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我猛然轉身:“真陽公,看你的了!”
……
山巔之上,北嶽山君手握戰刀淵渟嶽峙,渾身氤氳著濃烈的山嶽氣象,就這麼猛然一刀自下而上的調出,頓時北嶽群山的所有山嶽氣象悉數凝聚於刀尖之上,伴隨著關陽的一道揮出,仿佛有群山從地底崛起一般,形成了一道無比燦爛的金色屏障,就這麼衝向了空中的劍雨。
“噗噗噗——”
長空之上,宛若炸雷一般,無數劍光斬落在北嶽群山的山嶽氣象之上,起初的數十道劍光儘數被崩開,但接下來的數十道劍光則將山嶽氣象砍得不斷龜裂、破損,讓人難以想象,軒轅帝國聚集北方山水氣運居然都沒有能擋得住這些劍光,那到底有多強悍?
就在下一秒,“噗噗噗”的聲音之中,一縷縷劍光直接貫穿北嶽群山禁製,就這麼刺落在海水之中,幾乎是保持著無堅不摧的氣勢,劍光之下,蛟龍群遇者即死,一時間無數蛟龍在海水中翻滾,就這麼被劍光所斬殺了。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林海會說使用那銀色劍匣打殺蛟龍群是屠龍刀殺雞了,雙方的實力確實完全不在一個水準上,劍匣所發動的力量可能是這片天下最強的一擊了,而那些蛟龍群確實被石沉鎮壓多年的存在,有雲泥之彆。
……
看著瞬間被蛟龍血染紅的海水,我心痛不已,這些蛟龍可都是石師贈送給我的寶貝啊,這才第一戰居然蒙受了如此之大的損失,這是不可能不心疼的。
就在我痛心疾首之時,忽地“唰唰唰”三道劍光從虛空中斬出,緊接著雲師姐的身影出現在海麵之上,眉心處的印記浮現聖道光輝,當她纖纖玉足踏在海麵上的那一刻,頓時有種海上生明月的意境,一座銀杏天傘的天地瞬即放大,橫亙數十裡,將附近的一片天地完全變成了雲師姐自己的一方天地,而她最先劈出的三道劍氣全部都劈斬在了空中橫飛的劍光之中,緊接著轉身毫不猶豫的又是豈是磅礴的三劍遞出,直奔空中的林海。
“荊雲月,你又瘋了!?”
林海整個身軀都被瞬間囊括入了銀杏天傘的天地之中,也根本就出不去了,但這也勢必會讓這位飛升境魔頭奮力反撲,雲師姐的這位準神境能扛得住?
但雲師姐不說話,就在林海出劍粉碎三劍的同時,雲師姐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銀杏天傘的上方,淩空又是十多劍揮出,一劍劍儘數斬殺在了林海左手臂與銀色劍匣相連的位置,顯然,雲師姐的目的太明顯,就是要奪下這枚銀色劍匣法器。
“瘋子!”
林海低嘯一聲,渾身劍意爆發,不斷肆虐衝擊整個銀杏天傘,一邊怒吼道:“飛雪劍陣雖然是至寶,但是你要了能乾什麼?難道你還想再煉化一座飛雪劍陣為本命物,大道根祇上全是外物痕跡,你這輩子也就彆想著成為什麼飛升境了!”
雲師姐還是不說話,身形一掠出現在了林海的身後,劍光暴漲,充滿了整個世界,瞬間又是數十劍遞出,似乎是在跟自己賭氣一般。
“瘋婆娘!”
林海怒吼一聲,渾身劍光爆發,紊亂的劍氣到處肆虐,將銀杏天傘中的銀杏葉一一斬碎,轉眼間,整個銀杏天傘到處都有龜裂痕跡了,林海一邊揮劍一邊怒吼道:“好,即便是飛雪劍陣給了你又如何,身為你本命物的這座銀杏天傘真的不要了?老子砸爛你的本命物,你至少跌境到永生境,到時候我倒看看你這個狗屁永生境怎麼抗衡北域諸多的準神境王座!”
雲師姐還是不說話,整個人都宛若一道銳利劍光一般,一劍遞出,瞬間就把飛雪劍陣的劍光儘數絞碎,緊接著再一劍砍出,在林海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劍痕,但與此同時,銀杏天傘的小天地也更加搖搖欲墜了,甚至銀杏天傘的許多中小枝丫都在開始崩碎、湮滅了,那也意味著雲師姐的大道在崩毀著。
“簡直是自尋死路!”
林海低吼一聲,劍光一閃而過,頓時銀杏天傘的一根巨大枝丫瞬間崩碎,無數大道劍韻瞬間消逝,林海猛然一腳踹在陣法壁壘之上,使得整個銀杏天傘都在動搖著,他嘴角滿是陰狠,冷笑道:“這麼多的大道劍韻都不要了,怎麼地,你荊雲月是一個天生的練劍奇才,就這麼不惜福了?你是覺得劍韻丟了就丟了,以後再練回來就是了,是不是?”
雲師姐依舊不說話,腳踏白龍術,化為一道白龍法相重重的撞擊在了林海的身軀之上,依仗著銀杏天傘內的小天地優勢,連續數劍,劈得林海的胳膊處血骨淋淋,沒辦法,那銀色劍匣似乎是被封印在了林海的左臂之上,不斷臂是不可能拿到這座超然劍陣的。
“真就不講理了?!”
林海怒吼一聲,身後法相不斷膨脹,一劍砍出,直接又斷掉了銀杏天傘的一道巨大枝丫,怒喝道:“瘋女人,你是是想拚著自己的一身修為和大道前程都不要了,今天拚死打得本王跌境,讓北方再也飛升境,一個石沉人間稱王?”
我聽得心頭直發寒,如果是這樣的話,對人間來說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如果林海跌境到了準神境,以石師的脾氣,還真有可能直接去英靈海的王座處挑戰,一錘一個了事,把北方的異魔君王包裹林海在內全部殺光,誰都彆想混了。
不過,我卻又不希望這一切的代價是雲師姐的香消玉殞,她不應該是這麼一個結局。
……
“瘋子!”
林海不斷被攻擊,雖然握劍的右手絲毫無損,但左手已經被雲師姐砍得快要骨肉分離了,於是也凶性大發,猙獰大笑道:“你想死?你不想要你的大道根本了?那無所謂,本王陪你玩玩,最後的結果無非是你荊雲月身死道消,我林海跌境,本王跌個境而已,輸得起,你荊雲月直接神魂俱滅,你輸得起嗎?”
雲師姐不說話,揮劍猛砍。
我看得頭皮麻煩,但卻根本無從介入這場戰鬥,開著無敵效果又如何?進不去銀杏天傘天地的,雲師姐出現的位置就在林海那邊,她選擇的戰場就在北嶽之外,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其他人介入戰鬥,我不行,隱藏在虛空中的蘇拉、雷鳴、蘭德羅等人也不行。
銀杏天傘內,林海血肉橫飛,肉身承受的劍傷越來越多,而雲師姐由於在自身本命物的天地內,外表上沒有一絲傷口,但林海的每一劍都劈在了大道根祇上,一顆銀杏天傘的枝丫已經被砍掉一半有餘,再也不是那麼亭亭如蓋的氣象了,甚至就連銀杏天傘的樹乾上也被劈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劍痕,有直接被腰斬的跡象。
“噗……”
雲師姐出劍的同時,一口鮮血吐出,臉色說不出的蒼白。
……
雲海之上,一個個君王的身影出現。
樊異一襲白色儒衫,腰懸佩劍,俯瞰著整個戰場,道:“林海大人被困,看似情況危急,事實上也還好,反倒是荊雲月,這位龍域之主是要拚命嗎?就算是重創了林海大人的肉身,但死亡秩序之下,肉身重塑何等輕鬆,而她荊雲月呢?銀杏天傘一旦被完全摧毀,她至少跌境到永生境中期,到時候,任意一個軍團都能輕鬆攻滅龍域,她能如何?”
“正是。”
蘭德羅手持鐮刀,神色傲然,笑道:“何等的愚蠢,真以為拚命就能拚掉我們北境的底蘊了?這種人當龍域之主也好,可以省去我們的不少麻煩。”
雷鳴笑道:“哼,確實蠢,不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不蠢一點豈不是可惜了?”
一旁,蘇拉慵懶的坐在雲端之上,笑道:“諸位,大話蠢話就彆說太多了,敢問在座的,哪一個沒有在荊雲月的劍下吃過虧,真以為荊雲月隻是劍術、劍意厲害,就沒有一點點心機手段了?哼,她為什麼隻是想要劍匣,你們看明白了嗎?”
一道曼妙身影浮現,正是司徒雪,她一雙美目俯瞰戰場,道:“其實很簡單,這座飛雪劍陣是遠古劍仙的遺物,蘊藏的大道劍韻難以想象,在林海大人手中,不斷溫養、覺醒的話,林海大人的劍術就有極大可能性超過荊雲月了,到時候,一個劍術登頂的飛升境,橫掃天下也不會是什麼問題了,但是若是飛雪劍陣落在了荊雲月手中,她一旦煉化成功,劍術將會再上一層,到那時,可能會出現一位準神境劍修足以打平飛升境劍修的畫麵,大家可以想象。”
眾人沉默不語。
……
就在這時,“蓬”一聲巨響,大戰已經分出勝負。
林海的連續三劍,直接將銀杏天傘的頂部破開,銀杏天傘搖搖欲墜,幾乎就要完全崩潰。
雲師姐始終沒有說話,但最後遞出的一劍直接把林海的一整條左臂全部砍下,隨即一邊吐血一邊將那銀色劍匣收入懷中,就這麼抱著劍匣飄然落在了驪山之上。
“叮!”
北嶽山君關陽的戰刀輕輕一磕地麵,頓時整個山水禁製重新凝聚,抵禦北方諸多異魔。
“我已受傷,不宜再戰。”
林海的聲音從風中傳來:“暫時撤退,之後再來滅了他們!”
……
“唰~~~”
雲師姐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在了我身邊,白裙染血,抱著銀色劍匣,臉色慘白,已經在跌境邊緣。
“怎麼說?”
我看著她,道:“拚著銀杏天傘都不要了,就為了讓林海跌境嗎?”
她瞥了我一眼,隨即目光落在了懷中劍匣之上,道:“我隻是喜歡這座劍陣罷了,林海跌境不跌境又有什麼關係。”
我深吸一口氣,臉色鐵青。
這就是女人,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否則絕不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