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輔正閣,功曹(月初求票)(1 / 1)

大道之上 宅豬 2338 字 2個月前

第239章輔正閣,功曹(月初求票)

萱聖女祭起如來寶印砸後腦,陳實正麵刺槍、抖槍,兩人的配合一氣嗬成,天衣無縫,堪稱妙絕。

陳實拄著筆杆大槍,心頭突突亂跳,過了片刻才平穩氣息。

萱聖女心臟也在突突跳個不停,努力的平複心境。

陳實漸漸喘勻了氣息,目光落在萱聖女身上,微微皺眉。

他原本打算拚了性命與百裡牧的元神搏一搏,沒想到萱聖女居然會幫他。

若是沒有如來寶印砸中百裡牧元神的後腦,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不過陳實估計,還是百裡牧的勝算更大一些,除非百裡牧奪舍他,他才有勝算。

畢竟,二人的差距太大了。

萱聖女察覺到他的目光,警惕的抓起如來寶印。

她率先打破沉默:“陳實,我幫你並非背叛公子,而是自保。我殺百裡牧,是因為不殺他我就會死。你我對立關係,並未改變。”

陳實輕輕點頭,收回落在地上的幽泉遊龍劍,將此劍和龍須筆一起收入腦後小廟。

萱聖女卻以為他縮小這兩件寶物,塞入耳朵裡。

她讀過一本叫《西遊記》的書,裡麵有個叫孫悟空的猴子就是這麼放的。

“大。”她小聲道。

陳實的腦袋,並沒有如她預想的那般噗的一聲爆開,讓她有點小小的失望。

陳實瞥她一眼,想到她適才畢竟也算是救了自己,便強忍著膝擊她小腹的念頭,繼續翻找百裡牧身上值錢的東西。

不過,百裡牧已經碎得隻剩下腦袋和兩條腿,身上即便有東西,也要麼是被撐爆,要麼飛到遠處,不知所蹤。

陳實沒有找到有價值的東西,於是將地上散亂的玄機百變爐殘片搜集起來。

“大。”萱聖女小聲道。

陳實瞥她一眼,握緊拳頭,過了片刻,緩緩舒展開來。

怎麼說也有恩,豈可痛下殺手?

他繼續整理殘片。

這些殘片上烙印著許許多多符籙,反複烙印了許多年,儘管有很多殘片損毀,拚不成完整的玄機百變爐,但剩下的部件也很值錢。

拿回去,讓魯班門研究研究,說不定能用上。就算沒了用處,也可以讓邵景賣掉,也能值不少銀子。

萱聖女小心觀察他,悄聲道:“大……”

去他娘恩情!

陳實呼的一聲,踏著狂風奔來,掄起粗壯的大腿,小腿如刀鋒,已經準備砍在她的脖頸上。

萱聖女嚇得踉蹌一下,摔倒在地。

陳實哼了一聲,收起劈下的右腿,回去繼續收集殘片。

萱聖女緊張兮兮的盯著他,抓著如來寶印,隻要他敢過來,她便祭起寶印。

就算打不過陳實,她也會用此印自儘,免得被他淩辱。

陳實絲毫沒有淩辱她的意思,專心致誌的把能找到的寶物都搜集起來,又從袖筒中取出一個方寸大的小盒子,打開盒子,將玄機百變爐的殘片收進去。

萱聖女瞪大眼睛,陳實的小盒子隻有一寸見方,而玄機百變爐高七尺寬九尺,這麼小的一個東西,居然能收起玄機百變爐!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

她忍不住道,“法王自在,變化無窮,納須彌於芥子之中,藏日月於蓮花之下。我佛門也有此神通。(摘自廣弘明集)”

“這是我家傳的。”陳實道。

萱聖女眨眨眼睛,家傳的,能與佛門的神通媲美?

陳實收拾妥當,萱聖女忍不住道:“你收拾這些做什麼?”

陳實坐在一塊石頭上歇息,把小盒子收起,道:“我小時候窮怕了,總想多賺點錢。撿回去可以賣不少錢。”

萱聖女見他舌頭沒有飛出來,疑惑道:“你很缺錢麼?”

陳實搖頭道:“之前缺錢花,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兩個。後來我剿滅公子麾下的太平門,做了很大的心理鬥爭,還是決定收下太平門的錢,這才開始有錢。”

他這麼實誠,讓萱聖女有些不太習慣。

“我聽說過這件事。”

萱聖女想了想,道,“輔正閣的人跟我提起過,說你貪圖太平門的財富,殺了太平門所有的人,搶了公子的錢,還搶了公子的還魂蓮。”

陳實坐在那裡,靜靜的等待天亮,目光幽幽,有些深邃。

“他該搶,太平門該殺。太平門從天姥會買來許多被拐賣的童男童女,讓他們下陰間盜采還魂蓮。還魂蓮是陰間的大人物種的,有鬼神看守,死了不少小男孩小女孩。”

陳實搓著手指頭,仿佛能搓掉手指頭上的血汙,道,“他們中,年紀最大的,跟我差不多。就算沒有死在陰間,他們被陰氣入侵,也活不了多久。我鏟平太平門後,為他們治好病,分給他們一些錢,送他們回家。”

萱聖女微微皺眉,道:“這件事,公子未必知情。回去後,我會讓公子去查一查。”

陳實道:“最好讓公子再查一查天姥會,天姥會拐賣人口,也是公子的產業。”

萱聖女忍不住動怒:“你血口噴人!”

陳實反問道:“我血口噴人,我的舌頭為何沒有飛出來?”

萱聖女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陳實繼續道:“你可以去一趟浴都,查一查胭脂巷,查一查快活林,查一查紅娘會。從這些地方的賬簿入手,可以查出很多東西。”

萱聖女忍不住道:“這些都是公子的勢力,被你連根拔起!”

陳實雙手放在腦後,向後躺在石頭上,笑道:“我是符師,斬邪除祟是符師的責任。公子的這些產業,就是邪祟。”

萱聖女氣結。

陳實望著天空,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萱聖女忍不住道:“你為何不說話?”

陳實瞥她一眼,沒有作聲。

“你怎麼不離開此地?”萱聖女問道。

“我在等天亮。”

陳實道,“如今我們身在陰間南溟,天亮後,拔舌地獄的殘片便會消失,我們就會出現在陽間的大南湖上。晚上我們無法回去,須得等天亮。”

萱聖女沉默片刻,又過片刻,道:“我原本是農家女,老家在北盟省(原型北達科他州)。我五歲那年,被我師父妙音師太看中,帶著我進入菩提道場。自那時起,我便在菩提道場中研讀佛法經卷,打坐煉氣,沒有見過家人。師父教了我很多東西。”

陳實躺在石頭上,閉著眼睛,不知是在養神,還是在睡覺。

萱聖女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後腦勺鼓起一個大血包,這裡也沒有傷藥,不知何時才能痊愈。

她自顧自道:“師父教我的東西,都很有道理。有一天,師父讓我下山,我不太樂意,我想一輩子青燈古佛,參悟這些道理。師父說我什麼事都沒經曆過,悟不出佛法中的高深道理,須得下山走走。她說我與公子有一段緣分。”

她拋弄著手中的如來寶印,目光有些迷茫。

“師父還說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你下山去,與公子先結情緣,待到公子成了大事,再了結這段緣分。一成一分,成分之間,斷去紅塵瑣念,佛法也就成了。而且,這麼做既為我菩提道場爭取弘揚佛法的機會,也擺脫這段因果,佛法精進。於是我就下山了。”

她把如來寶印丟在一旁,雙手抱著膝蓋,下巴壓在膝蓋上,盯著地麵,自言自語道:“我見到了公子,他果然像師父說的那樣,是個俊朗的年輕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他很英俊,學識也高,接人待物都好得很,他各方麵都令人滿意。我對他也很滿意,可是……”

她歎了口氣,眼神有些茫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他身邊的女人太多了,我須得往前擠,我須得百般引起他的注意,我須得討好他。”

她惆悵的向後躺下來,雙手枕著頭,落地時觸碰到後腦勺的血疙瘩,疼得呲牙,慌忙側著身子,低聲道,“可是,這種日子我不喜歡。因為太患得患失了。師父不知道這些。她不知道,她對我說,我必須喜歡公子,這是我倆的緣分……”

陳實腦袋往下側了一下,瞥了瞥她。

萱聖女的舌頭還在,並未噗的一聲飛出來。

“那麼,你喜不喜歡公子?”陳實問道。

萱聖女眼中還是茫然,過了良久,她搖頭道:“我不知道。”

陳實不再說話,繼續閉上眼睛。

萱聖女側身躺在石頭下。

她躺在這裡,心緒翻飛,雖然天門被堵住,元嬰無法飛出,但思緒卻飛得哪兒都是。

那是公子的身影,麵容,一言一行,舉止風度,在她的腦海裡轉啊轉。

不知何時,公子的麵容漸漸變成陳實的麵容,萱聖女一開始沒有回過神來,待到醒悟,不由嚇了一跳,急忙收斂心神,偷偷瞥了陳實一眼。

陳實像是躺在石頭上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大地隆隆震動,像是發生可怕的事情。

兩人各自起身,抬頭看去,隻見天空漸漸明亮,天外真神張開巨大的眼簾,眼簾越來越長,天空中朝霞彌漫,紅光萬裡。

陳實伸了個懶腰,沒有說話,走出這座拔舌地獄殘片。

萱聖女跟上他。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南溟之海。

陳實向下看去,但見海麵下一男一女兩個白骨骷髏,後麵的女骷髏快走幾步,向前方的男骷髏伸出手,似要牽住他的手掌。

“轟隆!”

海麵上傳來劇烈的震動,他們背後的拔舌地獄消失,海麵下的異象也自消失不見。

平靜的大南湖出現在他們的腳下。

陳實低頭看著腳下的倒影,並無牽手的異狀。

適才,可能隻是陰間的鬼魅在捉弄人心。

“紀萱萱,就此彆過吧。”陳實回頭笑道。

萱聖女恢複如初,麵帶溫和笑容,輕輕頷首,笑道:“就此彆過。不過陳實,下次相逢,我不會給你任何傷到我的機會。”

陳實笑道:“難說。你防得住麼?”

萱聖女咬了咬下唇,似笑非笑道:“我修習佛門密法,精通各種真言,煉就金身,精通佛門神通,一招都沒有施展過!你怎麼知道我防不住?”

她心中有些悶氣。

兩次了,陳實打她兩次了。

兩次她都是一招都沒施展出來,便被陳實放倒。

說出去當真是委屈。

她學到的功法神通,金身真言,都是菩提道場最好的,與菩提道場的同儕對決,也鮮有能勝過她的,好歹給她一次施展的機會!

陳實笑道:“學到了,得能用出來才有用。用不出來,相當於沒學。”

萱聖女氣得牙癢癢,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結結巴巴道:“等我傷好了……”

“西京再會吧!”陳實哈哈一笑,揮了揮手,向遠處走去。

萱聖女猶豫一下,大聲道:“陳實,奉勸你一句!不要去西京,不要和公子作對了!回家吧,回去找個喜歡你的女人成家,不要去西京送死了!”

陳實停下腳步,回頭笑道:“我去西京,不但要考狀元回家,光耀門楣,還要打得公子連他爹都認不出他!”

萱聖女動怒,轉身離去:“你想送死,我不攔你!你死在外麵的時候,彆怪我沒有提醒你!”

她走向與陳實相反的方向,但走著走著便猶豫起來。

她不認得路。

大南湖太大了。

不知道方向的話,隻怕永遠都走不出去。

她選擇一個方向,硬著頭皮向前走,走了不知多久,走到饑腸轆轆,還是沒有看到陸地。

萱聖女咬牙堅持,這時,前方出現一艘船隻。

船隻不大,長不到三丈,像是一艘遊玩賞景的客船,隻能坐幾個客人。船篷可以燒茶飲茶,備些簡單的食物。

萱聖女走上前去,遠遠大聲道:“船家,船家!”

船隻停下,萱聖女趕到,登船,隻聽一個聲音笑道:“萱萱,你怎麼會在這裡?”

萱聖女聽到這個聲音,向船篷中看去,隻見船篷裡走出一個青衣秀士,身材高大,相貌英朗,上唇一瞥胡須,下唇一撮胡須,修剪得很是精致。

他的青衣也是舉人道袍,看似樸素,但衣襟處的繡工卻十分考究,必是出自刺繡大家之手。

他是輔正閣的功曹參軍事,方曇。

萱聖女心中一驚,卻露出笑容,道:“我追殺陳實,苦尋他不果,迷失了方向。功曹,你為何在這裡?”

方曇麵色溫潤,笑道:“搬山宗的幾人聯絡輔正閣,我恰巧在附近,於是過來看看。”

萱聖女心頭微震:“他們通知輔正閣了?這下糟了,隻怕陳實在劫難逃!”

“聖女受傷了。”

方曇身後元神顯現,元神高約兩丈七八,屹立虛空,如神明親臨,伸手虛虛撚了撚。

萱聖女的腦後和天門處的血瘀頓時化作絲絲縷縷的黑氣,落入元神手中。

萱聖女摸了摸頭,適才的淤腫已消,按著也不疼了。

“方功曹真是好手段。”

萱聖女目光閃動,道,“方功曹如今是什麼修為?”

方曇微笑道:“煉虛境。聖女,我已經尋到陳實的蹤跡了。”

他衣袖揮動,小船突然淩空而起,呼嘯飛去。船家站在船上,手持竹篙,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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