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體表依舊燃燒著黑綠色火焰。
不青有時限,他沒有。
隻要死寂與神力存在,就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白骨神靈變,是陸隱給兩股力量融合起的名字。當前隻是百分之十融合狀態,尚且能抵擋不青的猛攻,他相信融合狀態一旦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乃至更多,就可以反擊不青。
一旦能完全融合。
千機詭演在賭局上就贏了王文。
而陸隱,這個分身就徹底蛻變了。
或許能超越本尊此刻涅槃樹法的程度。
吐出口氣,陸隱緩緩抬頭,看向遠方,那裡,大善不斷遠離。它在逃。
沒想到不青居然跑了,這是它始料未及的,早知不青會跑,它肯定提前一步逃離。
可現在跑不掉了,必須躲起來。
否則這個晨。
剛想到這,毛骨悚然的感覺傳來。
後方,神寂箭接近。
大善回望,想避開,可神寂箭在尚未碰到它之前就爆發了,黑綠色光芒席卷星穹,宛如恐怖的怪物不斷碰撞,將大善吞噬了進去。
陸隱一步踏出,朝著大善而去。
大善在黑綠色爆發中搖搖晃晃,石頭體表布滿了細小裂痕,雖遠遠不至於傷到本身,但也確實受傷了。
比之前陸隱任何一次出手傷的都深。
陸隱再次一箭射出,瞄準了大善。
大善的速度隻能說一般,這是它的短板,石刃的攻擊與方行者的防禦以及無比的耐心是它成為七十二界第一殺手的根本原因。
除非遇到聖擎這種存在追殺,否則它都無所畏懼。
而聖擎這種存在它不會招惹,一旦招惹,結果早已出現過,聖擎可以讓十三天門困住它,輕易得到一個約定。
它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類型。
原以為與不青可以是一個層次,可隨著此戰過後,它越發清楚認識到主一道的絕強者是何等戰力,心中已經萌生永遠不出來的念頭。
晨算是它最後一個目標。
然而現在不是它要解決目標,而是目標盯上了它。
石中魚衝出了黑綠色,迎麵又是一記神寂箭。
這次,神寂箭切切實實擊中了它,發出一聲輕響,箭頭刺入其體內半寸,爆發。
大善慘叫一聲:“晨,你殺不了我,我是方行者,你現在的攻擊強度無法殺我。”
“放我走,我願意替你解決一個目標。”
陸隱語氣冰冷:“既有聖擎的約定,我若也有約定,目標就是聖擎,你當如何?”
大善聲音於黑綠色爆發中傳出,餘波不斷撕開虛空,蔓延向整個罪界:“我不會接取完不成的任務。”
“如果你都能完成,我還要你做什麼?”
“有些目標不適合自己解決,我甚至可以幫你殺主宰一族生靈。”
陸隱抬起神寂箭,再次一箭射出,根本沒搭理大善的話。
大善,是一個連聖擎都在意,想要利用的殺手,用得好確實是奇效。
可陸隱這個分身本就應該是所有主一道的目標,鬨,鬨得越大越好,與主一道為敵,殺的越多越好,根本不需要一個大善替他出手。
一箭箭射出,撞擊石中魚。
石中魚體表不斷開裂,越來越深。
儘管有方行者的防禦力,甚至傳說硬抗兩界轟擊而不死,可界戰與神寂箭畢竟是不同的。此刻陸隱的神寂箭威能達到了界戰轟擊的強度,可以殺三道規律生靈。
他將神寂箭永遠刺向石中魚身上同一部位,就不信刺不穿。
大善想儘辦法避開,還打出石刃反擊,可依舊被不斷刺中身體,同一個部位不斷被神寂箭轟擊,終於,神寂箭刺穿了石中魚身體。
哐當一聲。
石中魚徹底開裂。
大善哀嚎:“晨,我有用,你不應該殺我。”
它不想死,否則也不會不入天門界,也不會給聖擎一個約定。
“是我不入天門界,你才有機會修煉,突破境界,是我給了你機會。”
“你不該殺我。”
陸隱毫不留情繼續射出神寂箭,這次,是腦袋:“確實應該感激你,所以我會儘快讓你結束痛苦。”
大善後悔,極度後悔。
應該進入天門界的。
它原以為這麼點時間,這個晨能有什麼作為?還能超越罪宗不成?還能擋住自己的石刃不成?
可他做到了。
就這麼點時間而已。
怎麼會這樣?
第一次,身為殺手的耐心成了自己死亡的催命符。
它沒想到自己可以很有耐心的等待,等來的卻是死亡。
原以為用話語反逼聖擎,可以給予自己第二次利用價值,然而沒機會了。
骨塤奏響。
死亡收割。
砰的一聲,石中魚徹底粉碎,化為齏粉落向罪界星穹,落向那片罪城廢墟。
陸隱屹立星空,看著骨塤。
死寂變還要填充。
如果此戰還有死寂變,會更有把握。
死寂變加上白骨神靈變,未必不能反擊一下,儘管想贏過那種狀態的不青還是不太可能。
收起骨塤,環顧四周,無數目光或驚懼,或震撼,或不可思議的落在他身上。
陸隱,憑一己之力反殺大善這個七十二界第一殺手,逼的不青離去。
他才契合兩道宇宙規律而已。
此戰後,必定震驚整個內外天。
這與當初進攻罪界的一戰完全不同。
那時候麵對的隻是罪池,而今,可是不青與大善。
罪宗歸來真的能解決他嗎?誰都沒把握了。
陸隱身體緩緩下降,落向那已經散落星穹的罪城廢墟上,這廢墟比剛開始小了很多很多,從遠處幾乎看不出來了。
他坐於廢墟之上,接下來,聖擎應該很頭疼吧。
數日時間,罪界一戰傳遍內外天。
外界嘩然。
主宰一族同樣被震撼。
晨,突破兩道宇宙規律層次,迎戰不青,擊殺大善,震天撼地。
此戰後,不青消失,沒人知道它去了哪裡,根本沒回青界。
外界都說不青施展了某種連主宰一族生靈都覬覦的力量,躲起來了。
而晨,也消失了。
那一戰後,所有生靈都看到晨坐在廢墟之上,可緊接著他就離去,同樣不知道去了哪裡。
至於因果主宰一族還有其他主一道,此戰後都失聲了,並未說什麼。
可所有生靈都知道,自此戰後,除非晨主動找誰的麻煩,其餘包括因果主宰一族都不會找他麻煩的。
罪界,炙熱的高溫烘烤大地。
這裡是一顆星球,抬頭可以看到十幾顆太陽在烘烤,導致這顆星球上寸草不生,就連岩石都是紅色的。
巨大的岩石背麵,陸隱平靜坐著。
自與不青一戰過去了數日,起初,他是要繼續留在罪界的。可矁告訴了他一件事,讓他打算暫時離開罪界,先躲避風頭再說。
宇宙生靈無儘,修煉者,已知最高的存在就是主宰。
主宰究竟站的多高,沒人知道,而在主宰之下就是契合三道宇宙規律層次。
有很多生靈猜測過,主宰是否就是領悟了第四道規律的存在。可卻被否定了,第四道規律,並不存在,這是主宰親口否定的。
這一否定,被稱之為--主宰的仁慈。
因為主宰明確告訴了外界,想領悟第四道宇宙規律是錯的。
避免了眾多生靈走歪路。
那麼如果不存在領悟第四道規律,主宰與三道規律之間的差距為何那麼大?大的誇張。
一念間即可秒殺所有三道規律修理者,如同修煉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一樣。
漸漸的,一種說法甚囂塵上,被認為最接近真相,也最接近主宰境界的可能--打破,生命限製。
生命存在限製,這是刻在生命誕生之初烙印之上的。
最簡單的一種限製就是--怕死。
生靈幾乎都怕死,死亡其實就是生靈轉變為另一種形態的方式罷了。因為不管生靈是否死亡,宇宙還在這,宇宙內部的事物是永恒不變的,等於說不管你是生,還是死,都存在於宇宙中,隻是換了一種方式。
既如此,生命依然懼怕死亡,哪怕是沒有痛苦的死亡。
怕死,被認為是常態,文明為其找了很多借口,比如有心願未達成,比如懼怕疼痛,比如生命是自己的,憑什麼死等等。
但無可否認,怕死,是刻在生命骨子裡的限製。
當然有生命不怕死,可那也隻是打破一種限製罷了,而生命的限製,有很多。
有的生命懼怕黑暗,有的生命懼怕光明,有的生命渴望水源,有的生命願意奉獻等等,這些都是限製。
而打破限製,才是真正蛻變了生命自身。
不青,打破了限製。
這是無數生靈追求的,包括主宰一族生靈。
主宰一族自然有絕強者打破自身限製,就像聖擎,沒人敢說它沒有打破,因為誰也沒看過它的戰力上限。可即便是同族都無法詢問它是如何打破自身限製的,更不可能問限製是什麼。
因為限製,一定程度上可以理解為自身的缺陷,或者欲望的方向。
這是最大的隱私。
現如今,不青打破了自身限製,必然會引來無數生靈,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想從它那裡得到打破限製的方式,這其中肯定包括一些即便不青都未必惹得起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