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獄神典,獨屬天狼星神的星神劍訣,在彩脂的傳授之下,逐漸融合貫通到雲澈的心魂與玄脈之中。
第二劍蠻荒牙;
第三劍天星慟;
第四劍瞬獄劫;
……
一直到神界無人不曉,聞之色變的誅仙劍陣:
第六劍——血月誅仙劍!
亦是當年天狼星神溪蘇一人重創兩大月神的驚世劍陣!
在關於神魔時代的記載中,死在這誅仙劍陣的神與魔可謂不計其數。
而此時,這個有著“誅仙”之名的極道劍陣終於在雲澈的手上成型。
劍氣如虹,閃耀間墜下萬千劍芒,但這些劍芒卻並非源自劫天劍的朱紅劍影,而是赤紅似血,如來自血海深處的地獄荊棘。
這些劍影轉瞬而逝,並沒有什麼駭人的氣勢,但雲澈的臉上卻是露出了濃濃的喜色:“成功了!?”
彩脂心中喜悅,臉兒微微泛紅,但口氣卻很是淡然:“嗯,看來劍訣已經完全領悟,不過,以你現在的玄力修為,是不可能完整施展出誅仙劍陣的,若是強來,說不定會沒命的。”
這一點,雲澈心知肚明。血月誅仙劍奧妙與變化可謂無窮無儘,對玄氣的消耗亦是極大。以雲澈目前的修為,哪怕耗儘所有玄氣,也不可能真正完成其中哪怕一道劍影。
雲澈手撫胸口,稍稍順氣,問道:“大概要什麼修為,才能完整施展這個劍陣?”
“唔……”彩脂很認真的想了想,不太確定的道:“大概……神君境後期吧?”
神君境……後期!?
雲澈嘴角抽搐……他現在才是神靈境中期,神君境後期……那要猴年馬月啊!
不過,若是雲澈知道這一劍之威曾重創月神界兩大月神,大概就不會有這種怨念了。
“好啦,這樣的話,天狼獄神典就全部教給你了,算是完成姐姐交給的任務了。”說完,彩脂在心裡跟了一句:居然這麼快,姐夫果然是個大變態。
從“蠻荒牙”到“血月誅仙劍”,時間一共才過去了短短十三天!
“全部?”雲澈皺了皺眉:“天狼獄神典不是共有七劍麼?不算第一劍天狼斬,你才教了我五劍啊……應該還有一劍吧?”
彩脂小小的白了雲澈一眼,小手枕在腦後,慢吞吞的道:“的確是還有一劍啦,不過呢,天狼第七劍,你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練成的。”
彩脂連續說了三個“絕對”,而且是在她親眼見識過雲澈領悟力的情形下。
彩脂如此,反而越是勾起了雲澈的好奇心,他不服氣道:“你不教我,又怎麼知道我學不會?”
“天狼第七劍,名為‘天傷無心劍’。”出乎雲澈的意料,彩脂雖然依舊一副完全隨意起來的樣子,卻是將第七劍說了出來:“這一劍的劍訣,隻有八個字。”
“地慟天傷,唯恨無心。”
“……??”這八個字,雲澈聽得清楚,卻是一頭霧水。
地慟天傷,唯恨無心……
這是……劍訣!?
“這一劍無法教誨,也無法言傳,需要融會貫通前六劍,然後在特殊的契機下自行領悟,我就算想教你,也沒有辦法教的。”
解釋完畢,彩脂伸了伸她纖細的腰肢,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好啦,累了這麼久,我要去睡覺啦,你可要記得好好感謝我!”
說完,卻沒有得到雲澈的回應,她轉眸一看,卻看到雲澈表情發怔,目光瞠直,顯然在苦苦的思索著什麼。
彩脂拿手兒在他眼前用力一晃,嗔道:“笨蛋姐夫!都說了你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修成這一劍的,你居然完全沒有在聽我的話!”
“……你所說的‘契機’,是什麼?”雲澈目光轉過,問道。
彩脂頓時氣結,然後氣呼呼的道:“這一劍和‘天賦’、‘悟性’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就算再想上一萬年也不可能悟出來的!像你這麼笨的人,那個‘契機’也永遠不可能出現在你的身上,明白了嗎!”
“為什麼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雲澈更加雲裡霧裡。
彩脂新月似的眉梢動了動,她眸光躲過雲澈的注視,聲音也忽然小了下來:“我不希望你會有那樣的契機,姐姐更不希望……總之!不要再浪費力氣去想了,你還不如多修習一下前五劍!”
雲澈抓了抓頭皮……地慟天傷,唯恨無心,這八個字本就沒頭沒腦,而且他再怎麼都無法聯想到“劍訣”上去。彩脂說的無比確定,而且對他的試圖領悟明顯懷有很強烈的排斥情緒,雲澈也隻好放棄:“好吧好吧,那我專注修煉你教會我的五劍。謝謝你彩脂,我好像又欠了你很大一個恩情。”
雲澈心知肚明,將天狼獄神典完整的教給外人,這必定極大的碰觸了星神界的禁忌,或許,也是星神界有史以來第一次。
聽了雲澈的話,彩脂驕傲的挺起了沒什麼料的小胸脯:“哼哼,這還差不多。”
這時,遠方的空間,茉莉的身影走來,她的步履看上去格外緩慢,卻是轉眼之間便已來到雲澈和彩脂身前。
“姐姐,我已經全部教完啦。姐姐你說的沒有錯,姐夫果然是個大變態。”彩脂馬上向茉莉彙報道。
雲澈的額頭上橫起兩道黑線:尼瑪……“大變態”三個字不是用來誇人的好不好,很容易引起誤會啊!
慶幸的是,茉莉並沒有在意彩脂的話,她看了彩脂和雲澈一眼,掩起複雜的眸光,轉過身道:“雲澈,彩脂,跟我來一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們。”
茉莉的語氣很是凝重,也讓彩脂與雲澈同時一訝。
…………
…………
這裡,是茉莉的寢殿,也是茉莉平時停留最多的地方。
“姐姐,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們?”彩脂按捺不住問道,她偷偷觀察茉莉的樣子,發現她一直滿臉嚴肅,似是在決定著什麼重要的大事。
茉莉沒有回答,她站在一個擺滿了星燭的玉桌前,閉上眼眸,雙手放在胸前,緩緩拜下……而且是雙膝跪拜。
雲澈目光轉動,然後注意到了玉桌之上,那兩尊被星燭環繞的靈位。
“啊!?”彩脂卻是一聲很輕的驚呼。對於茉莉的寢殿,她當然再熟悉不過。但平日裡,這裡明明隻有一尊靈位,而現在,卻是兩尊。
一尊,是茉莉的生母,亦是她姨母的靈位。
另一尊……赫然是她生母的靈位!
茉莉站起,轉過身來,默默的看著滿是疑惑的雲澈與彩脂,她的臉色很是平靜,唯有眸光在輕微的顫動著。
哥哥,我終於明白了你當年的話語、憤怒還有眼淚,也……做了和你一樣的選擇。
但是,我比你幸運……
你臨終前,說你最大的遺憾,是沒有為我找到可托付之人……
我找到了,我為彩脂找到了……
一抹氤氳在茉莉瞳眸中浮現,又馬上消逝。她看著雲澈,終於開口:“雲澈,我的身後,是我的母親與彩脂母親的靈位。我的母親與彩脂的母親本是同族的姐妹,當年一共嫁給星絕空那老賊,所以,彩脂的母親,亦是我的姨母。”
“彩脂出生之時,姨母嚴重氣虛,那時候,隻要拿出一塊星靈玉,就可以延長姨母至少十年的壽命……但那老賊不舍得,哪怕我母親跪求都決然不願!最終,姨母元氣枯竭而去,也讓彩脂一出生就沒有了母親。”
“……”彩脂的眸光逐漸呆滯,她低下頭,一點一點咬緊了嘴角。
雲澈眉頭緊起,內心也為之變得沉重,隻是他不明白茉莉為什麼忽然和他說這些。
“當年,月神界因月無垢一事遭受大辱,認定是星神界所為,喪心病狂之下,竟尋隙擒獲了我的母親,逼迫那老賊認罪!”
“月無垢之事,的確非老賊所為,但他以不能讓星神界陷入被動為由,竟是無動於衷,最終,哥哥萬念俱灰之下,一人獨闖月神界,母親她為了保全哥哥生命,在月神界自儘而亡。”
“從那之後,我沒有了母親,也再沒有了父親!”
“後來,哥哥為千葉影兒所惑,隨她前往太初神境,歸來時全身重創,奄奄一息,很快也離我而去。”
“雲澈,”茉莉看著他,眸光幽深,無喜無悲:“我說這些,是要讓你知道,彩脂,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雲澈下意識的點頭。
“彩脂,”茉莉轉向彩脂,繼續說道:“當年,我被南神域所暗算,中了極可怕的弑神絕殤毒,是雲澈將我所救,若不是雲澈,你我姐妹早已沒有了相見之期。”
“我……我知道。”彩脂點頭,心裡不由得緊張。
“在和雲澈相處的那些年,不知不覺間,我對他產生了精神依賴。”這種“依賴”有多重,或許隻有茉莉自己知道:“我見慣了自私、虛偽與冷血,而他非我親人,卻真心待我,為了我甚至可以不顧性命。”
“所以,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弟子,也和你一樣,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姐姐,你……到底要說什麼?”聽著茉莉的話,彩脂更加緊張起來。
雲澈也想問同樣的問題。
“彩脂,你今年多大了?”茉莉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十九歲。”彩脂回答,然後默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毫無隆起的小胸脯。距離她“前凸後翹”的偉大目標,貌似還有相當漫長的一段路要走。
繼承星神神力後,身體的增長會變得極為緩慢,茉莉如此,彩脂也是如此。
當年雲澈初見茉莉時,她才隻有十三歲,十二年過去,茉莉已是二十五歲,她的氣場和當年已全然不同,但外貌上卻幾乎毫無變化。
彩脂則看上去比茉莉還要小一點……這倆姐妹一個身負天殺神力,一個身負天狼神力,要真正“長大”,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十九歲,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齡了。”茉莉幽幽道。
“唉?”彩脂一聲輕咦。
“雲澈,彩脂。天地為證,本公主為媒,你們兩個,今日便在此結為夫妻!”
沒有征詢,更沒有猶疑,而是不留任何違抗餘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