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麵無表情,眼中古井無波的看著兩女。
慕仙兒哼笑一聲道:“你這尋常武學還真是夠尋常的,隨便教人的一套拳法都能夠修習到大宗師境界。”
身為白蓮教聖女,自小就被師傅帶在身邊培養,她混跡江湖也算是有十年光景了,見過的武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眼界和眼光自然都有。
顧川方才拿出來教給夏長君的那門拳法,哪裡是什麼尋常拳法,分明就是能夠修煉到極高境界的宗師級拳法。
便是說,夏長君就算天賦平平,隻要內功境界到了,他的拳法境界也能自然而然的突破到宗師級。
而若是還有什麼機緣,達到大宗師也是不無可能的。
也就是夏長君天賦不怎麼樣,要是教的是個如阿竹那樣的武道天才,將拳法練到大宗師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過是一門拳法,又不是心法,有什麼好說的?”顧川滿不在乎的說道,類似這樣的武學他多的很,一門兩門教出去也無傷大雅。
而且,他一個人不可能將所有的武學全部練完,自然隻能挑最好的練,想要讓前世那些武學在此世大放異彩,自然就隻能拿出來教給彆人。
更何況,他又不是隨隨便便挑一個路人就教了,即便是自己不練的武學,教的也是值得教的人。
便如夏長君這樣的,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這少爺卻也願意為此而在半路上等他許久,即便是他自己心切歸家也能忍住。
這樣的義氣,值得他深交、認下這個朋友。
“你倒是慷慨。”慕仙兒輕笑一聲,而後眯了眯眼道:“不過,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快與本聖女說說,又有什麼謀劃?”
在她看來,顧川可不是那種會做無意義之事的人,按照以往的作風看,他做的事情就一定會有想要達成的目的。
那麼,教給這個少年武學,又是什麼目的?
難道是以此來收攏人心,通過這位夏家嫡子,來掌控夏家這個龐大的豪門世家麼?
慕仙兒不由自主的發散思緒,顧川卻是無奈搖頭道:“難道在你看來,我就是那般追逐利益之人嗎?”
“不是嗎?”慕仙兒歪了歪腦袋,不假思索的問道,你以往做的那件事情,不是奔著達成某種目的去的?
“膚淺!”顧川瞥了她一眼,悠悠道:“夏兄此前所行之事,對於我來說便是一種莫大的信任,他做事也很有分寸,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我很喜歡交這樣的朋友。”
“這樣一個能夠交心的人,便是贈他一門武學也是情願,又有什麼好謀劃算計?”
他搖著頭道:“你呀,所思所想之事太過膚淺了,又怎麼能理解我們之間的情誼?”
“哦?”慕仙兒挑了挑眉,眯笑道:“那你後麵不會利用他嗎?”
“什麼叫利用?”顧川目光古井無波,臉不紅心不跳:“我與夏兄相交莫逆,找他拜托一些事情也是很正常的,這怎麼能歸為利用?”
慕仙兒聞言,翻了個白眼:“嘁~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顧川不加以理會,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顧芳瑜身上,詫異道:“你……瞪我做什麼?”
“臭書生!”
顧芳瑜憋了許久,終於等來他問,一腔怒火怨念一下就被點燃:“你為什麼教他武學!”
“我方才不是說了嗎?”顧川走到一旁,在石凳上坐下,手撐著頭支在石桌上,望著她道:“怎麼?你也想被利用一下?”
顧芳瑜一呆:“利……利用?”
他剛剛還不是這麼說的來著,還說什麼相交莫逆啊,怎麼這會兒又改口了?
“得到什麼,必然失去什麼,受了我的武學,自然就是承了我的人情,他後麵還不是要儘心儘力為我做事?”顧川說起這話來,絲毫不覺得羞愧。
慕仙兒漲紅了臉,看著這個反複無常的男人,氣道:“本聖女就知道,狗改不了吃shi!”
顧川沒搭理他,顧芳瑜卻是走了過來,坐在他對麵,鼓著嘴道:“書生,你都教他了,能不能也教教我?”
“大不了……大不了本姑娘也承你一個人情,你後麵想吩咐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猶猶豫豫的說著。
“真的?”顧川一聽,嘴角微微上揚:“吩咐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話聽著不太對味兒……顧芳瑜本來微微低頭,抬頭看向他,就見那張意味深長的笑臉,頓時就抬手捂著胸口道:“你……你在想什麼?除了這個不行!”
“你才是在想什麼?”顧川有些無語,長歎一聲轉而看向天上:“教你武學這事兒就不要想了,正如之前所說,時候未到。”
顧芳瑜蹙眉道:“你總說時候未到,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到了?”
“時候到了自然就到了。”顧川道。
顧芳瑜:“……”
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彆?
“不說了,我要去練劍了。”顧川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顧芳瑜撇撇嘴,“你還需要練劍?”
顧川回首望向她,輕笑道:“自然是要練的,不然又哪來的如今這般實力?天才便是九成九的汗水加那一點的天賦。”
“武學之道,不進則退,若是懈怠,如何能登臨絕頂,領略一覽眾山小的風光呢?”
顧芳瑜聽不懂,隻覺得他滿嘴都是深奧的大道理,慕仙兒聽了卻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阿竹從院牆上躍下,將懷中抱著的長劍遞給了顧川,即便是已經到了如今的境界,他的劍法還是由阿竹來指點的。
沒辦法,他頂多匹敵宗師,阿竹卻是實打實靠劍法登臨大宗師了,在劍道上超出他太多。
庭院內,顧川舞劍,普通的長劍在他的手中不停婉轉,於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劍影重重,身影橫挪,步法乾坤。
阿竹在一旁隨時指正不足之處,並將自身的劍意散發而出,以讓顧川隨時參悟。
顧芳瑜就坐在一旁的石桌上,眼中流露出些許的憂色,她拿出腰間的一枚玉牌,望著上麵的辰字,若有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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