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不在意:“丫頭,彆把利用說的那麼好聽,王家不過是利用老夫而已,就像老夫此刻在利用這骷髏一樣,都能得好處,可王家不厚道,得了好處就要滅口,這可不好。”
王辰辰厲喝:“是你先出賣了王家。”
瞎子笑的燦爛:“或許吧,不過無所謂,王家不過是主一道的走狗,老夫也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互相攀咬而已。”
王辰辰看向陸隱:“你不可能是他對手,這瞎子一路從流營殺出來,天賦古今罕見,我王家的大無相搬運法自古少有人能練成,他卻一學就會,讓那個隱身的出來,否則我們都得死。”
瞎子搖頭:“丫頭,彆這麼說,好像老夫很厲害似得,老夫也隻是,比旁人多了一點耐心罷了。”說到這裡,他麵色陰沉:“否則要解決你們,不用等到現在。”
竹竿驀然掃向陸隱:“小友,成大業者,不拘小節,該犧牲就得犧牲,請你去死吧。”
陸隱掌中,死寂力量纏繞,生死印法,生命之氣藏於內,一掌打出。
他要看看這瞎子的大無相搬運法究竟有多強。
砰
骨掌對撞竹竿,裂痕蔓延,陸隱五指彎曲,抓住竹竿,猛地用力,往回拉,一腳踹出。
瞎子掌心繞竹竿一轉,揮掌橫拍竹竿,竹竿在某種力道下繞著虛空轉圈,即便陸隱都壓不住,竹竿轉了一圈,直接抽向陸隱後背,陸隱不得已停下,彎腰,避開竹竿抽打,瞎子轉手抓住竹竿另一頭:“小友,力量不錯,可惜不會用。”說完,將竹竿壓向陸隱後背。
陸隱彎腰,盯著瞎子胸前,雙掌拍出。
正常情況下,瞎子必然先擊中陸隱,可陸隱拍出雙掌的一刻,之前觸碰竹竿打出的物極必反,不反則順引來了歲月長河支流反噬,歲月長河支流則牽引來了主歲月長河。
瞎子唯有先避開陸隱,仰頭看去:“有意思的力量,大逆不道嗎?創造此法者,天賦異稟。”
“然而主歲月長河無邊無際,引來了又如何,這裡,是殘海。”
說著,左手拍擊海底,無形的力量衝天而起,硬生生拔高了殘海,淹沒主歲月長河。
陸隱沒想到還有這一手。
他抬起骨臂,神寂箭。
神力自骨髓而出,死寂自三亡術釋放,纏繞的刹那,一箭射出。
瞎子驚訝,竹竿抬起,撞。
乓
此刻的神寂箭與當初對決聖弓又不同,經過死寂閉口功的威力提升,神寂箭威力自然暴漲。
然而這一箭依舊被竹竿挑落。
不過竹竿也不像之前那麼輕鬆了,算是遏製了一下。
雖然隻是一下,卻也讓瞎子驚歎:“小友,未達永生境能有這般戰力,或許即便那幾個主宰在你這般年紀也未必做得到,老夫佩服。”
“卻也讓老夫證實了,小友你,掌握的力量之多,讓人更為驚歎。”
陸隱知道瞎子看出神力了,這點他沒必要隱瞞,當初琳琅天上一戰,自己這個骷髏分身就與不可知的人站在一起。
自己不解這瞎子的立場,明麵上逃出流營卻不被主一道所追殺,暗地裡布局殺主一道生靈,這瞎子也應該不解自己的立場。
從一開始因為掌握自己的秘密近而威脅,然後是利誘,自己也順勢參與謀局,一步步看清他的算計,直到現在,陸隱唯一看不清的就是,瞎子會如何對付自己。
殺?
不殺?
讓自己背負殘海這一局的因果,按理應該不殺,可留著自己儘管背負了因果,卻也留下了暴露他的可能。
“小心。”一聲厲喝,來自王辰辰。
陸隱周身死寂力量閃過,天地消殺。
此舉不為殺,隻是為了避開原地。
原地,巨大一足狠踏虛空,令殘海震蕩,原地海水直衝星穹,踏出一抹真空。
那是行錐的六足。
陸隱險而又險避開了,望去。
行錐沒想到陸隱居然能避開。
王辰辰提醒的並不及時,行錐既然出手,就不怕提醒,能避開隻能說明這家夥早有準備。
瞎子詫異:“小友這是知道行錐與老夫的關係?”
陸隱依舊沒有說話,與瞎子還有行錐分站三角。
可怎麼看,他都處於弱勢。
假永恒識界內,折心,去正它們也都知道為何那麼順利被困住了,麵對兩個主意識一道主序列層次高手,謀局無數年,怎麼可能不被困?
它們再強也隻是同層次而已。
那個叫子衿的主氣運一道生物開口:“行錐,你曾對我說過要殺瞎子,當初瞎子從流營逃走,你兒子行越也追殺過他,那你是從什麼時候與他站在一起的?”
此事讓人不解。
陸隱也好奇。
他看出了行錐與瞎子的關係,卻不知道他們何時聯手的。
行錐語氣低沉:“沒必要跟死人解釋。”說完,盯向陸隱:“瞎子,殺還是不殺?”
陸隱也看向瞎子。
瞎子手中不自覺轉動竹竿,似在沉吟。
行錐催促:“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再耽誤下去,我怕主宰會降臨。”
瞎子忽然抬頭,麵朝陸隱:“原來如此,小友,老夫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陸隱盯著瞎子。
瞎子聲音並未傳出去,隻是讓陸隱聽到:“你把永恒識界範圍告訴老夫,老夫放你一命。”
陸隱骨指一動,被猜出來了。
“小友不用隱瞞了,你能防備行錐,說明早就看出行錐與老夫的關係,可老夫自問從始至終並無破綻,自巨城你一戰成名後老夫就盯上你了,以烏篷船引你入局,幫你擺脫血桃花它們,期間還算計了你一次,讓你以為老夫與行錐不死不休,最後靠秘密才彼此遏製。”
“直至到行錐對你出手之前,你都不可能看出破綻。”
“你唯一能猜透此事的原因就是,你知道這裡的永恒識界是假。”
“一個假的永恒識界,哪怕老夫用儘畢生意識,又如何在遙遠之外困住那麼多高手,唯一的解釋就是在這假的永恒識界內存在與老夫一樣的意識高手幫忙,這個人選唯有行錐。”
陸隱平靜,不錯,他確實是通過這一點猜出的。
“老夫雖一直在布局假的永恒識界,但外界發生的事也清楚一些,你幫了混寂,混寂也樂的受你幫忙,人類是一個原因,可混寂與人類的關係,你怎會知曉?答案隻有一個,你,與混寂來自同一片方寸之距。”
“你出自九壘。”
陸隱緩緩握起骨拳,還真被,猜透了啊。
“意識主宰是自九壘戰爭後失蹤的,當初我們也猜過永恒識界是否在九壘那片方寸之距,可那片方寸之距被主一道封鎖,我們進不去,而混寂也一直待在殘海,久而久之,此事也就罷了。”
“如今看來,你既能看透殘海永恒識界為假,那麼,說明你知道真的永恒識界在哪,必然就在九壘所在的那片方寸之距。”
“小友,老夫猜的可對?”
陸隱頭疼,如果說之前瞎子有什麼算計,那麼因為這個猜測必定推翻了之前的計劃。
之前可能未必會對自己怎麼樣,要讓自己背負因果,出手也留了幾分力,那麼現在,肯定會想辦法抓住自己,換自己麵對一個知曉永恒識界方位的生物,也會想儘一切辦法得到的。
“老夫不會猜錯,小友,隻有一次機會,要麼與老夫交易,要麼。”瞎子沒有明說,可聲音明顯變了,帶著低沉。
陸隱放出了胄老大,讓胄老大翻譯:“你猜錯了。”
瞎子搖頭:“絕不會錯。”
“我有個問題。”
“儘管問。”
“同為人類,為何要算計我?或者說,利用過我之後,真打算殺了?”
瞎子感慨:“人類嗎?還真是沉重的話題,在你們那,人類這個所謂種族大義還未消失?”
“那麼老夫告訴你,人類與人類,不一樣。”
“宇宙存在三種人類,一種是你們,心存種族大義,延續傳承命脈。”
“一種是王家,主宰之下,萬族之上,心存家族,無關種族。”
“一種就是我們,出自流營,隻認自己,不認彆人。”
瞎子抬起竹竿,轉了一圈:“須知,宇宙生存不易,流營更是艱難,活著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傳承?種族?大義?這些太奢侈,我們想不起。”
“不過有一點你應該猜得到,老夫並未打算殺了你,儘管你的存在很可能暴露殘海之局,但你有不得不與老夫合作的理由,你的秘密,你知道。”
“其實秘密這種東西,一個就夠了,而你也太多了。”
行錐再次催促:“瞎子,不能再等了。”
瞎子道:“彆急,這位小友非常人,他要走,我們想攔還有些困難,最好說服他與我們合作。”
行錐看向陸隱,想起之前那個從自己手裡搶走琳琅天上的隱身生物,那個生物與這骷髏是一夥的,它也猜到了,隻是究竟什麼關係不知道。
而那個生物能直接從自己身前離去,與傳說中的瞬間移動倒是類似。
不會就是吧。
如果真是瞬間移動,還真比較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