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深深看著禦桑天：“那就看我們誰能接近了。”

“各憑本事，但勸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上禦之神我不知道，下禦之神，古往今來無人做到過。”

“那你還嘗試？”

“如果成功，九霄宇宙擋不住我，我將會是繼無上之極後，靈化宇宙第二個永生境，靈化宇宙就有了話語權，如果失敗。”禦桑天平靜看向遠方：“無所謂，本就被九霄宇宙所不容。”

“陌上。”始祖忽然開口，大聲問道：“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不會屠殺天上宗？屠殺太古城？”

禦桑天回望始祖：“我很羨慕你。”

始祖皺眉，不解的看著禦桑天。

禦桑天淡淡道：“你能安心做你的人類始祖，守護自己的善心，儘管這份善心，很任性。”

“他就不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

“你既然想要答案，我給你。”

禦桑天目光冷冽：“會。”

始祖吐出口氣，看了看陸隱，沉默。

禦桑天說得對，陸隱不會問這種問題，因為答案隻有一個，會，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始祖為了天元宇宙的人鎮壓太古城序列之弦，奉獻了一生，值得尊重。

禦桑天同樣為靈化宇宙謀斷萬古，不惜放過陸隱，任由陸隱縱橫靈化宇宙，哪怕聲名受損，於靈化宇宙而言，也值得尊重。

但他與始祖最大的不同就是。

始祖重在守護，禦桑天，重在攻伐。

始祖不會為了守護天元宇宙而傷害其它宇宙。

禦桑天不同，給他機會，他可以終結所有外方宇宙，隻為保存靈化宇宙，他充滿了攻擊性。

陸隱也是這種人。

禦桑天屠殺天元宇宙，要重啟天元宇宙，陸隱就抱著重啟靈化宇宙的心來了，以牙還牙，這是陸隱的想法，也是禦桑天的想法，他們本質上是一類人，與始祖都不同。

因為有了陸隱，所以始祖還是始祖，若沒了陸隱，始祖還能是始祖嗎？

靈化宇宙，少一個陸隱。

這些，始祖看得明白，卻還是問了，這就是禦桑天說的，任性，問題的答案，是給他的善良一個交代。

始祖很苦，鎮壓序列之弦無數年。

但他卻更心疼陸隱，陸隱背負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責任與壓力。

意識宇宙，思空鑒蔓延星空，卻就是找不到陸隱。

月涯再度配合煙波浩渺他們施展九尺抗天術，囊括星空，還是什麼都找不到。

老首等意識蔓延，同樣無效。

“會不會躲去平行時空了？”煙波浩渺問。

月涯沒有回答，他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不是躲去平行時空，不可能找不到。

但，他們敢嗎？就不怕自己殺去天元宇宙？

殺去天元宇宙是假，他隻是以此威脅陸隱，真那麼容易去天元宇宙，早就有人嘗試了。

九霄宇宙大限將至的渡苦厄大圓滿強者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他們做夢都希望重啟一方宇宙，嘗試踏入永生，但天元宇宙始終沒被觸碰。

“要不，去天元宇宙？”老首提議，他們本就打算離開意識宇宙。

煙波浩渺瞥了他們一眼：“去不了。”

老首不解。

煙波浩渺不再多說：“繼續找，肯定能找到。”

他們比月涯還急，月涯必須蛻變，成就上禦之神，否則九尺園就完了。

九尺園把希望都賭在了月涯身上。

…

意天闕，記憶的壓迫越來越強，陸隱越發無力，那根記憶之弦崩的也越來越緊，但還沒到極限。

禦桑天能走，他就更能走。

多年來，骰子六點讓他承受記憶的次數很多很多，那根記憶之弦比誰都要堅韌。

但那種無力感與彷徨感令他時刻想倒地。

歸少卿的下場不斷在眼前浮現，無憶，變得與白癡一樣，讓人發寒。

忽然的，眼前場景急速倒退，陸隱停住，甚至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引起始祖與禦桑天注意。

這是被記憶震蕩了。

始祖起身，盯著禦桑天，身後，碧落神兵環繞，防止禦桑天出手，然而這麼做根本沒用，打出去的力量越接近宮闕，越會消失，唯有同樣方位的人出手，兩人距離越近，攻擊越清晰，始祖能做的就是隨時大喊，提醒陸隱。

禦桑天沒有出手，深深看了眼陸隱，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

陸隱看到了宇宙倒流，一個又一個宇宙，讓他駭然，瞳孔急劇縮小，這到底是宇宙還是平行時空？不可能那麼快，一方宇宙到達另一方宇宙的速度怎麼可能那麼快？

畫麵消失，陸隱忍不住倒退數步，差點跌倒，喘著粗氣。

“柱子，沒事吧。”

陸隱目光閃爍，擺了擺手，看向禦桑天。

禦桑天沒有反應，繼續朝前走去，不過速度比之前慢了很多很多。

陸隱收回目光，深深吐出口氣，抬頭，看向宮闕。

剛剛那個畫麵到底是什麼？記憶？他分不清。

倒流的速度太快，不可能是宇宙，不可能。

他緩了一會，繼續向前走。

不知道過去多久，陸隱速度也慢了很多很多，他沒看禦桑天，禦桑天也沒看他，但兩人幾乎齊頭並進。

明明走了很久，每一步也在跨出，但從始祖的角度看，他們並未接近宮闕，哪怕不斷向前，距離宮闕也還有一段看似不遠，一眼可衡量距離的路。

這段路，換做普通人早就走過去了，但在這裡，這段路就是天塹。

禦桑天停住，麵色平靜，額頭卻滴落汗珠。

始祖看著他，這次應該是真的，他遭受了記憶震蕩。

陸隱會出手嗎？

陸隱看都沒看禦桑天，自然不可能出手。

始祖可以提醒陸隱，但他也沒有。

下一刻，陸隱也停住了。

始祖詫異，越接近宮闕，記憶震蕩就越頻繁？

這次，陸隱看到了三柄劍，跨越虛無，斬向一隻巨大的獸爪。

無法形容那隻獸爪，遮天蔽日，覆蓋星空，如同將一方宇宙握住，要捏碎。

這隻是獸爪，自獸爪蔓延，存在無法想象的星空巨獸，陸隱根本想象不到那隻巨獸有多大。

曾經，他見過辰祖轉動星辰於掌間，那時候以為很大了，之後看到了超大巨人之祖，看到了一個個體積龐大的生物，卻沒想到有一日看到可以將一方宇宙囊括於掌間的生物。

自己為什麼知道那隻獸爪可以囊括一方宇宙？

自己看過那方宇宙嗎？沒有，但就是確認，明明對於自己來說，一方宇宙也很大很大，不可能一眼看遍。

這突如其來的記憶或者認知屬於誰？

這三柄劍，屬於誰？

沒等陸隱多想，三柄劍刺穿獸爪，依稀間，他仿佛聽到痛苦的獸吼聲。

獸爪被撕碎，三柄劍順著獸爪斬向宇宙之外，天塌地陷，宇宙都在扭曲，碎裂。

無由的憤怒淹沒陸隱理智，這股憤怒來自誰？

對了，那三柄劍是上蒼之劍，中蒼之劍與下蒼之劍。

他知道了，那叫--三蒼劍意。

自己應該會的。

畫麵消失，陸隱怔怔站在原地，不會，他還是不會下蒼之劍，可應該會才對。

記憶絕不屬於宇宙，而是某一個生物，一個可以施展三蒼劍意的生物。

意天闕看到的記憶都來自那個生物，那個生物逛過方寸之距，看到一個又一個宇宙星空，阻止過宇宙重啟，培養過強大生物，守護過某些文明，也期望看到美好，但最終什麼都沒了。

那個生物的記憶為什麼會在這？為什麼形成意天闕？

陸隱看著遠方宮殿，如果意天闕真是屬於那個生物的記憶，那麼，那座宮殿，就是印象最深的吧，或者說，守護最深的記憶之地。

這個生物必然是永生境。

陸隱看過的記憶透露著不平凡，至少他做不到憑三蒼劍意斬殺足以囊括一方宇宙的星空巨獸。

那頭星空巨獸，又是什麼存在？

他繼續朝前走去，要接近宮闕，看清記憶，如果自己猜測為真，那宮闕內，或許真有這個生物關於永生的記憶。

禦桑天經曆過記憶震蕩，也確認了什麼，眼底藏著炙熱與瘋狂，朝著宮闕走去。

時間一天天流逝，唯有始祖計算著。

過去將近一年了，對於修煉者來說，一年的時間很短。

而對於陸隱與禦桑天來說應該很漫長吧，他們連時間概念都分不清。

這段時間，陸隱經曆過五次記憶震蕩，禦桑天經曆過四次。

始祖猜錯了，並非越接近宮闕，記憶震蕩就越頻繁，這種現象沒有規律。

不知道月涯他們找的怎麼樣。

意識宇宙星空，月涯早已不耐煩，一年雖短，但對於他來說也很漫長，他不知道九霄宇宙會不會插手此間之事，他隻想儘快找到陸隱完成蛻變，此人到底去了哪裡？莫非真在平行時空？

老首他們找遍了已知的平行時空，依然沒找到，倒是把永恒找了出來。

月涯這才知道，這裡還有個絕頂高手。

他放話要與永恒聯手，老首他們本以為可以成功，因為永恒與陸隱是宿敵，與禦桑天也是敵人。

但沒多久，月涯竟然與永恒打了起來。

老首他們不知道原因。

結果就是永恒消失，月涯返回。

煙波浩渺他們問戰鬥原因，月涯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