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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歡》最新章節第19章第19章
蕭愈垂眸,沉默的看向李琬琰。
幾日不見,她似乎更清瘦了些,白嫩的下巴尖尖的,一張小臉好像還沒有巴掌大。
她仰頭望著他,眼中的示弱與哀求一清二楚。
蕭愈眯起眼,覆著薄繭的指腹撫上李琬琰的小臉,輕輕摩.挲:“求?”他像是覺得可笑,又不乏興致的問她:“你拿什麼求?”
李琬琰聞言,好看的眉眼略有僵硬。
他沒有一口回絕,好像給她留有餘地,留有活口,但現實裡,卻是引她入更深的陷阱裡。
李琬琰與蕭愈視線相對,他們之間陷入漫長的寂靜裡,像是一場無聲的博弈,他有恃無恐,勝券在握,而她,從一開始便注定是場敗局。
纖長的睫輕輕顫動,李琬琰垂下眼眸,她咬住血色很淺的唇瓣,咬出一片蒼白。
衣帶滑落,繁複的宮裙像花瓣,被水蔥似的指尖片片剝落,她的腰肢過分纖細,冷白的肌膚如凝玉,在委地的裙裳間,像是長出水麵的蓮花枝莖,不堪重力,脆弱易折。
蕭愈的神色隨著李琬琰的舉動,慢慢變深,變沉,他突然伸手,拉起地上的李琬琰,大手扶著她的細腰,讓她坐到腿上。
掌心下,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光滑細膩,他忍不住用力,像要將之碾碎。
李琬琰感受到疼,忍不住蹙眉,她耳尖滾燙得厲害,緊咬住唇,瀅白的小臉暈上一抹紅。
蕭愈盯著李琬琰,眸底生出幾分血色,他的大手滑過她細潤的美背,撩開她零落下的發絲,一把掐住她纖細的後頸。
他輕蔑語氣中夾雜了不知是氣是恨:“本王以為你會多有骨氣,原來隻要給的夠多,你一樣可以做小伏低。”
突然而至的疼,讓李琬琰脊背一僵,背後驟然生出一片冷汗,她緊咬住唇不肯吭聲,玉釵隨著她身子的起落從青絲間墜落至地,碎成幾截。久了,李琬琰疼得受不住,想要躲,偏這姿勢讓她無處借力,她眼圈裡積滿了淚,一時躲不過由他為所欲為。
她身上濕的透徹,活像是剛從海裡打撈上的魚,肌膚愈發滑不留手,不知多久,李琬琰力氣耗得一乾二淨,她腰肢軟下來的,低頭伏在蕭愈的肩膀上虛弱喘.息,她嗬氣濕熱如霧,落在他喉結上,帶著點點幽蘭香。
蕭愈一直緊抱著李琬琰,待等他呼吸平穩,才慢慢轉身將她放倒在床榻上。
他隨即起身,簡單整理,很快恢複衣冠楚楚的模樣,可反觀李琬琰,卻仍是滿身的狼狽。
李琬琰看蕭愈站在床前整理衣冠,像是要離開,她撐著發虛發軟的手臂費力坐起身,眼藏希冀地望著他:“幽穀草…何時給我?”
蕭愈聞言轉眸看向她,此刻他眼底的情.欲早已褪儘,恢複如常冷峻,他語氣不善:“你可是覺得本王會親手將藥送到仇人之子嘴邊?”
蕭愈看著李琬琰略變僵硬的神色,收回目光:“你的人,本王會放了,能否取回幽穀草,何時取回幽穀草,就看你和小皇帝的運氣了。”
他話落,無心再停留下去,轉身向屋外走。
李琬琰看著蕭愈離開的背影,氣惱又不甘心的喊他:“蕭愈,”他不應,繼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她咬牙,細白的手指攥拳,捶在床榻上,低聲連罵數遍:“混蛋,混蛋。”
蕭愈走出柏茗堂,垂眸俯視地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何筎風,開口吩咐:“派個人將他送回家。”
霍刀領命,隨手指了兩個人,何筎風被拉扯起來,他雙目直直瞪著柏茗堂那半扇敞開的房門,可房內光線昏暗一片,他入目的隻有一片模糊的黑暗。
何筎風一時不肯走,喊了數句‘殿下’,房內根本無人應他,他像是終於接受了什麼,瞪著通紅的雙眼怒視蕭愈。
蕭愈覺得何筎風的反應,既可笑又可悲,他無心憐憫給弱者一個眼神,讓霍刀將抓來的人放了,接著帶兵離去。
騎馬回王府,剛到府門前,便見王府總管德叔一瘸一拐的迎出來,臉上堆滿了笑意。
蕭愈跳下馬背,攔住想要替他牽馬的德叔,反而攙著他一起往府裡走。
“王爺,軍師和賀蘭公子到府上了,您不知道,賀蘭小姐問了老奴一上午,王爺您什麼時候回來,要給您吹笛子聽呢。”德叔上了年紀,說話有些慢吞吞的:“他們要在府門外等您,都被老奴給攔下了,一會賀蘭小姐見了您,指不定多高興呢。”
蕭愈扶著德叔,靜靜聽他說話,刻意將腳步放得很慢:“雖是春日了,起風也涼,德叔日後也不要總在府門口等我了。”
“京裡比咱們幽州可暖和多了,老奴習慣了,每日盼著王爺回來,還能覺得時間過得快些。”
蕭愈聽了,便也不再堅持,走到中庭,他喚來個小廝攙扶德叔,隨後開口:“本王先去更衣,等下讓他們去花廳,一起用膳。”
蕭愈回臥房後,命人備了冷水,多年來他習慣用冷水沐浴。
從皇宮出來這一路,他懷中莫名積了一股燥意,蕭愈坐在冷水裡,心煩意亂的閉上雙眼。
理智告訴他,他不該那般輕易的放過李琬琰,不該輕易的讓她得償所願。
房門忽被敲響,是德叔前來催他。
蕭愈從冷水中起身,水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顎滴落在寬闊的胸膛上,向下滑過他結實有力的腹肌。
他隨意換了身常服,開門走出去。
德叔站在廊下,看著走出來的少主人,滿眼的欣慰。
蕭愈是謝家的老幺,當年蕭夫人生他時可是吃了不少苦,蕭愈三四歲時,若隻看臉,都會被人誤認為成女娃娃,實在是因他生得太好看。
連蕭母都歎,若是個女娃,長大後定是個傾城美人。
蕭愈七八歲時,已經是三鎮有名的美男子,好多官家夫人見了他,都想給自己女兒定娃娃親。
隻是蕭愈八歲那年,京中來詔,要謝家送位子女進宮,名義上說是給宮裡的公主們當伴讀,實際是天子愈發忌憚謝家,要捏個人質在手裡,以免謝家作亂。
蕭夫人不舍兒女,自請前去,一去十餘年,最後客死異鄉。
蕭夫人死後,謝家仍是不免要送兒女入京,當年謝家原本選了年齡最大的長子前去,可後來臨到進宮之期,蕭愈突然留下一封書信,隨著京中使者提前上了路。
他在信中說,兄長的婚期原在最近,那婚約是年幼時就定下的,他心知兄長期待數年,不忍他為此錯過良緣,他雖是家中最小,也沒有讓姐姐一介女流身涉險境的道理,便自作主張,望家中人勿追勿念。
當年謝家大郎看到信後,立即策馬去追,晝夜不歇,追出百裡,終於追上蕭愈,可後來不知為什麼,兄弟兩人還是沒有換回來,蕭愈替兄長去京城做了人質。
德叔思及過往,眼眶微濕,眼見蕭愈走近,連忙低下頭,枯瘦的手揉了揉眼睛。
蕭愈看在眼裡,不由問:“怎麼了?”
“風沙進眼了。”德叔憨厚笑笑,隨後連忙扶著蕭愈的手臂向外走:“都在等王爺了,老奴今早命廚房做了王爺最愛吃的西河魚,時間久了怕不好吃了。”
花廳裡早早等候著二男一女。
軍師白天淳,如今已過天命之年,鬢邊雖有白發,但雙目尚炯炯有神,一看便知精神矍鑠,一身灰青色的衣袍,布料雖尋常,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他身後站在一個年輕男子,與蕭愈年歲相近,但眉目間的神情看起來更稚嫩幾分,生得一張白白淨淨的娃娃臉,身上穿得是一匹價格不菲的緞金料子,他看後藏著一個姑娘,瞧身量已出落的亭亭玉立,隻舉動未免還像個小孩子,躲在自家兄長背後,露出一隻烏溜溜的眼睛,紅著臉悄悄打量著蕭愈。
賀蘭辰將妹妹賀蘭月從背後拉出來,拱手對蕭愈見禮:“讓王爺見笑了,月兒,還不見過王爺。”
賀蘭月被兄長無情的拉出來,小臉燙紅的厲害,她朝蕭愈害羞笑笑,接著低身行禮:“愈哥哥。”隨後又慢慢躲回賀蘭辰身後。
白天淳見了,從旁捋著胡子笑道:“月姑娘剛剛不是最盼著王爺回來嗎,如今怎麼反倒害羞起來。”
賀蘭月被白天淳拆穿後,害羞的更厲害,紅臉嘟著嘴不肯說話。
白天淳話落,轉眼觀察一旁蕭愈,見他眉眼之間毫無波動,甚至有幾分冷清,心下了然,抿了抿嘴,輕咳一聲,岔開話題:“王爺來京之後,一切可都還順利嗎?”
蕭愈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在席間落座,眾人跟著都坐下,德叔坐在最末尾端,指點著下人們如何布菜,特意盯著那盤西河魚,要擺到離蕭愈最近處。
賀蘭月見了,在旁捂嘴笑:“德叔還是這麼偏心愈哥哥。”
德叔聽了也不反駁,笑嗬嗬讓下人端了菊花糕給賀蘭月:“老奴也記著月姑娘呐。”
賀蘭月眼睛一亮,她咬了一口菊花糕,笑嘻嘻朝德叔眨眼,接著她轉頭看向主位的蕭愈:“愈哥哥,明日生辰還是我們大家一起過嗎?”
蕭愈順著賀蘭月的問,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影,才被冷水壓下去的煩躁再次湧上。
他的情緒都藏在眼下,看向賀蘭月:“明晚王府有大宴,要宴請朝臣…和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