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1 / 1)

囚歡 雪落蒹葭 195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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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歡》最新章節第21章第21章

李琬琰坐在主位上,將在場的人員大致環視一周後,便低下頭開始看菜單。

菜肴設計的南北口味兼顧,菜單的字是用小刀鐫刻在竹簽上,末尾還雕刻了幾瓣竹葉,十分彆致。

李琬琰將菜單前後看過一遍,最後目光停留在那道西河魚上。

西河的魚,嶺州的茶,朔北的米,堪比天上仙。

這是流傳在街頭巷尾的俗話,多是稱讚這幾處特產,味道在全國首屈一指。

李琬琰愛吃魚,魚以西河最佳,她從前常吃,倒是近幾年,北境藩鎮割據,西河的魚再難入京城。若她一心想吃,自然有人費心費力弄來活魚討好她,可為口舌之欲勞民傷財,實在不必。

李琬琰也有幾年沒吃到西河魚,不知味道是否如初美味,她一心看著菜單,根本沒留意四下投來的目光,蕭愈略帶不悅的神情,她也是渾然未覺。

其實在場關注李琬琰的人,又何止蕭愈和賀蘭辰,朝臣們都仔細觀察著長公主,發覺依舊光彩如初,想是病已痊愈,不久就能重返朝堂。

世家的女兒也在看,或嫉妒或歆羨,也有三兩湊在一起,好奇的竊竊私語。

不久,菜肴一道一道端上來,一同端上的還有酒水,丞相先站起來舉杯敬酒,文縐縐的說了段祝壽詞。

蕭愈坐在位子上沒有動,隻舉起酒杯示意,待丞相說完,道了聲謝。

丞相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後,沒有立即坐下,而是轉身看向自家姑娘們,向蕭愈依次介紹,說她們特意為攝政王生辰準備了才藝祝賀,詢問蕭愈可有興致一觀。

丞相話落,對席的賀蘭月小臉已經塌下來,氣憤嘀咕:“說什麼祝賀,就是為了勾引愈哥哥。”

賀蘭辰按住賀蘭月的手,壓低聲音:“你給我住嘴,小姑娘家家不許胡說。”

一旁的白天淳也聽見了,轉頭見賀蘭月皺巴的小臉,無奈搖頭笑笑。

壽宴在王府的正廳,德叔心知蕭愈不喜歡繚亂的歌舞,便隻請了幾位樂師,在廳外小橋上,湊些雅致的曲子。

曲聲婉轉傳來,既烘托氛圍,又不至喧賓奪主。

丞相話落,廳上寂靜片刻,橋頭的曲調愈發清晰入耳。

李琬琰也轉頭看身邊的蕭愈,她看著他俊美的側顏在燈火熠熠生輝,挺拔筆直的鼻梁下,微薄的唇輕勾起幾分弧度。

“好啊。”

蕭愈開口,丞相身後的三個姑娘瞬間紅了臉。

李琬琰收回目光,拿起筷子夾了塊魚,暗暗驚豔,果然是西河的美味,魚肉肥滑鮮美,不需過多烹飪,肉質自帶甘甜。

李琬琰低頭吃兩塊魚的功夫,再一抬頭,廳下三位姑娘已經擺好了架勢,撫琴的擺好琴架,跳舞的換上舞衣,一旁執扇靜靜站立的,應該是打算一展歌喉。

李琬琰兀自斟了杯酒,小口淺酌,打算借著蕭愈的光,好好欣賞美人消遣一番。

婉轉歌喉伴著悠揚琴聲在廳上響起,美人腰肢柔軟,舞裙翩飛,一音一景稱得上賞心悅目。

李琬琰一看便知,丞相在這上頭沒少費心思。

其中最惹眼的是跳舞的姑娘,聽方才的介紹,好像是丞相自己嫡親的孫女。

三個姑娘表演完才藝,滿麵紅霞的走到近前,對著蕭愈俯身一拜,抬眼垂眸間,是無儘的含羞愛慕。

李琬琰看在眼裡,暗暗腹誹,沒想到蕭愈到這個年紀,還是這般惹小姑娘喜歡。

蕭愈在姑娘們的愛慕和丞相隱隱期待的目光下,卻隻說了一個字:“賞。”

連句客氣的誇讚都沒有,更彆提對其中某位姑娘表現出特彆之意。

姑娘們大失所望,丞相麵上有幾分掛不住,賀蘭月在席間高興的幾乎想要拍手叫好。

等丞相家的三位姑娘歸席,她瞬間握著笛子站起身,速度快得讓身邊的賀蘭辰想攔都攔不住。

賀蘭月走出席間,站在廳下對蕭愈俯身一禮,笑嘻嘻的舉著手中的笛子:“愈哥哥,我也有準備賀禮。”

李琬琰聽著那聲‘愈哥哥’眉心微動,她抬頭看向廳下的女子,正是剛剛那個與家人撒嬌的姑娘。

“是麼,本王洗耳恭聽。”蕭愈笑著回答。

李琬琰聞言轉眸看向蕭愈,她能看出他麵上的笑意是真的,是一種對熟悉之人,很放鬆很真摯的微笑。

李琬琰不知為何,心底忽而觸動了一瞬,她轉而暗自嘲諷自己。

賀蘭月眨了眨眼,橫笛到唇邊,清麗的笛聲在廳內響起。

甚至好聽,李琬琰在心裡暗暗拊掌,宮裡經年的樂工師傅也未必能比上如此天賦。

果然,蕭愈也是毫不吝惜的誇讚,甚至還說:“想要什麼賞賜,今日隨你挑。”

此話一出,丞相臉色愈加難看。

賀蘭月聽了也毫不客氣,抬手指向蕭愈案上:“想要愈哥哥最愛吃的西河魚。”

蕭愈聽了,便讓人將自己桌上還未動筷的魚端給了賀蘭月。

丞相聽到此處,已經按捺不住,他暗暗打量賀蘭月,故作好奇的詢問蕭愈:“王爺,不知這位姑娘是……”

“是本王摯友賀蘭先生的千金。”

丞相腦中飛快轉動,卻也沒立即想出,有哪位高官或者掌兵的將軍家姓賀蘭。

李琬琰聽到‘賀蘭’二字,心中一頓,她再次看向賀蘭月,又看了看席上與她容貌有幾分相似的賀蘭辰。

賀蘭辰驀然與李琬琰視線相對,麵上不禁再次漲得通紅。

李琬琰收回目光,垂眸像是若有所思的寂靜片刻,再抬眸發覺蕭愈的視線不知何時看過來。

“長公主可有為本王準備什麼賀禮?”

李琬琰聞言,心跳莫名緩了一拍,她忽而想起蕭愈之前說過,要她跟著那胡姬學舞蹈,生辰時跳給他看。

最早他還極有耐心的監督過一陣,後來他不監督,她自然不了了之。

李琬琰與蕭愈四目相對,她生怕他發瘋一樣開口,讓她當眾給他跳舞。

“陛下早年得過一對夜明珠,常日裡十分喜歡,都不舍得輕易示於他人,今日特意讓本宮帶來,說是送給老師的禮物。本宮的一些小玩意倒是不值一提了。”

蕭愈聽了,表現的極感興趣:“是麼,看來本王要好好珍藏才是。”

李琬琰暗自鬆了口氣。

後知後覺自己是多慮了,蕭愈雖然背地裡當著她的麵像變了個人,但在人前,他一向裝得極好,這一問一答之間,儘顯君臣友善。

之後大臣們連番向蕭愈和李琬琰敬酒,李琬琰酒量不差,卻也不能真將自己喝醉了,十幾杯下腹後,便開始佯裝不勝酒力,打算先行一步回皇宮。

不想她告辭的話剛到嘴邊,蕭愈已先一步開口。

“府上早收拾好休息的客房,長公主可先前去休息片刻,本王後麵,還有些軍機要事需與殿下商議。”

蕭愈當著群臣的麵,以政事為由開口阻攔,李琬琰一時倒不好回絕。

她隻得笑說:“王爺今日壽辰,也要這般辛苦嗎,不如休息一日,明日朝上再議?”

“本王的生日哪裡比得上軍國大事重要,”蕭愈話落,不等李琬琰反應,喚來下人:“仔細扶長公主去客房休息。”

李琬琰心知蕭愈葫蘆裡賣的絕不是什麼軍國大事,在去客房的路上,一直思考著後麵如何儘快脫身,不想被下人帶入房中,看清其內布設,根本就不像是客房。

李琬琰不由蹙眉:“這是哪裡?”

領路的侍女低了低身:“王爺吩咐,請長公主在此稍後。”侍女話落退出房門,屋外跟著湧入兩個高大侍衛,一把扯住李琬琰身旁的明琴,將她拉出門外,‘砰’一聲響,房門被從外推上,緊接著是落鎖的聲音。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李琬琰尚來不及反應,她快步追到門前時已晚,用力推門隻能聽見鐵鎖鏈的晃動聲,明琴喚她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李琬琰氣惱的砸了數下房門,心知自己逃出去無果,遂冷靜下來,環顧四周,瞧這種種擺設,應該是主人家的臥房。

她走到窗前,抬手推了推,果然也上了鎖,便在窗下的矮榻上先坐下,她雖未喝得太多,但酒勁慢慢上來,還是有幾分頭暈,扶額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

李琬琰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終於聽到門外鐵鏈晃動的開鎖聲,屋門被從外推開,蕭愈吩咐人退下的聲音率先傳進來。

李琬琰站起身快步向外後走,剛轉過內室的屏風,正與走進來的蕭愈撞了個正著。

她撞在他胸膛上,鼻尖一痛,下意識向後躲,卻先一步被他錮在懷裡。他的手臂遒勁有力,緊環著她的腰,勒得她肌膚生疼。

他身上酒氣濃重,不知是不是醉了,攔腰將她抱起,闊步就向室內走。

李琬琰雙腳頓時離了地,她心上一驚,下意識掙紮,白嫩柔軟的小手攥成拳頭,捶在蕭愈肩上,於他好似不疼不癢。

蕭愈抱著李琬琰闊步到床榻前,長臂一伸,將她丟到榻上,他在床榻邊坐下,神色晦暗不明的瞧向榻內的她。

李琬琰經了蕭愈這一番折騰,頭暈的更厲害:“你把明琴帶到哪去了?”她從榻上爬起,她在內蕭愈在外,四目相對,她看他的神色格外警惕。

“放心,本王對你的婢女不感興趣,已經派王府侍衛護送她和長公主的轎輦回宮了。”

李琬琰聞言蹙眉,她像是一時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這時辰,王府賓客儘散,早一刻,群臣還到王府外跪送了長公主的儀仗回宮,除了明琴,根本無人知道李琬琰此刻還留在攝政王府裡。

蕭愈現下根本沒有閒心思說與李琬琰解釋,他伸出手臂,將榻上躲得遠遠的李琬琰,伸手撈入懷中,他溫熱的呼吸灑在她麵上,幽幽開口:“本王不知,長公主俘獲人心的手段愈發進益,一頓飯的功夫,竟就能讓從前素未謀麵之人,對你念念不忘。”

方才蕭愈帶著眾臣送攆轎回宮時,賀蘭辰也隨著前去了,他站在人群裡,望著李琬琰轎輦的目光,那叫一個依依不舍。

蕭愈想到此處,不禁眯眼,他指尖撫上李琬琰的小臉,愈漸用力摩.挲著她的肌膚。

李琬琰根本聽不懂蕭愈在說什麼。

她被他指尖撩撥的又疼又癢,不禁偏頭躲閃,他不依她,手上微微用力,掐著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扳正。

李琬琰被困在這許久,本就心煩意亂,如今酒勁上頭,更是惱了,索性也冷笑譏諷他:“王爺不也是一樣,今晚上,應該也俘獲了不少少女芳心,不知王爺可瞧上哪一位了?”

蕭愈聽了,陰惻惻的神情忽而透出幾分笑意,他冷笑著將她推下床榻,接著也站起身,走到衣櫥前,從裡麵翻出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轉身丟到李琬琰身上。

“換上。”

李琬琰不解凝眉,將那輕飄飄的,摸起來像絲稠的料子展開,打眼一瞧,腦袋‘轟’一聲響,一張小臉瞬間漲得通紅。

她抬眼瞪向蕭愈,啞口無言時,又聽他道。

“就在這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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