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這傻丫頭,還以為是她沒保護好顧川呢……顧川緩緩閉上雙眼,將她緊緊摟著,輕聲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阿竹姑娘……”
先天境巔峰逆斬宗師,忍著穿骨之痛帶他逃離,顧川無法想象,這丫頭是如何忍受那般痛楚的。
便是到了如今的境地,便是已經舍命,也覺得是自己沒保護他。
天底下哪有這麼傻的人啊。
“糖……”
顧川抬起頭來,卻見她眼中泛著淚,他低頭望去,阿竹素手放在肚子上,緩緩將一張糖紙拿了出來。
沾水的飴糖溶解了,隻剩下一張被浸濕的糖紙。
“糖……沒有了……對……不起。”
“沒關係的。”顧川目光一顫,輕輕握住她的手,不住的道:“沒關係的,等回去了,還有吃不完的糖。”
……
皇城。
城外殺機四溢,城內也不安寧。
漆園,宇文宣端坐首位,豺狼般的目光看向外麵,眼中儘是冷意。
“按照顧川往常從書院回來的時間,早就已經過了時辰,為什麼還沒有消息?”他冷聲說道。
一旁的一眾門客皆是武林高手,此時卻是戰戰兢兢的,不敢發一言。
“殿下!”
一名持刀壯漢開口道:“那顧川身邊有高手護衛,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拿下,不過有兩位宗師在,不會出問題的。”
“哼!”宇文宣聞言,冷哼一聲道:“最好是不要出什麼意外,若是連一個顧川都抓不住,這樣的廢物,那也沒必要繼續活下去了!”
他將要行大逆不道之舉,想要成功,必然是要除掉一切能夠影響的因素。
而現在的皇城中,最有可能出現變數的,隻有一個顧川和蒼家了。
蒼家還好說,蒼鎮南已經去了南越,威脅可以說是降到了最低。
可那東籬居裡,還有一個蒼舒月,她是被廢了,沒辦法領兵作戰了,可她手裡還有幾十個親衛,她還有著無與倫比的軍中聲望!
若是等他起事時,蒼舒月的親衛出手,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宇文宣做事從來追求滴水不漏,他便是要將這變故除去。
而最好動手的,無異於時常離開皇城,去白鷺書院上學的顧川。
為此,他特意招攬了一名宗師,再加上漆園中本來就有的一名宗師,一同前去半道上堵截。
隻要將他捏在手裡,蒼舒月絕不敢輕舉妄動,說不定還能借助她的親衛一用!
片刻後……
一名侍衛匆匆而來,跪地道:“殿下,不好了!”
宇文宣目光一凝,沉聲道:“出什麼事了?”
“方才傳來消息,於皇城外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為江湖中人,兵器是一條鎖鏈,事發之地還發現了大量打鬥的痕跡!”那侍衛回道。
“鎖鏈?”宇文宣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他招攬的那名宗師,使用的兵器正是一條鎖鏈!
這麼說來,事情是辦砸了?
砰!
宇文宣怒然拍案,喝道:“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那顧川呢!”
侍衛連忙低頭,顫顫巍巍道:“沒有顧川的消息,他還尚未進城!”
聞言,先前開口的壯漢又說道:“殿下,既然那顧川沒有消息,想來是被另一位大人追殺去了,事情還未定啊!”
宇文宣陡然看向他,銳利的目光讓那壯漢驚懼非常,他立刻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屬下多嘴,還請殿下恕罪!”
宇文宣微微眯眼,收回目光,起身朝外走去:“明日再無消息,他們的一家老小,皆儘屠了!”
“是!”
話音剛落,當即有人應聲。
……
陽光灑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兩旁是雕梁畫棟的店鋪,各色旗幡在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一家商鋪前,三人駐足。
卻是蒼舒月,她身著一襲黑紅長衣,身旁緊跟著小橘和冷月。
“夫人,您看這玉佩如何?”小橘指著一枚雕工精細、透著溫潤光澤的白玉佩,那玉佩上刻著細膩的雲紋樣,很是精致。
蒼舒月輕輕拾起玉佩,指尖感受著那份溫潤,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玉佩倒是彆致,顧郎佩戴正好,買了吧。”
“好的夫人!”小橘笑著應下,將商鋪的老板喚來,付了錢。
待三人出了店鋪,卻被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攔住了去路。
“侯爺,我家小姐有請。”那丫鬟恭敬的說道。
小橘看到她,頓時瞪大了雙眼,開口道:“小伶?”
蒼舒月眉梢微挑,看了一眼小橘,問道:“小橘認識她嗎?”
“夫人,她是小……沈小姐的丫鬟。”小橘點頭道。
她和顧川在沈家待了十幾年,裡頭的人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沈矜雪?”蒼舒月目光微凝,對小伶道:“她為何要見本侯?”
“這……”小伶有些遲疑。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矜雪,見過侯爺。”
小伶一驚,回過頭去,卻見沈矜雪已經站在了她身後,一雙眸子看著蒼舒月。
看著眼前的女子,蒼舒月唇角微揚。
……
風聲依稀,吹動路旁的桂花樹,香甜的花香頓時彌漫開來。
小巷中,兩名女子相對而立,一人高潔如牡丹,一人如噬血的謫仙子。
“何事,說吧。”蒼舒月開口道。
沈矜雪目光淡然的開口道:“矜雪此來,是想與侯爺商量一件事。”
蒼舒月看著她,等著下文。
“侯爺以為顧川如何?”沈矜雪卻是沒有第一時間說事情,而是將話題引到了顧川身上,她問道:“侯爺以為,顧川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
蒼舒月唇角微揚,道:“他自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最有才學之人、最聰明的人、是本侯的男人。”
沈矜雪點了點頭:“侯爺所言極是,矜雪也是這麼認為的。”
話音剛落,她話鋒一轉:“那,侯爺你呢?”
“如今的你,還配得上這樣的男人嗎?”
蒼舒月聞言,好似明白了她究竟要說什麼,她不由輕笑一聲:“什麼時候,你這等自命清高的蠢貨,也配質問本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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