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變了?”薑漁內心沒有絲毫地波動,假裝疑惑道。
就算她主動自爆,也不會有人相信這具身體換了靈魂。
“沒有,可能是給我的感覺變了吧。”聞錢錢沒有發現什麼,笑著解釋。
“可能是我變漂亮了。”薑漁摸了摸光滑如雞蛋般的臉。
聞錢錢被薑漁的自誇噎了一下,不可否認,薑漁長得很美,是那種一眼讓人驚豔的美。
之前她的美被她時常散發的不滿和焦慮給遮掩住了,似乎什麼事情發生了改變,像是撥開雲霧見月明般,讓人眼前一亮。
“我來吧,你們倆先吃。”林嘉述接過聞錢錢手中的筷子,慢條斯理地下廚。
被推出廚房的聞錢錢坐在薑漁旁邊,不過她們都沒有動筷。
好在麵條很快熟了,三人終於可以享用早餐。
薑漁夾了一大口塞進嘴裡,麵條很有嚼勁,湯水很鮮,讓人食欲大開。
“怎麼樣?”聞錢錢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她,想要得到反饋。
薑漁豎起大拇指,咽下嘴裡的食物,“很好吃!”
說完又繼續吃了起來。
旁邊林嘉述也埋頭吃了起來,聞錢錢看到親手下廚的食物能被兩人喜歡,眉眼彎彎,看起來很開心。
“你們待會準備做什麼?”聞錢錢小口地喝了口湯,主動展開話題。
“去醫館。”林嘉述回答道。
林嘉述是嘉賓裡工作時間相對穩定,基本朝九晚五,但是這段時間因為一些原因需要休息,所以醫館暫時是由其他人坐鎮,他隻需要偶爾過去看一看。
“待會出去一趟。”薑漁在一旁開口道。
原身差不多是自由媒體人,簽約了公司,但自由度比較高,不需要去公司上班,視頻更新頻率也不是特彆活躍,完全看自己心情。
聞錢錢輕輕點頭,側身詢問道:“林嘉述,你是不是去青山路那邊?”
聞言,林嘉述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能順便帶我去關山琴行嗎?就在青山路,我的車去維修了,過幾天才能開。”聞錢錢的聲音甜美,刻意放低音量後有一絲嬌憨的感覺,讓人心生好感。
林嘉述聞言點點頭,似乎沒有發現聞錢錢的撒嬌。
顯然薑漁也沒有發現,她聽到青山路的時候,眼前一亮,“我也可以搭乘嗎?我想去附近的商場看看。”
薑漁正愁戀愛小屋有點偏僻,公共交通要等差不多一個小時,而且節目組一般情況下不會提供幫助,嘉賓們日常出行要麼打車要麼開自己的車。
原身是有車的,但看到嘉賓們的豪車,虛榮感和自尊心作祟,並沒有開自己的車,平時出行一般蹭嘉賓們的車,但因為得罪了小屋裡一半的人,基本是打車出行。
她打算今天先跟她們一起去青山路逛逛之後坐地鐵到市中心家裡,把車開過來。
你問她為什麼不直接打車,問就是沒錢。
原身成年後家裡幾乎不怎麼管她了,任她在外自身自滅,加上她喜好買奢侈品,對錢沒有概念,掙來的錢幾乎都用在買包包、買首飾上了,她昨天看了看卡裡的餘額。
4037。
比她還窮。
每天從彆墅打車出門,起步價兩百以上,而且大多時候都打不上車。
銀行卡這點餘額都不夠打車的。
不過,薑漁慶幸至少沒有負債。
所以,她需要省吃簡用,該省省該花花。
能薅的羊毛儘量薅,等節目錄完尾款下來她手頭會寬裕很多。
這次回房子也是去看看能不能賣點閒置,實在不行她隻能乾回老本行,她可以打比賽贏獎金。
但是,這隻是最後的手段。
她想換種方式生活,不是成天混跡在師兄弟裡的假小子,而是漂漂亮亮的普通女孩子,每天穿好看的衣服,去遊樂園、去鬼屋、去海邊、去蹦極、去吃各種美食等等。
她還有好多好多的願望想要去實現。
聽到薑漁的請求,林嘉述同樣點點頭,表示答應了。
聞錢錢看著沒心沒肺喝湯的薑漁,隻能在心底抱怨她沒眼色,她特意等了好久才等到的和林嘉述單獨相處的機會,就這樣被破壞了。
“你去青山路是有什麼事情嗎?”聞錢錢輕聲問,語氣平和。
“沒事兒,就是去逛逛。”薑漁沒聽出聞錢錢潛在的意思,不過她也不太好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
當你不想回答彆人問題的時候,廢話文學就發揮了作用。
薑漁在心裡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車子慢慢行駛,車內寂靜無聲。
薑漁坐在後排,聞錢錢坐副駕駛。
為了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林嘉述打開了車載音響。
舒緩柔和的鋼琴音響起,聞錢錢開心地聽著,“你也喜歡古典音樂嗎?”
“也”字用的很奇妙,一方麵表達了自己的喜好,另一方麵暗示對方兩人愛好相同。
“偶爾會聽。”林嘉述的嗓音動聽,在密閉的空間裡,即使平淡的回答在如玉般的嗓音下顯得動人。
“薑漁,你也喜歡古典音樂嗎?”聞錢錢轉身問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薑漁,貼心地不想讓她受冷落。
薑漁靠在窗戶邊,昏昏欲睡,突然的提問讓她迷迷糊糊的,“什麼字典?”
她有點奇怪,為什麼突然扯到字典了。
聞錢錢撲哧一笑,似乎不帶惡意,“我問這首曲子你覺得怎麼樣?”
薑漁側耳傾聽,曲調優美,延綿不絕,沒有任何起伏,睡意突然湧了上來。
“挺好的,適合當催眠曲。”薑漁說完,掩手打了個哈欠。
薑漁很少聽歌,在武術館聽得最多的要麼是加油聲要麼是起哄聲,哪裡有閒情逸致聽古典音樂。
她單純地覺得放的純音樂很適合入眠。
聞錢錢聽到她的回答,有一點點生悶氣,《少女的祈禱》這首曲子是她音樂的啟蒙曲。
小時候媽媽彈得最多的便是這首曲子,她坐在媽媽的旁邊,看著媽媽恬靜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微笑,便撒嬌也想學。
那時候媽媽總會寵溺地刮一下她的鼻子,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告訴她,“寶寶現在還小,等再過一兩年長大了,她手把手教寶寶。”
那個天真的女人還沒來得及教會她,在第二年的冬天去世了。
“可能每個人對音樂的理解不一樣吧。”聞錢錢勉強笑了笑,觸及到心底的記憶,也沒有繼續聊天的欲望了,靜靜地聽著。
林嘉述似乎感受到雙方的情緒,開口道,“我認為音樂是很私人的東西,像這首曲子,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理解,我們專注於自己的理解其實也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這段話既是表達了自己的理解,也包含對薑漁催眠曲的解說以及聞錢錢對曲子的珍重,音樂其實本身是很奇妙的,作曲家、演奏者、傾聽者似乎環環相扣,卻又各抒己見。
聞錢錢一聽,知道林嘉述是在緩和氣氛,其實她不是氣薑漁的話,隻不過回憶過去突然感懷而已。
這個男人,真的很溫柔啊。
薑漁下車後,沒有讓節目組跟拍,獨自去往市中心的大平層。
薑漁循著記憶找到了家,將近三百多平方的房子,客廳寬敞明亮,一整麵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市中心的美景。
房子整體的風格偏法式風格,也許是有家政清掃過,乾淨整潔,卻沒有生活的氣息,格外冷冰冰的。
薑漁徑直走到衣帽間,中間是透明的玻璃櫃,裡麵裝了各種首飾,整牆的衣服、鞋子和包包,有些全新的連吊牌也沒有拆過。
薑漁目瞪口呆,原來這就是不受寵的富家千金的生活嗎?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薑漁拿出手機,上麵顯示“煩人精”。
薑漁接起電話,傳來急躁渾厚的女聲,“薑漁,你現在在哪裡?工作上有急事找你。”
“家。”
“我剛好在附近,你在家等我,我馬上來。”
薑漁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被掛斷了電話。
大約過了半小時,敲門聲響起。
薑漁打開門,從門外進來一個穿著時髦、氣場強大的中年女人。
一進門熟練地換好鞋,邊走邊觀察:“今天節目組沒有拍攝嗎?”
“沒有,我收拾點東西就沒讓來家裡拍。”
薑漁解釋道。
“哎呦,你這個木頭腦子,多好的曝光機會。”中年女人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薑漁沒說話,她不太習慣這種親昵方式,隻是往後躲了躲。
鐘芳倒是沒有發現薑漁的異常,她旗下不隻有薑漁一個網紅,薑漁算是她旗下花的心思最多的了。
依她的行業目光,薑漁得天獨厚的外在條件本該成為頂尖網紅,當初才會一發現這個好苗子就以優厚的條件簽下。
但是可能因為家境好的,個性太過隨心所欲,也就歇了她想要將她往娛樂圈方向發展的心。
參加戀愛真人秀也是試試水,沒想到薑漁在節目裡更加自我,惹來全網一片黑,隻有所剩無幾的顏粉在苦苦支撐著。
沒想到事情峰回路轉,昨天薑漁直播的表現,在節目裡收獲了一波好感,雖說依然是全網黑的場麵,但是好歹有了維護的粉絲。
黑紅也是紅啊,總比默默無聞要好。
“你昨天在節目表現很好,有時候控製住你的脾氣,特彆是在直播的時候,知道嗎?”鐘芳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孩子,想來應該是被網友的惡評給傷到了,收斂了脾氣。
有點不忍心,畢竟也是二十多歲的女孩子,鐘芳安慰了一下,“現在網絡環境都這樣,一點點瑕疵在鏡頭下無限放大,不要在乎他們的言論,你就當他們放了個屁,還給你送免費的流量。”
“噢。”她不是原身,薑漁的內心無比強大,以前比賽的時候也不是沒輸過,武術狂熱粉的戰鬥力比網絡上的鍵盤下更強,往往都是當著你的麵把你罵的狗血淋頭,出口成臟。
薑漁當時也很刺頭,直接將罵得最狠的粉絲打到求饒,然後被組委會警告並且禁賽。
還是養父從中斡旋才重獲參賽資格,更奇葩的是被打的那個粉絲還成為了她的死忠粉,說是被她打人時的狠戾眼神給吸引住了。
薑漁的反應讓鐘芳心裡一驚,這孩子可彆真精神出問題了,往常早就忍不住抱怨了,今天不痛不癢的神態更讓人擔心了。
“要不,哪天我給你約個心理醫生看看?”
“我沒事。”薑漁搖頭。
最終,在薑漁的再三強調下,鐘芳勉強收起勸薑漁去看醫生的念頭。
“不是有工作上的事嗎?”薑漁提醒道。
鐘芳才想起來被薑漁的改變給忘掉的正事了,她從包裡拿出來花裝訂成冊的文本,擺在薑漁的麵前。
“這幾本都是團隊給你製定的人設方向,之前你的瓷美人人設過時了,才導致反噬。
“這些都是團隊加班加點給你想出的全新人設,你可以看看哪種人設你最滿意。”
薑漁目光一掃。
好家夥,團隊裡果然都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