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這不是她要的嗎(1 / 1)

蒼舒月能被人稱作殺星,這稱號可不是他人口頭戲言,而是她一刀一槍殺出來的。

一位能夠身先士卒、陷陣衝殺的將軍,武藝自然不凡,而且身邊還得跟著一批忠心耿耿的親兵。

自被奪權之後,她的那些親兵並未繼續留在軍中,而是成了蒼家的私軍。

按照大衍朝的律法,有功之將是可以蓄養私兵的,隻是數量受到限製,不能太多。

蒼舒月手中便有著數十名私兵,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子,是以,當蒼風看到阿竹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蒼舒月派來保護顧川的人。

也不怪他如此猜想,之前馬球場上蒼舒月對顧川那態度,連他這個親弟弟都有些羨慕,會派人來保護顧川,似乎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顧川倒是不知道他們如何猜想,與幾人拱手道彆後,便朝阿竹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看著眼前這神情不曾變過分毫的少女,他總算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阿竹姑娘,雲兄還未離開皇城嗎?”

阿竹懷中緊緊抱著劍、半倚樹乾,朱唇輕吐短短兩字:“沒有。”

他又問:“那他何時會走呢?”

“不知。”

顧川微微頷首,旋即微笑道:“阿竹姑娘,倘若雲兄要走了,記得和我說一聲,也好為你、為他送行。”

阿竹眸光微動,看著眼前的白衫公子,那雙眸子裡唯有真摯。

好半晌,她才輕聲問道:“為何?”

真有如此不諳世事的人嗎?

她這一問出口,便連顧川也忍不住愣了片刻,卻還是笑著回道:“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這是阿竹第二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詞了,她眼瞼低垂、將目光挪向彆處,不再言語。

顧川也不再問其他,隻道:“那我們回去吧。”

從平湖回東籬居倒是不遠的,所以也沒有雇馬車,何況阿竹也不會坐馬車。

白衫在前,黑衣在後,兩人就這樣不急不緩的走著。

夕陽漸落,霞光垂在天邊,石板路上倒映著大片金輝,如踩金鱗而行。

兩道影子漸行漸長,側畔喧囂和鳴,直來到一條街巷,一道聲音忽然喚住了顧川。

“顧少爺!”

顧川聞聲停下腳步,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隻見前方不遠處一輛奢華的馬車歪斜在路邊,旁邊的車夫扛著一根木棍,正漲紅了臉撬著陷入縫隙中的輪子。

馬車一側,少女手持團扇遮麵靜靜地站著,旁邊還陪著三個丫鬟。

那叫住顧川的是其中一個丫鬟,她麵容平平,身姿卻是極好的。

“是小翠啊。”

顧川遙遙衝著她點了點頭,這丫鬟也是衛國公府的,而且與小橘的關係很不錯。

也隻有她,算是顧川唯一觀感不錯的衛國公府中人,見她叫自己,便也應了一聲。

看來她們是遇到了麻煩,馬車不小心陷進了路旁的縫隙中,光靠一個車夫很難將它推出來。

不過,他沒打算多管閒事,隻回應後便抬腳準備離開。

見他要走,小翠一旁的那兩個丫鬟倒是急了,連忙開口道:“顧少爺,你這是要回去了嗎?”

“對啊,天色已晚,應該早些回家才是,你們為何還在這裡待著,是還想多玩一會兒嗎?”

顧川點了點頭,微笑著回應道。

那兩個丫鬟聞言,臉色頓時一僵,本來準備好的說辭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倒是小翠沒有聽出顧川的婉拒之意,隻看了一眼旁邊的沈矜雪,而後對顧川道:“顧少爺,我們小姐的馬車陷進去了,能不能請你幫幫忙?”

“恐怕不行。”

顧川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如今我已經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了,不能和其他女子走的太近,此事恕我無能為力。”

“這……”小翠一時語塞。

她不好說了,自有人在說。

“嗚嗚~”另外兩名丫鬟中的一人,忽然抽泣起來,一副可憐模樣的望著顧川道:“顧少爺,你就忍心看著我家小姐在這裡等到天黑嗎?”

她說著,抬步走了過來,邊哭道:“若是晚些回去,夫人定是要罰我們的——啊!”

她的話和哭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恐的尖叫,她的腳步也在十步之外停了下來。

一柄長劍橫在她麵前,再靠近便是人頭落地。

丫鬟目光驚懼地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女,從她那冷冰冰的眸子裡能看得出來,她絕對下得了手。

顧川始終未發一言,瞥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離去。

明明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情,卻要在這裡浪費這麼長的時間,個中緣由為何?

沈矜雪這個大小姐可能不知道,但這些丫鬟車夫是決計明白的,為何不願意花這個錢呢?

見他離開,阿竹收劍入鞘,也跟了上去。

那丫鬟頓時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眼中驚恐久久未曾散去,她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他就這麼走了?”沈矜雪身旁的丫鬟,望著他那般決然離開的身影,蹙著眉道:“若是以往,不說與咱們小姐交談幾句,也是會上來幫忙的吧?”

坐在地上的丫鬟回過神來,起身走回來,道:“小姐,顧少爺身邊那女子好生可怕,奴婢差點就死了。”

那車夫忙活了半天,終於是放棄了,他撇下棍子,對沈矜雪道:“小姐,這馬車得再叫幾個人了,不然是走不了了。”

小翠聞言,立馬反應過來道:“小伶,不若出些銀錢,叫人來幫忙如何?”

“這……”被叫做小伶的丫鬟聞言,遲疑著點了點頭:“那好吧,你去找人來幫忙。”

……

沈矜雪隻聽著,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他離去的方向,一雙如秋水的眸子裡也閃過一絲疑惑。

他剛才……當真未曾看過自己一眼。

甚至寧願與丫鬟說幾句話,也沒有和自己說話的念頭嗎?

她眉眼低垂,看著手中捧著的兩則話本。

這般好的故事,竟是出自他手,還有最後的那首詩,也是他所寫的嗎?

一切都開始變得陌生了。

可,這不是一開始她想要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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