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和賈詡一群人淡定的喝茶，坐等劉曄咆哮，榜文已經看了，基本上榜的都是死人，一直以來以仁德著稱的劉備並沒有上榜，同樣占據天下大局的曹操和孫策也都沒有上榜。

雖說許子將也說了這個榜上的人都是其心可嘉，也就是說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至於做了什麼不評價，但是這個榜卻讓天下很多人思考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樣無休止的中原大戰，所謂的清平漢室真的是仁德嗎？

更重要的是許劭直接挑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所謂繁榮治下，清平漢室隻能說是無過，但是所有的話語之中更是流露出了無過即是功的當前現實。

雖沒有明說這種事實，但所有的世家豪族，名人雅士能是瞎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天下變成了無過即是功？這很值得反思！

“子川，你做的有些過了吧。”劉曄看著端著茶杯小口喝茶的陳曦神色微冷的說道。

“咚！”陳曦緩緩的放下茶杯，然後在茶杯快挨到桌麵的時候，陳曦猛地加速。

“過？我倒不覺得。”陳曦平靜的說道，“難道你覺得許子將榜文之中說的有問題？什麼時候無功即是過了？什麼時候攪亂天下的人不改受到懲罰。”

劉曄等人也不是傻子，以許子將的魄力發奇女榜倒還情有可原，但是發群雄榜，還是這種群雄榜，其中要是沒有貓膩才怪，至少得不到某人的授意，或者暗示以許子將的膽量也不敢在撕開整個階層的偽裝。

“但是這樣下去百姓就會思考為什麼自己會吃不飽，為什麼自己年年種田卻也隻能饑一頓飽一頓。”劉曄盯著陳曦微微有些憤怒。想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對於國家的穩定越不利。

“那隻是做不得不夠好罷了，靠著愚弄的手段消磨掉自己的過失，甚至將自己的過失變成功績。真的好嗎？如今天下形勢，難不成我不該說一句？”陳曦掃過劉曄眼中多了一抹嘲弄，倒不是針對劉曄。

“確實如此，我們何須欺瞞他們，錯則改之，堵不如疏。”法正這個時候插嘴說道。

“我不認同這種方式。明明可以緩緩而行，為何要用如此爆裂的手段硬生生掀開這層偽裝。”劉曄很明顯出現了憤怒的神色。

因為劉備的教育普及，不求其他，認識個千多字還是正常，所以榜文大略能能懂。也因此已經有百姓詢問劉曄之前說的問題了，當然倒是沒有針對劉備，隻是不理解為什麼以前養不活，而現在能養活。

“因為泰山百姓的問題，很快就會成為天下所有百姓的問題，將這個問題擺在台麵上，天下豪族才會去反思，天下官員才會反思。民如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陳曦淡然的看著劉曄，劉曄的憤怒他可以理解。但是有些問題隻有擺上台麵才能真正的解決。

“子川說的很對，我之前還覺得許子將和子川的想法異曲同工，不想原來是子川所暗示。”劉備帶著李優大跨步的邁了進來，神色昂然的說道。

“見過主公。”“見過玄德公。”幾人隨意的施了一禮，私下裡都比較隨意。

“對內的一切都是我們的職責，天下如此隻是漢庭未儘起職責。我等所謂的清平漢室，不過是平複前人遺留下來的麻煩。所謂大勝倒下的不過是我漢家的子民，算的了寸功！”劉備神色微微有些異樣。他也想通了，自己在中原大勝的次數再多，也不過是自損根基。

“隻是如此撕開世家貴族的偽裝，弄不好我們會成為眾矢之的。”劉曄無奈的說道，隨後狠狠地盯了一眼陳曦，明明可以徐徐圖之，卻非要這樣做。

“眾矢之的就眾矢之的吧，我們還怕這些？”陳曦渾然不在意的說道，他早就想這麼乾了，直接站在曆史的對麵將曆史打倒在地。

“這樣會讓我們統一的進城減緩，按你所言，如此作為對內損傷根基更多。”劉曄氣急敗壞的說道。

“子揚，你想差了。”一直看熱鬨的賈詡突然開口了，“彆小看世家，雖說他們現在還沒有注意到榜文的核心思想，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明白，之後你就會明白，貴族世家能壓製百姓千年不是沒有原因的。”

“世家會思考，會反思，會尋找新的方式看是否能繼續自己奢靡的生活，而子川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在他們一邊咒罵，一邊尋找方法的時候走出一條適合世家的道路。”郭嘉也緊隨著賈詡開口。

郭嘉和賈詡兩個最喜歡追尋人心的軌跡，而這種即將發生的人心動蕩對於兩人有著極大的吸引力，自然兩人也更能透過人心看過不同的色彩。

法正聽完賈詡和郭嘉的話也是一怔，隨後也猛然反應過來，世家和豪強一直存在的偽裝被撕碎之後，要麼以世家極少的人口和貧苦的百姓直接衝突，要麼就是妥協，但是妥協的話，世家想要一直維持這種奢華的生活那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更何況世家是數代乃至數十代的生活習慣，要改變非常困難，那麼放在世家麵前的就隻剩兩條路了。

一種是直接和百姓發生階級碰撞，不過這一次站在世家背後的就不會有被愚弄了數十代的百姓了，實打實的硬碰硬。

這一條基本沒活路，另一條就隻有尋找新的方式繼續維持現有的生活，世家需要一種合乎情理，合乎漢民人心的方式去獲得他們賴以維繼權力和奢華的方式。

自然世家發展十幾代才走出來的現有道路，現在突然被摧毀，想要在短時間走出一條路絕對不容易，當然如果有一條這樣的路被擺在眼前，世家還能拒絕？

這就是陳曦的謀劃，他不想和世家死磕，畢竟秦漢世家整體還算得上德才兼備，雖說有不儘人意的地方，但是和秦漢之後的門閥豪強儒生比起來，真的已經算的上是非常的優秀了，隻是時代局限了這群人的眼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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