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們。”
沈漸說著兩三步走過去,也不管站在旁邊的傅星羅,直接踹了那名混混兩腳,手機也跟著落在了地上。
“敢欺負你沈哥的人?”沈漸哼聲冷笑:“膽兒肥了啊你。”
聽到前麵那句話,傅星羅的眉毛微微皺了下,眼底好似氤氳著霧氣。
那名混混以為這就是說的演戲,立馬配合著求饒:“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漸掀了掀嘴角,衝他吐出一個字:“滾。”
“我這就滾……”
“等等。”傅星羅冷冰冰地開口,那名混混又被嚇得立在原地,直到傅星羅的視線落在他的手機上:“刪了。”
那名混混連忙點頭,當著他們的麵刪掉了帖子。
沈漸打量著麵前的傅星羅,高冷,不易接近,和傳聞中的一模一樣。
他們不在一所學校,所以他對傅星羅的了解隻限於傳聞中,以及和餘江火的聊天裡。
據他所知,傅星羅和餘江火從小一起長大,說出去是竹馬,可隻有認識的人知道,他倆一直都不對付,簡稱為死對頭。
可是,為什麼傅星羅會出現在這裡?在他前麵截胡不說,還幫餘江火解決了帖子的事,他們不是互相看不慣嗎?
都怪傅星羅,半路殺出來壞了他的好事。
沈漸正暗自不爽,緊接著便聽見傅星羅開了口。
“現在你知道了吧?”傅星羅看向站在巷口處的餘江火:“曝光你的人不是我。”
餘江火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我知道了。”
一群混混屁滾尿流地跑了,沈漸和孟商羽沒一會兒也走了,餘江火和傅星羅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回家,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一是沒什麼好說的,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快要走到小區門口時,餘江火才慢吞吞地說了句:“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他很少向人道歉,更彆提這個人還是傅星羅。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又向他說了謝謝又向他說了對不起,倒像是自己欠了他什麼似的。
傅星羅和平時一樣不露聲色,淡淡地回了兩個字:“沒事。”
對話就這樣結束了,兩人之間再次恢複到剛才的沉默。
餘江火一向喜歡熱鬨,平日裡話也很多。可在麵對傅星羅時,卻仿佛一個啞巴。
“那天晚上……”餘江火仍然有些好奇,想要弄個明白:“你為什麼會願意幫我?”
傅星羅先是一頓,然後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餘江火說的那天晚上不是海邊那一晚。
他頓了頓,麵不改色地回答:“是你讓我背你的。”
“我?”原來是他自己要求的,得知這個理由的餘江火臉登時一紅,尷尬到連說話都吞吞吐吐:“這、這樣啊……”
“嗯。”
傅星羅從未近距離看到過餘江火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見他臉色微紅,隻覺得這樣的他十分可愛。
而在另一邊,餘謹正坐在南桐酒吧內。
他是被同事帶過來的,說這幾天做手術太累,讓他陪著一起散散心,順道喝點小酒。
這名同事比他年紀大上一點,是他剛去工作時帶他的前輩,本就不方便拒絕,又聽說去的是南桐酒吧,他便點頭答應了。
離夜場還早,酒吧裡沒什麼人,大多都是來放鬆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點小酒,聊會兒天,在忙碌的工作後稍作休息。
酒吧內放著舒緩的音樂,餘謹坐在卡座的角落裡,眼睛卻四處掃視著,試圖尋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來這裡嗎?”同事一手端著酒杯,半眯著眸子,自問自答:“因為這家酒吧的老板長得很漂亮。”
餘謹的注意就這麼被收了回來,不動聲色地問:“你喜歡?”
“喜歡啊。”同事很爽快地承認:“漂亮的omega誰不喜歡。”
他想起來餘謹是個木頭疙瘩,不由地笑了笑:“你一會兒看了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時驕從吧台前走過,同事隨即衝他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時驕微微頷首,本不打算多作停留,卻在看見卡座上的餘謹後走了過去:“最近很忙?”
他像是對那名同事說的,又像是對餘謹說的。
“哎,可忙了。”同事十分自然地接過話:“這不剛忙完,就想著過來看看你。”
他說得很直白,時驕聽了微微一笑,然後禮貌地回了句謝謝。
餘謹本就不善於說話,這下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在一旁默默地聽著他們聊天,臉上不帶半點兒表情。
想當初他和時驕都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alpha,見過他們的人都說他們長得英俊帥氣。可數年不見,如今再見時,他卻聽見彆人誇時驕漂亮。
這些年是什麼改變了一個人?他不得而知。
餘謹獨自抿了一小口酒,杯沿剛從唇邊離開,便冷不防聽到時驕向他問了一句。
“你今天不用去接江火嗎?”
餘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時驕這是在跟他說話,同時也提醒了他,他忘了去學校接餘江火。他很少會有這種時候,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一會兒就去。”他說。
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同事一會兒去看餘謹一會兒去看時驕,最後視線定在餘謹身上,有些意外地說:“你們……你和時驕認識?”
“嗯。”餘謹沒有否認,並點了點頭:“我們以前是同學。”
就像是在告訴對方,他才是最早認識時驕的人。
“同學?”同事這下更驚訝了:“你們還是同學?”
時驕沒有直接承認,隻微笑著說:“我還有點事,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嗯,好,你先忙。”同事笑著衝他揮手,等時驕一走,便迅速湊到餘謹跟前,看了眼時驕離開的背影後說:“每次送禮物他都不收,既然你是他的老同學,下次幫一下忙唄?”
餘謹沒答應也沒不答應,隻淡淡地開口:“我和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了。”
“沒關係。”同事毫不介意:“你對他總比我對他熟。”
餘謹不置可否,默默地站起身:“我去接江火了。”
同事了解他是怎樣的性格,並未多想,當他這是答應了,笑了笑:“你去吧。”
如果是他幫忙送的禮物,時驕會收嗎?
餘謹不知道。
等他開車到學校門口時,餘江火早就和傅星羅一起回去了,於是他又掉頭開車回家。
回家後看見餘江火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麼沒在學校門口等我?”
餘謹壓根兒沒有回答,扭頭直接從他房間出去。
還說什麼不怎麼樣,看來還是挺喜歡的嘛,餘江火想,下次有機會可以約他們單獨見個麵。
自從上次之後,餘江火和傅星羅的關係緩和了一些,有時候路上碰見還會互相打個招呼。
可能是因為傅星羅幫助了他,讓餘江火覺得,傅星羅這個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相反地,傅星羅的身上其實有很多優點,這些優點都是他所沒有的。
為了表達謝意,餘江火還特意請他去外麵吃飯,當然,也請了孟商羽和沈漸他們。
沈漸是和簡晃一起來的,在這之前他並不知道餘江火請了傅星羅,進了包間還笑著和餘江火說話。
直到他看見了坐在那裡沉默不語的傅星羅,嘴角的笑意驟然凝固,但隻是在一瞬間,他又恢複了來時的笑容,表情變化快到讓人根本來不及發現。
但傅星羅還是察覺到了,那天在巷子裡,他便明顯感覺到了沈漸對他的敵意,同時他也覺得,沈漸並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友善。
“這不是大學霸嗎?”沈漸笑著說:“江火你真厲害,這麼一尊大神都被你請來了。”
他像是故意的,語氣中帶著嘲諷,完了還朝他伸出一隻手:“我叫沈漸,江火的好哥們。以後你要是欺負他,我可不會放過你。”
“我不會欺負他。”傅星羅隻說了這麼一句,連手都沒伸出去,顯然不願意同他握手。
“人到齊了,可以上菜了。”孟商羽及時出來轉移話題:“老沈,你要不要坐我這兒?”
“不用了。”沈漸微笑而不失禮貌地收回手,拉開餘江火旁邊的椅子坐下:“我坐這裡就行。”
飯桌上,沈漸一直在和餘江火說話,餘江火說什麼他便接什麼,根本不給傅星羅開口的機會。哪怕餘江火問的不是他,而是傅星羅,他也會立馬把話接過去。
他本身是個話癆,講話語速又快,說的內容還挺有趣,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那裡。
吃到一半,餘江火去衛生間,沈漸也在他起身後不久跟了上去。
“江火。”他兩三步追到餘江火身後,說話時往後麵看了一眼:“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餘江火停下來:“什麼話?你說。”
“就是……”沈漸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語氣聽上去很是激動:“你怎麼把他也叫上了?”
“他?”
“那個大學霸,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你說傅星羅啊。”餘江火頓時恍然:“他那天不是幫了我嗎,我還誤會了他,想著跟他道個謝。”
他知道沈漸是受了自己影響才會不喜歡傅星羅,也沒打算在他麵前說傅星羅的好話,而且他真的隻是想感謝一下而已。
“我在學校發燒是他送我去的醫務室。”餘江火說:“我不想欠著他。”
“隻是這樣?”
“嗯。”
“那就好。”沈漸還以為餘江火對傅星羅改變了看法,想了想提醒他:“江火,你還是小心一點,這個傅星羅我感覺不太簡單。你想想,他之前那麼看不慣你,為什麼突然對你這麼好?很難不讓人懷疑有什麼意圖。”
餘江火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點點頭:“知道了,你還不放心我?他真有什麼意圖,我肯定不會饒過他。”
“嗯,你留個心眼就行。”沈漸說:“我也是擔心你才跟你說這些,我先回去了。”
“好。”
沈漸剛走出去,便和孟商羽迎麵相撞,兩人不約而同刹住腳。
“江火還在裡麵?”
“嗯。”
看著孟商羽走進衛生間,沈漸及時停下,轉身折返回去。
衛生間裡,餘江火正在洗手,聽見腳步聲以為是沈漸又有事,回過頭才發現是孟商羽。
“江火。”孟商羽微皺著眉,仿佛揣著心事:“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嗯?”又是因為傅星羅?餘江火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不免有些好奇:“商羽,有什麼事你儘管說。”
孟商羽欲言又止:“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們去海邊露營那晚。然後,我早上醒來的時候突然想了起來。那天晚上,我半夜去衛生間,好像看見了一個人站在你的帳篷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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