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謎語人滾出哥譚
夥伴?
這個詞說得林躍皺起眉頭。
“反抗軍嗎?”
“當然不是,雖然我們之間有一些業務上的往來。”
他越說林躍越迷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不是反抗軍,但和反抗軍有一些業務往來?
“這麼說吧,我們搞黑市的並不在乎客戶是誰,來自哪裡,隻要守信用,付得起足夠代價,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和氣才能生財,對不對?”
這下林躍聽明白了,聯係錢合一在電影裡的表現,還真是一副黑市老大的派頭。
無數曆史證明,黑市這種東西,你越管得緊,它越堅挺,而且不是一般人能夠染指的行當。在聯府實行配給製的大環境下,錢沒有了用處,市場失去了自由度,表麵看來很公平,對每個人都是好的,實際情況呢?可能努力上勁的人會說不好,懶散度日的人說很好,好與壞全看屁股。
電影裡劉啟用了幾個從卡車上薅來的燃料罐換到錢合一手裡的防護服,這才有機會來到地表世界,當時劉啟跟韓朵朵說兩件衣服不乾淨。
來路不乾淨?又沒有修補痕跡,從哪兒來的?要知道呆在地下生活和工作的人可不會配發防護服。
這也從側麵印證了錢合一沒有騙他,十有八九黑市商人的客戶名單裡就有叛軍的人,說不定還是大客戶呢。
“我的身份不是警察嗎?”
“當然,你是警察,可這不妨礙你是我們的人啊。”
話呢,繞了個彎,不過林躍是聽明白了。
黑市商人最需要的是什麼?保護傘唄,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身份不是單純的保護傘那麼簡單,十有八九像《無間道》裡韓琛派去警隊的臥底一樣。
“如果我是你的話,會選擇雇凶滅口,而不是大費周章去HZ地下城救人,說吧,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錢合一笑了:“你確實搞錯了,你那兒真沒有我看得上眼的東西。”
“那就是我的身份很特彆?”
“就不能是兄弟情深,朋友義重嗎?”
林躍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因為如果自己和錢合一是好朋友,看到他平安歸來,絕不可能表現得很平靜,就算不來個劫後餘生的擁抱,也要握下手,道聲“想死我了”什麼的。
“或者說,你是在做給HZ地下城的夥伴看,畢竟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明白,萬一他們撂挑子不乾,或者關鍵時刻把你們賣了,那樂子就大了。”
事情發生沒多久他們就聯係上雇傭兵埋伏在警車回地下城的隧道裡,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HZ地下城的警務係統裡不隻他一個夥伴,還有其他人。
“我說你怎麼就不能把人往好處想呢?”
“職業病。”
確實是職業病,但不是警察看誰都像犯人那種職業病,屬於長久穿越帶來的後遺症,如果不是這份小心謹慎,他肯定被坑慘了。
“如果我是你,一定不會想這麼多,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活著比什麼都強。”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的組織架構是什麼,你上麵還有誰?”
“不是你們,是我們。”錢合一把他的手壓下去,黑著臉指指他後腦勺的傷:“醫生說能好嗎?”
“有可能。”
“那你就養著吧,沒準兒傷好了,這些問題不用問我你也能知道答案。”
林躍小聲嘟噥一句:“謎語人滾出哥譚。”
“什麼?”
“謎語人滾出哥譚。”
錢合一打開身後的儲物箱,從裡麵拿出一個紙盒遞過去:“給。”
“什麼?”
“吃東西可以平複情緒,小豹說的。”
林躍接過來一瞧,吆喝,六必居的蚯蚓乾:“小豹是誰?”
“麻將館的服務生。乾我們這行的,總得有個正經營生做掩護不是?”
“愛穿兔女郎製服的那個?”
錢合一本來往嘴裡塞蚯蚓乾,一聽這話愣住了:“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
“自己悟去。”林躍衝他笑笑,捏起一撮蚯蚓乾放進嘴裡,嚼吧兩下給吐了:“真難吃。”
“腦子傷了,這愛報複人的脾氣倒是一點兒沒變。”
錢合一把紙盒奪了回去,一臉嫌棄表情。蚯蚓乾還難吃?他想吃什麼?紅酒?牛排?金槍魚?他以為他是誰?聯府高層嗎?就蚯蚓這種東西,普通人也是按比例分配,一周能吃到兩三次蚯蚓串就不錯了。
“你跟我很熟嗎?”
“那絕對啊,咱可是發小。”
“你是不是覺得我失憶了就可以隨便忽悠了。”
他如果那麼容易相信人,也就不是林躍了。
錢合一說道:“我真沒騙你。”
林躍說道:“證據呢?”
倆人正說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正誰也分不清真假的話,前方駕駛員一腳刹車下去:“到了。”
“到哪兒了?”
“BJ啊。”
錢合一把準備好的身份標識牌丟給他:“下車,先混進去再說,還得找個時間給你整下容,弄個新身份,都是麻煩事。”
林躍把它固定好,跟在錢一身後下了車。
……
半個月後。
林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說不認識吧,誇張點,說沒變化吧,那百分之百是撒謊,鼻子做了下微整,又在臉上紋了個小火苗的造型,再把發型一變,如今站在大華、周倩那些人麵前,不仔細看絕認不出來。
錢合一坐在後麵的沙發上,把手裡的棒球拋起,接住,再拋起,再接住。
“怎麼樣?比原來帥多了吧,就你一哥這門路和手段,BJ地下城說第二,沒人敢講第一,喏,這是新的身份卡。”說話間丟給他一張卡片:“機修師,你要的。不過話說回來,你會修車嗎?萬一玩砸了,我可不負責撈人啊,呆在麻將館給我看看場子不好嗎?”
林躍沒有理這茬,把身份卡往兜裡一揣,朝著外麵走去。
“哎,彆走啊,你乾嘛去?”
“居委會。”
“你去居委會乾嗎?”錢合一趕緊從沙發上起來,把棒球一丟,快步追上他。
“去居委會反映問題。”
“反映什麼問題?我看你是沒事找事,生怕彆人不知道自己是冒牌貨。”
林躍說道:“那我換個說法,我懶得呆在這裡看你那張臉,行了吧?”
這是實話,因為錢合一這張臉在鏡子裡看了四十多年,每次跟他對話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一哥很鬱悶,摸摸自己的臉,小聲嘀咕道:“難道我很醜嗎?”
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林躍已經離開房間,走到外麵。
防護服、麵罩、氚電池棒,無人機……各式各樣的裝備堆在地上,角落裡立著一款老掉牙的S1外骨骼裝甲,哦,要說古董嘛,還要屬丟在茶幾上的小霸王遊戲機最有收藏價值。
再往外是麻將館,完全可以用“烏煙瘴氣”來形容,嗯,除了錢合一說的小豹,此時此刻她正對他拋媚眼,惹得身邊一個為了泡到她已經輸光兩月補給的男子大為光火。
林躍無視這些人的目光和表情,離開所謂的“娛樂中心”,左轉來到王府井,看都沒看斜對麵快餐店門口新貼的果汁海報,徑直走進通往居委會的甬道。
“食指大小的容器也好意思叫大杯?”
這都半個月了,他還沒適應地下城的生活呢。
然後,前麵鬨離婚的兩個人和調解員的爭論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抬頭一瞧到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