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州牧府,一身穿黃袍,麵容雄偉的中年男子站在湖邊看著湖中錦鯉,“明日府試一應可曾準備好?”
“回稟大人,已準備妥善。”江州長吏蘇文通回道。
“嗯......文通,你跟了我也有上百年吧。”周升淡淡說道。
“是的大人,已有一百三十年。”
周升轉過頭,看著身後相貌老實忠厚的男人,蘇文通乃是上任蘇家家主胞弟,這些年跟隨自己兢兢業業,一直無逾越之舉。
這些年一些針對蘇家的政策對方也從未手軟,完全公私分明,可他明白,對方終歸是蘇家人。
當年周升奉先帝皇兄之命下江南,本欲鎮壓江南世家,可皇室還是低估了江南諸世家的底蘊。
這些世家......藏得很深。
先帝繼位四十載,後操勞過度暴斃。
這些軍侯祖輩效忠於太祖,卻不代表他們後人也依舊忠於如今的皇帝,畢竟人心浮動最是難測,權利這東西到了手上,又有多少人舍得鬆手。
但至少明麵上他們都忠於皇室,畢竟皇室占據大義。可自己侄兒對他們動手,這層大義無形中就被撕開。
除了皇室私軍與雍州軍隊,其餘各州軍主又有多少是忠於皇室,又有多少是各懷鬼胎。
如今天下雖定,但亂象卻起。
周升突然問道:“文通,如果天下紛亂,你們蘇家會站在哪一邊?”
蘇文通老實巴交的臉上滿是震驚,“州牧大人何須如此試探於我,當今天下在天子治理下海晏河清,怎麼可能會亂!不管如何,我們蘇家都是站在皇室這邊的啊!”
周升深深看了蘇文通一眼,“我信你,你且退下吧。”
看著蘇文通的背影,周升忍不住疲憊的歎了口氣。
他這些年能這麼容易的執掌江州,就是因為蘇文通很配合,蘇家也很配合。
任何政令隻需下達,一天之內就能傳遍整個江州。
這是他的權勢大?不,這是蘇家的權勢大。
類似於蘇家這樣的家族,在整個天下,三十六州遍地都是。
它們的根須就像血管深深的植入了這個皇朝的方方麵麵,互相勾連、交錯縱橫。
皇朝壯大,它們也跟著壯大。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它們汲取皇朝的營養壯大自己,想要除掉所有世家除非刮骨掘根才有那麼一絲希望。
今日的蘇城鑼鼓喧囂,聲勢浩大。
禦靈大考從半個月前就開始造勢,來自上江府各地的參考者在前幾日陸續到達蘇城。
對這個除了培育禦靈之外,沒有其餘太多娛樂活動的皇朝來說,禦靈大考這種熱鬨事很是新鮮,禦靈大考府試地點選在了城北門外的平原空地上。
禦靈之間的戰鬥影響不低,為了防止對城內百姓造成波及,故此從府考開始地點都選在城外舉辦。
在考點附近更是形成了好幾個集市,一些高台樓宇更是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升起。
因為蘇城不僅僅是府考的地點,更是一個月後州考的考點。
陳幸早早的就與族裡參加府考的蘇氏族人來到考點附近,為了防止意外,全天的餐食都是由蘇家本族提供。
陳幸環顧四周,周圍有許多年輕一輩的人影,看樣貌年齡都與自己相差不大,上下浮動最多兩三歲之間。
蘇家進入府試的人不少,足足有七八十人進入到了府試,不過除了極少數舉薦免考的人之外,剩餘的名額都是實打實的廝殺搶到手的。
“陳兄!”
“張兄。”陳幸看著出聲的張薛,麵帶微笑。
前段時日打造的甲胄與鍍爪算是承了張薛的一份人情。
眼見張薛靠近蘇家的隊伍,周圍一些小家族的人眼底露出異色,張薛竟然與鎮北侯府的那位小侯爺這麼熟絡麼。
關於陳幸的身份不是什麼秘密,他已經來到江州大半個月了,有心之人都能查到。
雖然私底下對陳幸占了他們一個名額頗有微詞,但明麵上沒人敢多說一句。
“蘇大公子。”走近的張薛又向蘇護打招呼。
蘇護點點頭,算是回應。
知道蘇護性格的張薛也不多尷尬,隻是展開手中白扇,“蘇護兄應該是奔著榜一的名頭去的吧,府試的規則前兩日已經貼出來了,本屆江州各府府試第一可以免去州試前幾輪,直接進入三十二強總選。”
“州試是選出前十名進入國試,府試第一已經差不多半隻腳踏入國試了。”
時間來到辰時,集市周圍圍滿了人,參考眾人抽選銘牌挑選對手對決。
蘇老太爺也抽出時間親臨現場,畢竟參賽的有好幾個都是自己的孫子。
為了防止作弊,所有銘牌都裝在一個能隔絕精神力的奇異鐵箱裡,同時有精通占卜的禦靈站在鐵箱附近遮掩推算。
陳幸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對手。
看著牌子上的名字,臉色變得古怪,他可以作證這絕對沒有暗箱操作。
因為他的對手是蘇玥那小丫頭。
苟著發育了整整大半個月,剛出山第一個揍的就是自家表妹?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蘇玥看見自己對手的名字,開心的跳起來,大大咧咧的跑過來拍了拍陳幸的肩膀,“表哥放心,我不會下手太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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