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隻能這麼說，但就算是陳曦自己也不知道擁有這種武器的對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在戰場上，很有可能是根本出現不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漢室，沒有一個國家能做到這種程度，因為整艘七代艦已經不光是材料和技術的問題了，還有人力資源管理以及技術跨越的問題了，這屬於需要一整個國家進行協調的東西。

這不是簡簡單單給錢就能完成的東西，而是真正意義上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國家，需要一個帶頭人，需要一批朝著同一方向努力，興趣高度一致，為了一個偉大目標奮進的年輕人，以及足夠搞垮一個經濟實體的龐大投入。

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除了漢室，沒有一個國家能完成。

如果說用二十世紀的戰術去打公元前的戰爭是虐殺性質的戰爭，那麼用二十世紀的經濟手段和管理去操控公元初的國家，所帶來的財富和人力井噴對於其他國家直接就是碾壓。

可上述的玩意兒，好歹還在人類能接受的範圍，還能算作是人類之間思想和人文方麵的差距，還算是可以理解的範疇。

可陸駿這種算什麼，抱歉，陸駿真的是拿二十世紀的武器來打公元初的戰爭，而且陸駿真的搞出來了心靈控製係統，也就是所謂的艦靈，雖說陳曦並不知道陸駿到底是怎麼搞出來的，但陸駿確實是搞出來這麼一個東西用來輔助調試戰艦了。

甚至為了讓這個東西能對於戰艦認識的更為到位，尚且未成型的時候，陸駿便已經先製作了艦靈，大規模秘法靈蝕刻技術，加上極大可能是獻祭了某個仙人的，反正這個艦靈確實是被陸駿搞出來了。

雖說艦靈製作被陸駿說的非常簡單，但多了艦靈，這艘戰艦就像是裝備了火控，裝備了計算機，這些看似沒有什麼用，但實際上這些東西對於總戰力有著明顯的倍增效果。

用陳曦的話說就是，興趣和理想和資源和誌同道合的隊友相結合是真的能出奇跡的，二世紀搞出來了戰列艦，基礎設計各方麵基本完成，陸駿不上天，誰上天！

這可真的就成了技術代差碾壓了，故而戰術戰略什麼的，真的在這種玩意兒麵前失去了意義，至少在對麵沒有出現和這種神器一個級彆的武器之前，這種神器就算是用最為粗略的戰術去運用，也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

有些時候根本不需要發揮所謂的極限去戰鬥，當雙方的實力差距極大的時候，隨便打打就能獲得想要的勝利，在這種情況，原本需要參謀絞儘腦汁才能定好的戰略戰術從某種角度講已經失去了意義。

陸駿搞出來的東西基本可以歸入到這一類，近乎是無敵的存在。

“是嗎。”陸續有些苦澀的說道，他何嘗聽不出來陳曦的意思，更何況陸駿是他爹，他能不知道那東西的建造困難程度嗎？用陸駿的說法就是，他建這一艘的花銷足夠讓其他國家絕了這個希望！

不，這也都罷了，光想想陸駿研製這個東西所花費的人力，物力以及時間，陸遜覺得當這一艘戰艦進場之後，就算其他國家對這艘戰艦有想法，也不可能在戰爭結束之前研製出來，真正意義上的無敵。

換句話來說，陸遜覺得自己的父親毀掉了自己對於戰場的認知和出將入相的渴望。

努力的學習各種戰術和技巧，努力的加強著自己謀劃測算能力，結果出來之後，他爹給他來了一個，兒砸，爹給你看個寶貝，然後陸遜就發現時代變了。

難道不應該是大人，時代變了，為什麼是兒砸，時代變了！

這比前麵的那個衝擊還要大啊，簡直就差明說，你爹永遠是你爹，彆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是不會有任何希望的。

“咳咳咳。”陳曦輕咳了兩下，朝著韓瓊一招手，然後紙傘撐開，雪下得有點大，“回家說吧，雪有些大了，時代變了這種事情不太好說啊，但武器裝備的變化，戰術戰略也會為之變化，技術革新帶來的變化是方方麵麵的，戰術戰略這些需要與之配套才能發揮效果。”

陸遜點了點頭，跟著陳曦一並前往陳曦家，而陳曦回來的時候，甄宓正在煮茶，喝了幾杯熱茶之後，陳曦帶著陸遜去了書房，而甄宓帶著糜貞去了後院，現在兩人也不像之前那樣鬥了，都大了。

“隨便找個位置坐吧。”陳曦做到書桌前歎了口氣說道，他也沒想到陸遜去了一趟東萊會產生這麼大的感悟，不過也不算是什麼壞事，畢竟陸遜說的話，也屬於陳曦想說的話，戰艦的革新真的會結束海戰現在所使用的技術和戰術。

“師父，之前我一直以為海上才是我們經略貴霜最大的問題，畢竟自從賽利安抵達馬六甲之後，我們在恒河下遊的沿岸已經開始遭到了侵擾，若非鐘尚書早有準備，我們可能損失不小，可未想……”陸遜歎了口氣說道。

為什麼要南下去和周瑜一起對抗貴霜海軍，說白了不就是相比於其他幾路，海軍是真的慘，其他幾個方位不管怎麼說，漢軍輸輸贏贏知道都占據了優勢，而海軍至今為此隻能說架住了賽利安。

這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李嚴，文聘等人成功拿下了葉調國，靠著陸軍的優勢在蘇門答臘這個大島上牽扯了貴霜海軍一部分的精力，否則真讓賽利安再次集中全力和漢軍海軍打決戰，搞不好漢軍海軍真的會輸的一塌糊塗。

故而陸遜認為海軍需要他這樣年輕的指揮，在危險的同時也能磨煉他的能力，去最危險的戰場為這個國家去努力，這就是陸遜的認知，否則就憑陸遜和孫策那個關係，腦子有病才去海軍。

雖說那次陸家成功逃走了，可陸遜才不會像他父親和祖父那麼豁達，曆史上投江東那是彆無選擇，而現在，看在父祖未傷的情況下雙方還能合作，但要說關係多好，還真不至於。

可以說陸遜選擇出師之後去南邊，更多是因為知道南邊的形勢是貴霜三大戰區之中最不好的，所以才要去那邊為國儘忠，結果人還沒去就見到了自己父親，然後發現時代真的變了。

陳曦則是思考著陸遜所言，之前陸遜確實是想要為國效力，但見了他爹的傑作之後，陳曦估摸著陸遜應該是失去了海戰的興趣了，玩什麼戰術和戰略，等我爹完成了，周公瑾開著船去橫推算了。

“要不給你換個地方吧。”陳曦歎了口氣說道，陸遜現在算是受到了精神衝擊，實際上真要說的話，其實還不至於像陸駿說的那麼誇張，戰列艦確實是一口氣逆轉了大形勢，但這個世界也不僅僅有科技，還有神話，還有天地精氣，要說直接砸盤子還真不至於。

不過陸遜應該是沒什麼動力了，就算是想到了這些東西，也應該是相信了自己父親的判斷，故而海戰對於陸遜而言已經失去了磨煉自己的價值，陳曦對此不置可否，真遙說的話，陸遜應該是想多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七代艦下水最快都需要等到後年，這裡麵還有一些技術問題沒有攻克，而兩年的時間，海軍還需要用之前的戰術戰略去支撐，而真要磨煉的話，一到兩年也夠了。

隻是陸遜現在的狀態，陳曦也願意體量一下自己這個弟子的感覺，畢竟是被他爹打碎了自己的認知。

“你看看你想去哪裡。”陳曦靠著靠背平靜的說道，陸遜是肯定要放出去的，再待在長安，也不可能成長的太多了，最好的方式還是實戰，實戰才能讓人迅速成長，更何況陳曦也有這樣做的權力。

陸遜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陳曦則是眯著眼睛看著陸遜，他才不信陸遜在回來的路上沒有將這些東西想清楚，如果連這些東西都沒想清楚陸遜絕對不會回來，而且如果連接下來乾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他也就不是陸遜了。

“東歐，還是中亞？”陳曦看著陸遜詢問道。

前者有皇甫嵩，多學多看，再加上陸遜自身的資質，皇甫嵩不可能不拿出真本事去教陸遜，後者那就不用說了，從明年開始肯定得動手了，現在中亞活下來的非世家實力都該清繳了，而亂世出英豪，中亞那邊明年各大世家和本地賊匪的對抗必然拉開。

好吧，賊匪這個詞聽起來可能很菜，但接下來的那批中亞賊匪真的會強的讓人頭皮發麻，阿黑門尼，尼哈溫，拉蓋爾，這些人在中亞亂世的紛爭之中已經開始以賊匪的身份冒頭了。

這些人曾經也是安息的貴族，不過現在他們都是占山為王的賊匪，可在曆史上這些賊匪換個稱呼的話，那就都是三世紀薩珊波斯的開國名將了，垃圾曆史不講道理的一麵再一次開始彰顯。

這些人現在也籠絡著一部分的安息人，但目前各大世家並沒有和這些人出現正麵的衝突，可到了明年，哼哼！

不打起來是不可能的，這些人都不是易於之輩，阿爾達希爾在當年能將這些人一一折服，然後組建起來自己的薩珊波斯開國軍團，但現在阿爾達希爾困守一地，也許還能折服幾名，但想要全部折服，不可能的，那麼剩下的人怎麼辦？談，還是打？

各大世家會有什麼操作，陳曦心裡也明白，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操作其實都改變不了一個現實，那就是明年肯定得動手。

不動動手的話，哪裡知道這些人值不值得招降，同樣隻要動手了，那混戰在短時間肯定不會停止，這些現在尚且年輕的家夥，真要說的話，沒有一個容易對付的。

這些人曾經在當貴族學習兵法戰術的時候並不算太努力，甚至若非安息大亂，這些人這輩子可能也就是鬥雞遛狗的貴族生活，但羅馬-安息的大戰終結了安息的時代，將這些生活優渥的貴族後裔逼迫到隻能靠自己能力從野狗嘴裡搶食。

在這一過程之中，很多的安息貴族後裔都涼了，但剩下的這些人，與那些從底層爬出來的人，都是真正的人傑，這些人的心性，能力都稱得起優秀，世家的底蘊在麵對刀槍的時候，反倒是最難說清的。

故而，明年中亞肯定有大樂子，中亞地區，薩珊波斯的開國名將陳曦能記起來的真不多，但冒頭的陳曦還是能對上的，這些人和中亞世家難免有一戰。

到時候各大世家應該會清醒很多，經略中亞，裂土分茅，真的沒有那麼簡單，這可是用腦袋作保的方式，也不知道到時候誰家會第一個倒黴，畢竟相比於現在被約束的阿爾達希爾，中亞那些占山為王的賊匪真逼急了可不會管世家的後台是誰。

“明年中亞要亂戰嗎？”陸遜帶著幾分篤定說道。

“嗯，快則今年年底就該有動亂，慢的話，明年夏糧下來，肯定會動手，這也是為什麼我要在今年將各大世家武裝起來，不管軍隊是不是到位，但至少得讓他們有軍隊。”陳曦點了點頭說道，“各大世家應該也有察覺了，隻是應對還有點問題吧。”

中亞去建國的世家，其實大多數還沒有轉過彎，因為現在的中亞環境是漢室和羅馬相互約束的結果，他們靠著挑撥離間，以及縱橫經略的手段，還是能維持在高高在上，但這不夠，甚至應該說差得遠。

真正轉過彎的世家應該像二王那樣，直接是甕城堡壘，永固性防禦設施，完備軍隊體係，一副爹就是來開戰的，誰敢動我，誰死全家的氣勢，如果說明年各大世家遭災，活的最旺盛的肯定是王家。

因為王家的做法現在就像是被害妄想症，地盤擴大的很少，可瘋狂的暴兵，暴機械，一副我慫的很，但一手的殺傷性武器，嚴密陣列的弩機，全然一副大秦弩陣的橫推操作，整個一豪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