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山河在
第四百七十六節
“胡,胡說八道!我是大日本帝國的忠誠子民,已經與原來野蠻落後的國家和民族徹底劃分界限,我已經是文明國家公民,怎麼,怎麼能用背叛這兩個字,我是不會背叛大日本帝國的。”馮鐵理屈詞窮的硬將自己說成日本人的忠實走狗,完全忘了前些日子被山本大隊長像打一條狗一樣把他揍得三天下不了床。
馮鐵的就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土狗,蒼白的反駁如同軟弱無力的哀嚎,隻能讓記者們在筆記本上沙沙得記下不同的文字,畢竟這表情這語氣實在太假了,見多識廣的記者們可不是由著馮鐵忽悠的傻子。
利用女人更容易打交道的優勢,米露尼和茉莉兩個美女記者你一言我一語像扔炸彈一樣丟出幾個提問,把個任丘縣的特務中隊長馮鐵問得滿頭大汗,幾乎差點兒忘了湊上來套近乎的目的。
馮鐵就是再傻也想明白了過來,自己想著套近乎,能跟這洋妞兒有一段露水姻緣,卻沒想到被那洋妞兒給白白利用了,自己傻了巴幾的被記者采訪了不說,眼前兩個女的對自己根本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自己居然還可愛的一五一十老實交待。
馮鐵的臉色漸漸發青,幾乎無法忍受被這種戲弄的感覺,自己這不是在搭話,而是在被套話。
茉莉不依不撓地無視著特務中隊長馮鐵板起來的表情,一臉的認真問道:“請問你在平時生活中有沒有被人威脅,甚至隨時有生命危險?!據我所知,投靠日本人的漢奸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夠了!你們兩個娘們兒少他媽的廢話!”馮鐵把腰間的手槍往記者圍坐著的桌麵上重重一拍,原形畢露道:“這任丘縣城裡除了皇軍就是老子最大,還沒人敢把爺怎麼地,爺們兒現在把話挑明了。邊上是我外甥,你們兩個妞自己商量好嘍,今兒晚上哪個陪老子,哪個陪我外甥,看上你們就是你們的福氣,若是敬酒不吃,哼哼!~罰酒也不是那麼好吃的。”馮鐵軟的不行,乾脆露出凶相玩硬的。手按在手槍上,目露凶光想逼人就範。
外甥馮打穀仗著自己舅舅把話挑明了,也是一樣狗仗狗勢地拔出手槍在手裡拔上槍機擊錘,很顯然,若是誰敢不聽話,槍子兒可是大大的有賞。
“你,你們,簡直是禽獸!~”
“簡直是太可惡了!”
“混蛋!粗魯的家夥!”
不僅僅是茉莉憤怒了。連米露尼幾個外國記者也是出離了怒火,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老羞成怒居然想要用強,連條狗都不如。
“哼哼!~老實點兒!”馮家舅甥倆得意地亮著武器,這裡是任丘縣,就是他們倆地地盤。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進了城的洋人就算是強龍也壓不了地頭蛇,馮家舅甥倆幾乎快忘了他們是來這裡吃飯的。
馮鐵和馮打穀幾乎美美地想像著將這一中一洋的美女壓在身下是怎樣一番滋味,看這滿身書香氣息的中國美女和滿是洋騷味兒的洋妞。這一世也不算白活了這一遭。
“你,你們太過份了!我要向你們的上級抗議!”翻譯抗議道,這也不僅僅是哈利和默多克兩個美國記者的抗議,有見無恥地,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嘿嘿!~叫啊,再怎麼叫都沒用,哼!~乖乖的跟大爺回去,好好在床上伺候大爺吧!”馮鐵淫笑著伸出手去。一邊威脅道:“任丘城裡沒人能救你們,我姓馮的自打出來混,還沒怕過”
馮鐵的聲音遏然而止,整個人就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僵直不動,滯澀地扭著腦袋直楞楞地望著不遠處地一個方桌,喉節滾動了一下卻是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舅?!~”馮打穀臉上的淫蕩笑容也是同樣消失地無影無蹤,順著舅舅的目光看去,身子震了一震。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扭過頭對舅舅道:“這。這不會是,是他吧?!”目光中透露出莫名地恐懼。
“是他!沒錯!~”馮鐵艱難地點了點頭。額頭的汗珠不可扼止的湧了出來,後背心轉眼就被冷汗浸透,就算自己的眼睛再花,也不可能分不清,邊上那一桌旁那人手中正撫弄著的一根長刺。
不會有錯的,,仿佛就像是心底深深的噩夢牢牢摞住馮鐵的目光,黝黑閃亮,二尺半長地三棱椎形長刺,帶著幾分古樸玄奧,仿佛是上古神器的兵器,這一片彆無分家的外形特征,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移開半分。
一旦看到這件玩意兒,馮鐵幾乎感覺到自己已經與死神掛上了鉤,好幾個治安區裡都流傳著一句話,沒有誰能像那個瘋子一樣心性不定,不可理喻。那個瘋子幾乎是任何敵人都不願意麵對的家夥。
馮鐵徹底打破了之前不可一世地叫囂著自己橫行無忌的威風,啪!~手槍跌落在地上,他甚至連去撿的念頭都不敢有,連最蠢笨的偽軍都明白,麵對那個家夥,手裡就是有挺機關槍都不頂事,這個認識是用無數日偽軍地生命給證明出來地。
十二區隊的四連長李衛,十一分區頭一號地凶人,號稱手下不留活口的戰鬥意誌,能遇上他的倒黴蛋幾乎沒見著幾個是完好的,甚至不少日偽軍在賭咒時就拿遇著李瘋子為違背飄天文學送上門,攪得任丘縣日軍軍營裡雞飛狗跳不說,還被十二區隊給強攻破城的事仍曆曆在目,幾乎沒有人敢指望著能把這個家夥活捉過,馮鐵自己都不敢保證,如果讓自己去審問這個瘋子,第一個被逼瘋的會不會是自己。
“馮中隊長!聽說你還挺牛的麼!?”拔著三棱刺棱邊的人悠哉悠哉地開口道,卻讓馮鐵和他的外甥馮打穀差點兒尿了褲子。
“哎喲。李連長真是稀客,今兒怎麼有空來咱們這小縣城玩玩啊!~”馮鐵連哭的心思都有了,以著極其謙恭卑微地語氣道,甚至在山本大隊長麵前都未曾有過如此恭順,還一邊偷眼對麵前的這位凶人察顏觀色,生怕一個字說得不對,立刻招來殺身之禍,據已知對其了解。那家夥殺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根本就毫無顧忌。
至於身邊那兩個美女,馮鐵壓根兒連一點兒心思都沒有了,這當兒自然是命要緊。
“哼!~老子今天帶這幾位先生小姐進城來遊玩!你這家夥不開眼,活膩了是嗎!?”李衛這會兒看起來比馮鐵更像是欺壓無辜百姓的惡人。
馮鐵回頭瞧了一眼那四個記者,背後頓時又是一身冷汗,娘的,居然是這麼個凶人罩著的。早知道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湊上來,他連忙鞠躬似小雞啄米般諂媚道:“不不不,小的怎麼敢有膽子碰李連長的人呢,小的有眼無珠!~”說著手上一點兒都不敢停地抽著自己地嘴巴子,而且沒有手軟。抽得啪啪作響,臉上立時就腫脹起來,能爬到特務中隊的中隊長一職,總也有幾分本事。
馮打穀也傻了眼。但他也是個機靈人,被舅舅在腿彎子處踹了一腳後,跪在地上也跟著抽起自己耳光子來。
李記飯莊裡原本噪雜的食客們立時鴉雀無聲,一向在城裡橫行霸道的特務中隊長舅甥兩個居然對著彆人抽自己耳光,可真是不多見。
米露尼和茉莉同時對這兩個沒有骨頭的民族敗類產生極度的厭惡神色,兩個家夥令記者們感覺到惡心,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不論中國還是美國。都對民族的敗類憎恨至極。
“得了吧!~一邊老實呆著,回頭再找你們算帳!~”李衛似乎一點兒也沒把這兩個小蟲子放在心上,彆看他說得大模大樣,暗中做的安排可是一點兒也沒拉下,以前電視上看到地主人公太過囂張結果被人烏龍大翻身的鏡頭李衛看得實在是太濫了,這飯莊裡將近三分之一的客人都是十二區隊的直屬武工隊員裝扮的,就算是店門口賣著破舊衣服和貨郞擔都是武工隊員,暗底下都是清一色德製二十響駁殼。就算是一個中隊地敵人來了。也彆想輕易討的了好去。
馮鐵幾乎敢打賭,那個姓李的至少要不下十種方法瞬間要了自己的命。在這樣地強者麵前,自己甚至連反抗的權力都沒有。
更何況附近幾桌的有神槍手時刻準備著,隨時能將這兩個漢奸打得滿身是血窟窿。
“李!你真是太棒了!”米露尼見著這兩個惡棍變得服服貼貼,毫不吝嗇地衝著李衛甩了一個飛吻,立時引來周圍不少人側目,這洋妞兒太火辣了,一向封建保守的中國人哪兒見過這個,邊上幾桌暗底下用槍對住馮家舅甥倆的神槍手差點兒沒一失手將這兩個家夥給崩了。
李衛的嘴角咧了咧,這個美聯社的洋美女這句話不論詞還是表情簡直是太容易讓人產生誤解,其他人即便聽不懂她說的什麼,光是那個動作也猜地得出來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們,繼續!~”一向不主動招惹女人的李衛微笑的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這些無冕之王可是一點兒都不好惹,這絕對是敵我雙方少有的共識。
“謝謝!~”米露尼和茉莉兩個美女極為淑女的點頭答謝,轉過目光看向馮家舅甥時,目光中充滿著火辣辣。
馮家舅甥直感覺自己好像是羊落入了虎口,怎麼著也由不著他們自己了。
“各位客官!~上菜嘍!~”從飯莊廚房裡出來的夥計們端著香氣四溢地菜,一邊賣力響亮地吆喝道。
李記飯莊地菜在李衛眼裡,隻能算是一般般,幾乎沒什麼突出的特色,對於從小生活就優越到沒什麼叫作溫飽概念地現代人而言,感覺就是太鹹,太辣,口味兒有點重,即便十二區隊裡夥食也是更接近於現代人的口味,稍稍清淡,營養更均衡,而記者們從未見識過這樣偏向於味覺極端的食物,稍稍嘗了幾口,就不住的扒飯,味道這麼重的菜實在是殺飯,連兩個美女記者也禁不住乾翻了兩海碗的米飯。
可憐馮家舅甥倆,隻能站在一旁咂巴著口水,看著彆人吃飯,自己點的菜全部便宜了那個瘋子和記者,手裡隻捏著兩個喂狗似的乾癟饅頭,指望著李衛能優待俘虜,幾乎是沒可能的事。
可憐的馮家舅甥根本沒了之前的威風,他們幾乎發現這些記者幾乎比中隊裡的刑訊人員更加專業,一旁有李衛虎視耽耽,自己這條小命危如累卵,是否能多呼吸一口這個世上最後一口新鮮空氣,還得看對方的心情。
馮鐵和馮打穀對李衛那個恨啊,可是又沒膽子恨起來,弄不好稍有點異樣表現出來,立刻會招來殺身之禍,他們隻能祈求老天開眼,不過指望著這個姓李的開眼幾乎是靠不住的。
說是采訪,更像是審訊,邊上有那麼個要命的家夥呆著,馮家舅甥幾乎是根本不敢藏掖著,老實交待,坦白從寬,絞儘腦汁的回答記者們各種刁鑽古怪的提問,甚至也讓李衛等戰士背後冒出了一些冷汗。
最終的結果讓記者們很滿意,沒什麼能比將近於日偽軍中高層的人員供出更有價值的東西了,李衛也很滿意,這兩個惡貫滿盈的家夥在被送去他們該去的地方前,李衛毫不吝嗇地榨乾他們最後一點價值,雖然這和資本家沒什麼區彆,甚至更加盤削徹底,但有誰會反對呢?!
吃飽喝足,抿上一杯茶,馮鐵和馮打穀被武工隊員押往何處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正應了一句話,敵人見了李衛麵,就等於在閻羅殿上掛了貼,閻王要誰三更死,誰敢留他過五更。
兩個漢奸罷了,在根據地裡漢奸地位還不如狗,誰還會對殺兩條狗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