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9章第9章
《囚歡》最新章節第9章第9章
頸上驟然一痛,牙齒陷入肌膚的感覺分外清晰。
李琬琰隻覺蕭愈是瘋了。
可憐她手被縛著,想反抗卻不能,纖長的小腿垂在案下,她奮力踢了踢,到頭來還是撲騰了個空。
這姿勢讓她格外不適,她覺得自己像是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這樣失控的感覺,讓她分外沒有安全感。
“蕭愈…你放開…放開我!”
蕭愈在李琬琰頸側懲罰似的一咬,等他鬆口,看到她頸子上一圈泛紅的牙印,抬手輕輕掐住她的下巴:“本王忽而在想,數年前永州節度使曹猛進京時,你可也有這般逢迎過?”
“他較本王如何?可有本王待你的這般好性子?”
李琬琰被蕭愈的話氣得發抖,她像是氣到極致,反而冷靜下來。
“曹猛再如何,也是本宮心甘情願的,攝政王這般喜歡仗勢逼人,自然不會明白。”
李琬琰話落,明顯能見蕭愈的麵色沉下來,她手腕愈發用力掙紮,想將束縛掙脫開,可不知蕭愈究竟是何綁法,越掙紮越緊,勒得她手腕生疼。
蕭愈緩緩撐起身,他坐在書案旁,冷眼看著李琬琰在上麵作繭自縛。
“心甘情願?”他冷笑一聲:“對你而言,隻要有利可圖,無論出賣什麼,你都心甘情願吧。”
李琬琰知道蕭愈是在諷刺她。
諷刺她當年,為了李氏江山,為了皇族利益,出賣他,出賣他們之間的感情。
十年太久,時過境遷,太多事都已模糊,她不想再去辯駁。
“王爺既然早知道,又何必再來問本宮,像本宮這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蛇蠍心腸的女子,王爺不是一向瞧不上?”
蕭愈聞言,麵色愈加難看,他目色沉沉盯了李琬琰半晌,忽而輕蔑一笑。
他的目光從她的小臉移開,向下輕佻的劃過她的身子,如同審視個物件般:“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在本王眼中,你不過是個脫.衣.舞.姬罷了,取悅人的玩意,何談瞧上?”
李琬琰現下處於弱勢,理智告訴她不能激怒蕭愈,她聽到他變本加厲的諷刺,忍了忍:“你先放開我,我手疼…”
蕭愈聞言,目光又落到李琬琰的手腕上,她先前太過用力掙脫,扣子越綁越緊,已成了個死結,手腕兩側也被布料磨的通紅。
他突然站起身,垂眸俯視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接著繞過長案,徑自離開。
李琬琰眼看蕭愈丟下她就走,她急著喊了兩聲,不見他應,接著樓閣的門,一開一合,蕭愈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
李琬琰氣極,連罵了數句混蛋。
明琴在萬音閣樓下久等不到李琬琰出來,心裡不禁著急,她陪著殿下來過數次,從未等過像今日這麼久,一想到那攝政王性情陰晴不定,生怕李琬琰獨自一人在上麵會遇到什麼危險。
可偏偏霍刀那個傻大個守在樓門口,連隻蒼蠅都不肯放進去。
明琴原還能站在原地等待,後來時間太久,不禁急得在來回打轉,終於聽到下樓的腳步聲,她欣喜的迎上前,結果樓門一開,走出來的是一臉陰沉的攝政王。
明琴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急忙退到一側,低身行禮。
蕭愈跨過門檻,看了眼等候李琬琰的婢女,想了想:“在樓下等著,不許上去。”
明琴聞言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攝政王帶著人已大步離開,可霍刀沒走,手裡握著個快同他一邊高的長戟,再次擋在樓門前。
明琴氣得結巴,委屈得快要哭了:“你…你…你們。”
霍刀好像充耳不聞,依舊目不斜視的守著樓門。
萬音閣樓上,李琬琰費儘力氣才從長案上爬起來,她被蕭愈氣得想要問候他的祖先,可一想到先帝造下的孽,想想謝家那些枉死的英魂,默了默,又愧疚起來。
若她當年能更快一些送出消息,若她能再仔細一些,或許謝家的慘案便不會發生。
李琬琰跪坐在席上,一點點用牙齒咬開手腕上的死結,她都不知自己磨蹭了多久,終於將衣帶解下來,她活動了動手腕,負氣的拿起衣帶,用力扔出去。
可她還是覺得不夠解氣,看到手邊倒地的酒壺,再次拿起砸出去,她在心裡罵了蕭愈無數遍,隨後從滿地狼藉裡拾起衣裳,一件一件穿回身上。
有的衣裳被酒水灑濕,半乾不濕的留下一片水漬,有的乾脆被撕扯的不成樣子,根本上不了身。
還好最外麵的外裳是完整乾淨的,李琬琰儘可能的將裙裳打理的規整,又重新梳了頭發,她目光掃過閣內滿地的狼藉,幾番思慮,最後還是親自動手收拾。
她不想也不能讓旁人知道她與蕭愈之間的事。
流言蜚語倒是其次,但是她這些年勉強豎立起的威嚴,不能讓蕭愈就這般輕易地毀了。
李琬琰下樓時,明琴急得眼睛都紅,一見到她,連忙跑過來:“殿下…您…您還好吧。”
明琴上下仔細檢查,沒發覺出什麼不妥,頓時鬆了口氣。
李琬琰看著還守在樓門前的霍刀:“霍副統領怎麼還在這?”
霍刀明顯一愣,他對著李琬琰一禮,不解道:“殿下此言何意?”
“你們王爺沒同你說嗎?本宮已與他商定,認命你為禁軍副統領,掌管外宮的安防,日後皇宮的安全,陛下的安危,都要靠霍副統領多費心了。”
霍刀聞言再次一禮:“屬下慚愧,愧不敢當。”
李琬琰見此不欲與他多費口舌,蕭愈的人一個個都是滑不留手,不好對付。
李琬琰帶著明琴回宮。
路上明琴開始訴苦水:“那個霍刀,就是個呆子,隻會攝政王說什麼他做什麼,殿下您真放心將禁軍交給他?”
李琬琰看了眼明琴,輕笑了笑:“他是幽州軍出身,不聽攝政王的,難道還能聽你我的?”
“可他也太死板了,順水人情都不會做,攝政王都走了,就剩他一個人還攔著奴婢,不讓奴婢去找您……殿下您不知道,奴婢久等不見您下來,都想去搬救兵了。”
李琬琰聞言了然,她方才在萬音閣時還在擔心,若是明琴找上來,也不好讓她撞見自己那副模樣,原來是蕭愈將她扣在了下麵。
李琬琰自不會覺得蕭愈是好心幫她維護威嚴麵子,他想是怕明琴找上來,儘早幫她解開束縛脫困。
不過說起搬救兵,皇宮裡的救兵也就隻有禁軍了。
如今裴鐸傷了,外宮宮防也落到蕭愈手裡,她必須儘快扶持個人手接替裴鐸,挾製霍刀才行。
李琬琰一路都在糾結人選,之前禁軍上下都由裴鐸一人管著,他又忠心又有能力,她也隻信他一個人,如今他倒下了,她一時選誰接替都不放心。
“等看過陛下,你召何院首來,本宮要去看看裴鐸。”
李琬琰先回未央宮換了身衣裳,明琴服侍李琬琰寬衣時,不禁‘咦’了一聲。
明琴回過神連忙去看李琬琰,見殿下閉著眼睛好似未聞,她連忙噤聲,懊悔的用力抿了抿嘴唇。
李琬琰換好衣裳去禦極殿,正巧何筎風也在,李承仁還睡著,脈象仍是有幾分混亂。
李琬琰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問清楚蕭愈究竟對李承仁做了什麼,她現下雖又氣又恨,根本不想見蕭愈那個混人,可為了弟弟,一會見過裴鐸,她也還得去一趟攝政王府。
李琬琰正兀自思索著,忽然聽見身旁何筎風開口喚她。
她回過神,看向何筎風:“怎麼了?”
“回殿下,臣昨夜回去後翻閱了一些古書,又找到了幾份許多年前類似病症的用藥方子,臣基本可以確定陛下的病因。”
“什麼病因?”
“若臣推斷的不錯,陛下這病因之所以來得蹊蹺,並非是外因所致,而是內裡的病症誘發的。”何筎風話落見李琬琰不解,繼續說道:“這可能是陛下在母體時便遺留下的病症,隻是從前並未顯露,所以不曾發現。”
“你說陛下這是先天的病症?”李琬琰瞬間緊張起來:“難道是…是和本宮一樣?”
何筎風連忙搖頭:“不同的,亦不及殿下的嚴重。”
李琬琰聞言鬆了口。
竟不是蕭愈?
她仔細回憶起在萬音閣時,他的確沒有一口認下,一想到蕭愈是借此誆她,李琬琰忍不住扶額,暗自懊悔。
也是,若真是蕭愈下的手,他怎麼可能如此拖拉,又不致命。
她是被裴鐸突然出事驚到了,才會草木皆兵。
“那你可有醫治的法子?”
“回殿下,臣已擬好大致的方子,但還需斟酌幾味藥材,待臣確定好,親自試過,若無妨礙,再替陛下煎藥。”
李琬琰點了點頭:“院首費心了。”
何筎風聞言,抬頭看了看李琬琰眼下的青黑,低聲詢問:“殿下可是沒休息好?不如臣替殿下請個平安脈。”
李琬琰聞言,想起手腕上那一圈紅痕,下意識壓住袖口,她在何筎風略有詫異的神色下搖了搖頭:“不必麻煩了,院首隨本宮去看看裴統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