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的，但這不代表我要按這個價格給你買。”陳曦已經徹底賴皮了，那冊書上的價格就算是陳曦都有些挨不住，太低了。

“這是成本是嗎？”袁術隔了一會兒詢問道，可能也是第一次見到陳曦這種態度，至於價格這個袁術好歹也知道，這上麵的價格也確實低得超乎了想象。

“嗯，這是合算的成本，不可能給你按照這個價格出貨的。”陳曦黑著臉說道，能解釋成成本那就再好不過了，至少解釋為成本就有資格往上按照百分比加價了。

“行，我不難為你，按照上麵這個價格，加百分之十，我走物資。”袁術也算理性，沒和陳曦犟，讓彆人一文不賺這種事情，袁術也說不出來，更何況就算加百分之十的價格，袁術也不虧。

袁術是二貨，但袁術不是智障，他的腦子同樣很清楚某些事實，能比彆的地方便宜，及時，拿到好貨，那就是好事。

至於這一過程對方賺的錢，那是對方的本事，而現在他拿到的那冊名目冊的價格，就是陳曦實力的真實寫照。

“……”陳曦原本以為今天袁術八成要在自己這裡撒潑耍賴，甚至滿地打滾，為此陳曦還特意想過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袁術的反應，隻是沒想到袁術居然這麼理智，以至於陳曦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唔，既然看到了，那我就不說了，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說實話，袁公路，貌似我們都被你二貨的外表迷惑了，有些忘了，你還有一個身份。”陳曦隔了一會兒緩緩的開口說道。

袁術聞言哈哈大笑，陳曦則是眯著眼睛，袁術畢竟也曾是一路諸侯，雖說是接受了袁家的地盤成就的諸侯，但在他手上的時候也確實是紅紅火火，而做到那種程度，袁術也不應該是一個簡單的二貨。

“算了，不說這些了，沒啥意思，幫我給袁顯思帶句話吧。”陳曦眼見袁術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說什麼，對方也未必承認，於是岔開了話題，以後隻要記住，袁術是偏執狂，但袁術不是腦殘就是了。

“什麼話？”袁術看著神色沉穩的陳曦說道，對方如此鄭重要他帶話，必然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該說是絕對影響著以後袁家的命運，嗯，就是如此了，對方的話，會影響著袁家的命運。

“他們建立城池的地方往西翻過山脈，那地方是個好地方，但是請他記住，再好的地方也需要有實力才能守住，如果守不住，那麼一切都是妄言。”陳曦覺得還是有必要給荀諶等人提醒一下。

陳曦估摸著，不出意外的話，荀諶，許攸等人現在應該已經發現了東歐平原的巨大潛力，就算尚未開發，恐怕也有了些許的猜測，甚至都有可能進入了丈量的階段，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告知一下。

讓袁家從北疆西行，陳曦本身就抱著些許的想法，荀諶的智慧，審配的果決，許攸的多謀，這三者搭配起來，必然會在找到一處適合的地方之後，停留下來，而不是前去蔥嶺和諸葛亮彙合。

當然彙合還是會彙合，但他們的根基必然不會留在蔥嶺，他們的選擇會更艱難，但是更廣闊，這一點陳曦可以保證，而一路西行合適袁家的地方並不多，而陳曦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也就是後世的葉卡捷琳堡，前蘇聯的工業基地之一。

作為後世能成為工業基地的地方，可以說都是農業時代最好的地區，必然有充足的水流，從而就會有足夠規模的沃土，同理還會有大量的礦產，這種地方在古代一般被稱為龍興之地。

尤其是那地方的礦產基本都是露天的，而品質也非常好，在加上相當不錯的土地資源，陳曦估摸著袁家如果發現了的話，有極大的可能會在那裡建城，作為自己的根基。

畢竟就連陳曦都要承認那地方其實非常的好，比他選擇的蔥嶺基地在資源，在土地等等方麵都要優秀，當然蔥嶺基地的好處在於那裡是交通要道，而且西鄰安息，南臨貴霜，算是一處戰略要害。

占據了那裡對於漢室出擊有著相當的好處，而當前思召城的位置，雖說占據了大量資源，但從本質上來講，不利於漢室開拓和聯絡，那是一個適合於修生養息的地方。

順帶之前李條和薛邵率領白馬義從，也算是為陳曦徹底確定了思召城的位置，也確實如陳曦所估計的一樣，袁家的思召城，成功的建立在了後世的葉卡捷琳堡的位置上。

自然後麵發生的事情，陳曦根本不用去思考，基本就能確定了。

不外乎翻過烏拉爾山脈去確定東歐那邊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然後成功的確定了那廣袤的糧倉，之後暗搓搓的開始攢人，囤積實力，等待著一朝崛起，說實話，袁家這種想法陳曦很樂於見到。

野心什麼的，對於以天下為局，經略華夏文明的陳曦來說，越大越好，像袁家這種想要鯨吞東歐平原，奠定屬於自己的帝國基業的家族來說，陳曦巴不得來上十個。

問題是怎麼說呢，東歐平原是個坑，是一個陳曦需要給袁家提示的坑，否則真開墾了那裡，袁家不僅沒守住，還讓羅馬占據了那裡，並且袁家還沒有辦法解決，那真就成天坑了。

相比於中原的長安，距離東歐的距離，和羅馬城距離東歐的距離，兩者基本決定了兩個帝國的兵力投放規模，所以陳曦不得不給袁家一些提示，免得留下一個麻煩。

“這是什麼意思？”袁術看著陳曦皺眉道，他能聽出來陳曦話語之中的善意，但是他完全不明白陳曦的意思。

“我不介意你們袁家心大，也不介意你們袁家想要搞一個的大新聞，但是怎麼說呢？看在大家同文同種，還是一個先祖的份上，這麼說吧，思召城往西翻過去之後會很危險，因為距離羅馬越來越近。”陳曦溫和的看著袁術說道。

“羅馬嗎？”袁術少有的流露出凝重的神色，隨後又哂然一笑，“袁家現在又不是我的，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解決，更何況，相比於我，說不定，顯思在這一方麵更優秀。”

“幫忙關一下書房的門，有些話，大概也隻能對於你這種人說了。”陳曦歎了口氣對袁術說道，袁術的灑脫他是學不來了。

袁術聞言不爽的看了一眼陳曦，但是卻跑過去將書房門的關上，之後又回來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後看向陳曦，“有什麼話就說吧，我也想聽一下，所謂的天下第一文臣到底會說什麼。”

“其實我挺矛盾的，一方麵希望你們壯大到超乎想像的程度，一方麵又覺得你們壯大到最後免不了又是一個春秋戰國的翻版。”陳曦歎了口氣說道，“你覺得，我開啟新的時代之後，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已經注定了，甚至是未來的結果都注定了。”

“那不是難免的事情嗎？”袁術抱臂冷笑著說道，“周而複始，周而複始！天下大勢本就是如此。”

“好吧，曆史的車輪不斷的旋轉，但是又滾滾向前。”陳曦苦惱的說道，“我一直在努力的保持著整個社會階層的平衡，儘可能的讓利益均沾，儘可能的讓這種平穩能延續的更遠，但是怎麼說呢，到了現在，我反倒覺得，我做了這麼多，其實結果還是沒變。”

袁術聞言不屑的撇了撇嘴，然而還沒有開口，陳曦就繼續自顧自的開口，很明顯，陳曦確實需要一個聽眾了，李優，賈詡這等實在是太通悟人心，陳曦說個一，他們就能反應過來一堆，以至於陳曦都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我有時候也會想想，我到底需要什麼，結果想的時間長了，發現除了我現在擁有的，和我所追求的理想，其實我並不需要其他任何的東西，等於說我現在純粹是追求理想，這種狀態，並不應該是人的狀態。”陳曦帶著些許的無奈說道。

“原本我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儘可能的在不損耗中原潛力的情況下統一這個中原，帶著中原走向新的道路，我會在達成的時候非常的興奮，然而怎麼說呢……”陳曦伸手從一旁拿起了一冊書，“袁公路，這天下隻剩下一個月就徹底統一了，但我卻沒有絲毫的興奮。”

“……”袁術聞言連連皺眉。

“明明我曾經所希望的一切都在達成，但我居然沒有多少的成就感，反倒因為你們這些世家即將按照的規劃前往國外，對於未來生出了懷疑。”陳曦麵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明明我在事實上壯大了這個國家，說一句不敬的話，我乾的比之前的那些人都好，這個時代對於百姓來說，至少往前比，確實是一個好時代，但不知道為何，在調兵前往南陽，所需物資的調運命令簽發之後，我心中生出來的隻有迷茫。”陳曦看著袁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