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曆史，還是小說，帝國最神奇的一點就在於，內亂死掉的精粹可能比外戰死的精粹還要多，而且可能會多很多。

“心覺啊，那也挺好的。”竺赫來看向班基姆隨口說道，降世之輝這種東西可不是作用於整體，而是近乎君主天賦一般，作用到個人，給每一個人附加了心覺，哪怕不強，也非常可怕了。

“可是這種戰爭，在我看來大概意義不大吧。”班基姆平淡的說道，“哪怕是我給普通的士卒強化了所謂的心覺，真的能在這一方麵強過漢室那些百戰餘生的精銳？”

完全不可能的，班基姆和竺赫來都清楚這一事實，絕對不可能超越的，心覺本身就接近於第六感一般的東西，而漢軍士卒百戰餘生，有時候不靠腦子，全憑感覺，都能做到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隻是生命進化的一種本能，也是戰場餘生的一種經驗。

如果降世之輝能如此起輕易的讓普通的士卒擁有超過百戰餘生的精銳的直覺，那還用命去努力拚搏嗎？

“不過也不算意外，到時候給適合精銳軍團使用就可以了，至少可以彌補一些東西。”竺赫來神色輕巧的說道。

“竺赫來，在我麵前弄虛作假可不是好事。”班基姆瞟了一眼竺赫來說道，“從當年我們分道揚鑣開始，我可就不敢相信你了，哪怕現在坐在了一起，也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

“那你就自己去想吧。”竺赫來擺了擺手，直接離開，他和班基姆已經很難再坐下好好地談了，雙方都知道對方的黑曆史，本質上也無法信過對方，隻是礙於當前的形勢，相互妥協而已。

“命軌，攤薄性質嗎？”竺赫來離開的時候回望了一眼班基姆所在的營帳，正向的加持啊，而且攤薄性質的降世之輝，很難發覺，要說班基姆不知道該怎麼用，竺赫來根本不相信。

百戰餘生的精銳骨乾會有什麼樣的戰場直覺根本不用多說，而漢軍上下皆是這等精銳，可反過來思考的話，如果見這群上了戰場，憑直覺和經驗戰鬥的士卒的直覺更進一步的強化呢？

原本與自身實力匹配的戰場直覺陡然被加強了很多，而看不到，摸不著的直覺一直是靠著士卒本身的經驗來衡量的，那麼在加強了之後，這種失控的直覺會有多大的影響呢？

無法主觀調整，又沒有辦法確定的戰場直覺，瘋狂的進行警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相比於貴霜這邊需要加持的二十五萬到三十萬大軍，漢軍大概隻有八到十萬的規模，這個規模的兵力，班基姆所能攤薄的水平遠遠低於給貴霜加持時的水平，故而其心覺強化的水平會相當不錯。

“大概會神經衰弱吧，過於強大而失控的直覺啊。”竺赫來輕聲的自語道，就算是正麵效果，失控了之後，其危險程度，絕對不亞於任何的負麵效果，更重要的是，這種效果很隱蔽。

“這麼一來，要考慮的大概也就隻有漢室的軍陣到底能不能屏蔽掉他們也不無法認知到的東西。”竺赫來帶著幾分無奈，漢軍的軍陣過於繁雜，基本不存在被針對這一選項。

【不管能不能，到時候都需要這麼乾。】竺赫來對於軍陣的思考隻出現了一瞬間，然後就冷靜了下來，就算能隔絕，以降世之輝的隱蔽，漢室是很難發現的。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在於，心覺對於戰場直覺的提升，看不到，也摸不著，故而漢軍的統帥就算是要發現也是非常艱難的事情。

“不是任何的正麵加持都是有效的。”在營帳之中的班基姆，默默的自語道，從一開始他是準備給漢室使用降世之輝，而且是正向使用，也隻有這樣做，才能真正發揮效果。

相比於讓貴霜的士卒擊敗漢室這種超過班基姆所能理解的難度，還是簡單一些，讓漢室自身獲得自身無法駕馭的力量。

缽羅耶伽東側，張飛已經收到了關羽的命令，在和馬克裡努斯進行了罵戰之後，佯裝作出進攻的態勢，準備撤退。

至於趙雲這邊，直接率兵後撤，而對麵的馬克西米努斯沒有半點追擊的想法，畢竟一直以來，趙雲這邊的戰線都維持著對於對方的壓製，故而趙雲就算是後撤，馬克西米努斯也不得不深思熟慮一下。

“將軍，我們直接撤退嗎？”李條有些擔心的對著趙雲說道。

“兵分兩路，你去張將軍那邊，我去黃將軍那邊，關將軍既然下令收縮戰線，那麼整體的戰局都會發生變化，羅馬蠻軍說不定會整體壓過來。”趙雲神色沉穩的說道，對於局勢他有自己的看法，也能明白關羽收縮戰線所帶來的影響。

“我軍的整體戰局發生了變化嗎？是婆羅痆斯那邊的問題嗎？”李條皺了皺眉頭說道，“之前不還好好地嗎？”

“誰知道呢？但整體收縮的話，戰場的作戰範圍會縮小很多，原本分散作戰發揮出超出單個軍團實力的我們，可能會受到壓製，大概是決戰將儘了。”趙雲頗為溫和的講解道，“後方大概有一些自己的考慮，隻不過收縮了之後，想要再展開，就困難了。”

“所以將軍認為是決戰降臨了？”高翔笑著說道。

“是的，各片區的戰場還能維持下去，我軍也勉強在大部分犬牙交錯的戰區占據一定優勢，但這等優勢距離勝利非常遙遠，繼續維持片區戰爭，恐怕會變成消耗戰，而且最近可能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有了合適的戰機。”趙雲笑著給在場幾人解說道。

並不需要參軍或者軍師，這種職業，趙雲自己就能升任，對於戰場總體的局勢，趙雲本身就有屬於自身的判斷。

分軍團進行片區作戰，靠著漢軍骨乾軍團長，哪怕對手有數倍於己方的兵力，漢軍也能不落下風，但是不落下風，是不落下風，想要獲得最後的勝利那就頗為艱難了。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勝利所要花費的時間太長，而以當前的局勢計算的話，遲則生變，故而能不拖，最好不要拖，這種越拉越長的戰爭，各片區很難拿到所謂的勝利節點。

拖得時間長了，貴霜軍團的戰鬥力也會穩步上升，這一次的戰爭已經斷斷續續維持了六個月，以趙雲的感覺，在打下去，貴霜下一批次的雙天賦，就該成堆成堆的出現了。

畢竟這是活著就會變強的帝國戰場，不存在隻有漢室進步，而貴霜無法進步這種可能，實際上折騰到現在貴霜依舊麼有大規模的出現雙天賦，趙雲莫名的有些懷疑是不是貴霜本身的某些壓製手段了。

故而趙雲在之前就發信建議關羽尋找戰機，和貴霜進行決戰，隻是關羽少有的給趙雲陳述了當前的局勢，讓趙雲明白了關羽的想法。

同樣這也是關羽舉薦趙雲為統帥的重要原因，因為趙雲看待戰場是以全局的角度，進行戰略上的分析，而不是局限於一城一地的得失，配合上趙雲的沉穩，統帥所需要的資質都夠了。

可惜李優還是放棄了，趙雲為統帥的話，這一戰就算是拉胡爾殺出來了，漢軍的損失也不會太大，可損失不大的同時戰果也不會太大，甚至拉胡爾隻要能打穿趙雲的戰線，之前的謀劃就基本完蛋了，隻能撿個婆羅痆斯城。

然而站在李優的角度，戰爭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是彆掙紮了，由張飛為統帥算了，針尖對麥芒，拉胡爾真殺出來了，也就那幾萬人，與其拚防守和指揮，還不如直接拚決心和信念算了。

以張飛的為人，到了那一步，就算是拚著麾下士卒損失慘重，也要團滅了拉胡爾，而且真死磕的話，張飛就算是不能在戰場上直接殺了拉胡爾，也能給關羽爭取到時間，讓關羽喘口氣回來絕殺了對方。

趙雲做不到這種事情，太冷靜了，會選擇所謂的正確答案，可在李優眼中，某些所謂的正確答案，也隻是參考而已。

有些時候必須要拿出，拚著自損一千的態度，將對麵的八百斬了，永絕後患，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站穩。

關羽和趙雲都做不到這種事情，反正這一次不行還有未來，沒必要犧牲麾下士卒的性命，去做這種事情。

在李優看來這種想法是不可取的，可關羽是統帥，他隻有諫言的資格，沒有換將的資格，好在這次逮住了機會，沒讓趙雲接任，否則後麵要是順順利利還好，要是不順利，恐怕隻能撈個婆羅痆斯城了。

“李條，你率領三千兵馬去張將軍那邊，馬克裡努斯不是易於之輩，小心一些，不要在戰場上和他碰撞，那是一個精破界。”趙雲看著李條叮囑，“還有高翔，你與李條一路，切莫大意，張將軍和馬克裡努斯皆是粗中有細之人，莫要中了埋伏。”

“是！”李條和高翔抱拳一禮道，而後帶著精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