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北進(1 / 1)

玄鑒仙族 季越人 1184 字 2個月前

第316章北進

寒雲峰上的白雪終年不化,落在祠堂的飛簷上,昏黃的燭火明滅,費桐玉自修仙以來首次感到寒冷,冷得他在地上哆嗦。

大父費望白的屍體躺在麵前的棺槨裡,築基修士的皮肉不腐,猶如生前,隻是略顯蒼白,緊緊地閉著眼,像是在沉眠。

費桐玉猶自不敢相信,自己這位大父就這樣死去,這一切太不真實,突兀到費桐玉覺得是場夢。

那一日李通崖劍斬摩訶的消息傳回,費望白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長子費逸和去了南疆,隻能拉著嫡長孫費桐玉的手,沉聲道:

“鬱玉封恐怕死了,多半被李尺涇所殺,如今李家之鋒太盛,不是好事。”

費逸和的離去太過突兀,打亂了費望白的計劃,隻好從頭來培養費桐玉,好在費桐玉刻苦努力,還算來得及。

兩人正聊著,不曾想房門被輕輕推開,外頭走進來一白衣男子,麵上蒙著紗,費望白微微失色,問道:

“閣下何人?”

白衣劍修一言不發,看了看兩人,鎖定費望白,拔劍便刺。

當時費家的【雲攏天南大陣】雖然並未全力發動,卻也不是任人進出,這人卻如同鬼祟,一身劍法飄渺出塵,乃是築基巔峰修為。

“凡人有什麼用?無非幫著打打下手,一道法術就解決的事情,費家地界上已經完全失控,幾個練氣就能解決的事情。”

費桐玉猛然回首,狠聲道:

“我費家沒有一個怕死的!讓他來!”

那腦袋落在雪中,猶自垂淚,高呼著:

鬱慕高被他的話驚醒,眸子重新恢複冷靜與陰毒,低聲道:

“維持占據的鎮子秩序還是要這些凡人……隻需要一點點蠅頭小利,他們便會自成階級,將一切管得妥妥貼貼,沒有什麼術法比這些人更好用了!”

“李家重用外姓,是在玩火,與我等不同。”

————

“那些築基行跡飄渺不定,一閉關就是數年,我家整整開了數月的陣法,整個望月湖都曉得了,沒有一個上門來的……隻有李家派人來了幾次,眼下唯有李家!”

旋即駕風離去,費家倚仗多年的古陣法【雲攏天南大陣】在這劍修麵前猶如一張破紙,乖巧得像是這劍修才是主人。

鬱慕高負手而立,溫聲道:

費桐嘯默然,良久才道:

苦難能徹底改變一個人,費桐嘯的眼神黯淡了許多,卻變得堅強專注,盯著上頭的牌位,沉聲道:

“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鬱慕高屠戮親族,瓜分土地,大大緩解的下頭鬱家人土地兼並的進程,在民間的聲望一時間達到巔峰,故而如今征起兵來也是順暢得很。

“鬱慕高遲早會動手的。”

費桐玉頹然倒地,良久才悶聲道:

“通知李家…”

鬱家經過鬱慕高這些年的殺戮整頓,百姓的生活好過許多,鬱家的紈絝基本都落了腦袋,連鬱慕高自己的庶子都死了三個。

費桐玉痛苦地閉上眼,這劍修留下的劍氣在費望白的脖頸處噴湧,炸爛了十多具棺槨,隻能讓他屍首分離而葬。

“那時整個東南岸唯有蔣家吧。”

鬱慕高看著下頭崇敬地看著他的麵孔,心中湧現複雜的情緒,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一旁的鬱蕭貴哼了一聲,答道:

築基修士的生機旺盛,費望白一時間不曾死去,隻用手撿起來頭來安放回脖子上,可那傷口之處劍氣噴湧,費望白連續試了兩次,終於丟了腦袋倒下。

費桐玉垂頭痛哭,身後的費桐嘯身披玉甲,神色平靜,那些男孩稚氣已經一夜之間從他的麵孔上消失,變成一種成熟的憂慮和不安。

風雪驟急,他的錦衣在風中翹起一個小角,很快被大雪掩埋,費家人如同受了晴天霹靂,不可思議地看著空中的那劍修。

“合不上…”

“爾等聽好了!八十年內,不許修行《長錦問心訣》築基,如若有人修成『間道錦』,有如此人。”

費桐嘯搖了搖頭,低聲道:

“兄長…不要再意氣用事了!無論有多恨…隻求活下去,有命在才有未來,無論是複仇…還是…”

鬱慕高搖搖頭,鬱蕭貴則扭過頭去,仿佛“重用外姓”這四個字觸及到了讓他難堪的回憶,兩人帶著一眾客卿與鬱家人默默飛著,眼前的寒雲峰已經浮現出來。

《長錦問心訣》便是費家嫡係功法,費望白以此功法練就仙基,成就的正是『間道錦』,此言一出,便是要斷了整個費家嫡係的道途了。

“你有什麼辦法?!”

“痛煞我也!”

“父親去了南疆…大父……我不過胎息巔峰修為…要我如何是好……”

密林郡。

費家人或是瑟瑟發抖,或是癲狂大哭,或是駕著法器上前攻擊,那白袍劍修隻憑空而立,一劍化去數十道法術,輕聲道:

鬱蕭貴駕風飛著,聞言嗤笑一聲,答道:

費桐玉一時間崩潰大哭,整個費家亂作一團,費桐玉重新抬起頭來時,【雲攏天南大陣】已經被費桐嘯全力發動,此時最快的修士不過飛到山頂,一個也不曾飛離。

瑩白色的【雲攏天南大陣】浮現在眼前,繁複的陣紋在空中湧現,鬱蕭貴默默看了一眼,浮現出感慨之色,低聲道:

“這陣法自我大父之時就聳立在寒雲峰,塵封在泥土之下,讓那費天玄撿了個便宜,就地建立費家……”

目光重新聚焦回麵前漆黑的棺槨,費桐玉喃喃:

費望白不過築基初期,功法與槍法差了太多,幾十招被斬斷法器,隻來得及逃到山腳,騰挪跌宕一陣,便被一道劍光取了首級。

“這些凡人……”

“動手又如何?!”

他語氣平靜,像是撚死一隻螞蟻,不見得意。

費望白一輩子風度翩翩,一向注重儀表,凡事要講究體麵,卻毫無尊嚴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取了首級,從未臟過的衣物被脖頸處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屍體歪歪扭扭地掉到地麵上。

費桐玉靜靜跪在地麵上,看著案上的香火閃爍,棺槨之中的費望白屍首分離,用一條白布蓋著,勉強遮住。

“你曉得就好!省得本末倒置,整得同李家似的!”

費桐玉恨恨地望了一眼,冷笑道:

“通知李家麼?!我寧願相信那些築基也不願相信李家那幾條餓狼!”

此言一出,頓時叫鬱蕭貴偏頭看他,長子治家多年,知道此事也不足為奇,鬱蕭貴當即眺望這寒雲峰,開口道:

“不錯。”

眼看鬱家人紛紛駕風落到了【雲攏天南大陣】前,鬱蕭貴輕聲道:

“我大父殺兄弑母之前,我都還是蔣家人。”

雖然今天是愚人節,但還是三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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