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個呼吸,林三酒視野中已是一片盈光大亮:仿佛空氣燃燒成了黑夜的明麗裙擺,在急速旋轉中,劃甩出繁密耀眼的流光。
她才剛生出“怎麼忽然下流星雨了”的疑惑,卻見身旁一個進化者從後腰間抽出一根短棍來;林三酒心中一緊,【防護力場】登時鋪及全身時,那進化者就地一蹬,與周圍數個人影一起躍入半空,迎上了漫天流星。
“還愣著乾嘛,”靈魂女王在她腳邊急急催促道,“你還不快跳上去抓!”
“這什麼?”
“你沒玩過切水果嗎?一點生活都沒有!”靈魂女王看著比她還著急,“被你切過的流星,就是一份今年到來的好運!”
林三酒想了想自己的運氣,立馬從卡片庫裡叫出了長鋼鞭。
“都讓讓啊,小心了!”她揚聲喝了一句——這事兒可不能禮讓了,要拿出看家真本事了。
以林三酒的身手與戰力來說,當她認真地騰躍、橫掃、揮切起來時,抓住的好運流星,可能就連禮包也計算不過來了。
每道被切中的流星都會叮然一聲,激散開許多光點;她仿佛身周被一團團盈光凝結成的雪舞給包裹起來,叮叮聲絡繹不絕,響成了一首歡快的曲子。
好在流星足夠多,多得就算有一個林三酒,旁邊的進化者們依然也在接連不斷地斬獲好運——耀眼的流光、亮粉裡,進化者們各憑本事,在半空中或騰躍、或懸浮,每一張臉上都明亮著,眼睛裡儘是閃爍的希望。
就是得小心點,彆在切流星的時候,讓旁邊進化者一短棍打在腦門上。
林三酒一邊切流星,一邊對招好運活動進行了深入分析思考:大家都在搶著切流星,可是卻沒人不慎被人打傷;除了小心之餘,是不是也因為每切過一道流星,就馬上有一份好運保護住進化者們,讓他們不至於成為彆人招好運的犧牲品?
肯定是這樣。
她在半空裡,還看見了不知何時飄回來的邪祟元向西,後者趴在一張新的風箏上,兩條手臂轉成了鼓風機葉片,“嘿呀嘿呀”地忙著切流星。
林三酒才想招呼他一聲,讓他過來,就見他終於一個立足不穩,大頭朝下,飄飄悠悠地栽下了風箏——元向西一點時間都不浪費,往下飄的時候,還不忘使勁揮胳膊。
等招運活動結束的時候,林三酒已經被光霧包裹得像個金人了,閃爍明亮得彆人都睜不開眼,走到哪,就能引來人群一片嘖嘖稱羨。
“看看這姑娘,這身手,”剛才給她介紹活動的中年女進化者稱讚道,“運氣給她一點都不虧!”
“我覺得我拿到了最起碼一年份的好運,給全船人分分都夠用了。”她興致勃勃地說,“這個活動真好玩!好運真的會起作用嗎?我們明年再來——”
一低頭,卻不見了靈魂女王。
還剩最後一個祈福活動了,林三酒覺得也該是時候,把散落在小城各處的貓三狗四們找回來了。
她一邊分開人群往前走,一邊張望著,尋找熟悉的臉;不料倒是讓人誤會了,一個進化者提醒她說:“你不用擠,去了廣場中央也沒用,祈福活動裡,福的位置隨機出現,你原地站著吧。”
福是隨機出現的?
難道又要切福了?等會兒,剛才禮包被叫走了,總不能是切禮包……
林三酒決定往高處去,看看祈福活動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能順便看看其他人都跑哪兒去了。
再一看,附近最高的東西,就是一個梯子;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地麵上好端端突然立一個梯子,但管他呢,能登高就行。
嘿,果然一上來就看見了熟人:人偶師遙遙站在遠處一堆廢墟上,仿佛烏雲凝結起來的漆黑雷暴,渾身上下都是好運吉祥的反義詞。
周圍一個往他身邊靠的人也沒有,好認得很。
二人目光遠遠地碰上了;林三酒趕忙揮了揮手,卻見人偶師驀地擰過了臉,仿佛恥於與她相識。
怎麼了,忽然之間又恢複過去那一副德行了?不都搓磨得快沒脾氣了嗎?
林三酒餘光感覺自己的胳膊有點異樣,好像紅通通的。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肩膀,腿腳……她從卡片庫裡拿出了一麵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