實話的，把剛才發生的事，跟朱駿馳敘述了一遍。
“真的假的？那老太太是不是有病？”
“林逸說她是裝的，我也有這種感覺。”顧亦然攏了下劉海，“但死者的身上，有兩根狐狸毛，她又養了三隻，再加上她們家，村裡的人，幾乎都不會去，所以和她有關係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朱駿馳點點頭，“但老太太那邊先等一等，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然後統一調查，否則容易打草驚蛇。”
“朱哥，你這裡有新發現麼？”
朱駿馳聳了聳肩，“沒有任何收獲，我就等著你們回來，然後收隊呢。”
“那就把去吧。”顧亦然說道：“我猜死者的調查，應該進行的差不多了。”
“走吧。”
眾人回到分局的時候，剛剛下午一點多，去食堂吃了點東西，然後回到了辦公室。
進來沒多久，張子欣走了進來。
“朱哥，林哥，然姐，報告出來了。”
“裡麵怎麼說的？”
“方大業身上的指紋，都是他家裡的人，但還有幾處很淺的陌生指紋，不太可能是凶手的。”
“這個東西的意義不大。”朱駿馳雙手枕在腦後，“我那上小學的兒子，都知道凶手會帶著手套作案，更何況是凶手了。”
“現在就看老張那邊，能不能找到死者開的那輛車了。”
林逸和顧亦然點點頭。
“但我一直都很好奇，凶手是怎麼把屍體到棺材裡麵的。”顧亦然說道：
“死者是淩晨四點多出的門，沒多久就死了，而那個時候，村裡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了，如果他想把屍體放到棺材裡，是極為容易被發現的。”
“雖然風險大，但也是有操作空間的。”朱駿馳說道：
“你彆忘了，他們家有個車庫，棺材放在車庫裡，隻要前後門一鎖，裡麵就是密閉空間了，動作快點就有操作的可能，但就像你說的，在那個時間段，風險會大大增加。”
朱駿馳又點了跟煙，“我辦了這麼多年的案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
“估計是凶手想要混淆視聽，才鬨出了這麼一出。”林逸說道。
“但想要把迷信的說法最大化，那個老太太就有可能是幫凶。”朱駿馳說道：
“這件事要通過她這個天然放大器，才有可能人儘皆知！”
顧亦然的眼前一亮，“所以說，她有可能是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