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戀愛小屋的第三周的第一天,薑漁早早起床收拾,坐上經紀人來接她的車。
鐘芳這次開了一輛七座越野車,薑漁一上車發現除了經紀人、之前見過的助理田甜,還有另外兩個沒見過的陌生人。
應該是之前鐘芳跟她說的搏擊師弟。
田甜開心地跟薑漁揮著手,將準備的早餐遞給她:“早上好!薑薑,這是給你買的早餐。”
薑漁接過早餐,對田甜說了聲謝謝,聲音裡還帶著絲倦意,順便點頭跟其他兩人問好。
鐘芳轉過身,介紹他們給薑漁認識:“鐘實是我新簽進公司的,算是你師弟,職業搏擊運動員,之前因為受傷退役了。”
薑漁順著鐘芳的視線,見到了鐘實。
出乎意料,他長相清秀,頭小臉小,五官精致,一雙小鹿眼無辜地望著你,而且看起來特彆小,完全不像是職業的搏擊運動員。
鐘實在薑漁上車之後,一直注意著她,他很少接觸女孩子,特彆是像薑漁這樣嬌糯的女生,見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手緊張地不知往哪兒放,秀氣的臉蛋變得通紅。
最後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結結巴巴地說了句:“薑薑,你好,我是鐘實,鐘是鐘表的鐘,實是忠厚老實的實,……很高興認識你。”
薑漁輕笑了一聲,原本清冷的眉眼柔和不少,回握住他的手,片刻之後放開:“你好,我是薑漁。”
他的手不像是少年的手,手心粗糙,滿是傷痕,大大小小的傷疤落在他稚嫩的手上。
鐘實羞得連脖頸都紅透了,像隻被煮熟的小龍蝦。
鐘芳見倆人相互認識了,又指了指鐘實旁邊的人:“張章,是鐘實的助理,也是今天負責拍vlog的攝影師,田甜也會跟著你做助手。”
說罷,示意張章拿出資料。
“這兩份資料一人拿一份,是關於動物救助站的,還有你們在救助站需要去了解的問題,你們倆要在裡麵呆一天,多拍攝些素材,誌願結束後我會來接你們。”
“還有,張章和田甜,要負責把他倆拍得美美的,最好是和動物互動友愛的畫麵。”
“好。”
田甜和張章應和道。
流浪動物救助站位於A市較為偏遠的郊區,車子行駛了近兩個半小時才抵達。
一下車,田甜和張章進入工作模式,拿著手裡的設備對準薑漁和鐘實開拍。
鐘實入職之後,接受過公司一個月的培訓,對自媒體的工作也有了大致的流程,也實踐錄製一些視頻,他不太自然地在鏡頭前做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鐘實,今天我和一位新朋友來到A市一家流浪動物救助基地……”
薑漁站在旁邊乖巧地對著鏡頭微笑,跟著鐘實的流程走,心裡不禁感歎看起來害羞的小朋友分外可靠成熟。
鐘芳看著生疏的倆人,畫麵卻詭異地和諧,薑漁的身高到鐘實的胸口,隻看外貌的話,像是操心弟弟和軟糯姐姐的組合,看起來很搭。
期待他們的合作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畢竟倆人都是她力排眾議想要留下來的。
她有種預感,隻要給他們一個合適的契機,一定會大火。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鐘芳沒跟著他們進救助站,送到門口口,囑咐了一聲就離開了。
A市流浪動物救助站的站長是兩位中年夫婦,很和藹也平易近人,他們熱情地歡迎薑漁和鐘實的到來,接過他們手裡幾袋寵物糧,再三地表示感謝。
李站長邊走邊帶他們介紹救助站的情況。
“我們救助站截至到現在收留了一百三十多隻狗狗,八十多隻貓咪,它們有被遺棄的、生病的、殘疾的等等,也有些是從屠宰場手裡救助過來的。”
“那邊藍色屋頂的房子是狗舍,粉色屋頂的是貓舍,中間的屋子是我們住的地方還有廚房,給動物們準備食物的地方。”
薑漁環視乾淨整潔的基地,救助站不大,但對流浪的毛孩子來說卻是一個溫暖的家。
臨近中午,李站長的女兒李念帶著他們去狗屋喂食物。
狗屋被分成幾十間相同大小的小隔間,從一到35按照序列標號,每間根據性格住著大約六七隻狗狗,品種大小顏色各不相同。
李念在A市一中讀高二,成績很好,但性格內向不愛說話,隻有在說起狗狗的時候話才會變多。
薑漁和鐘實跟在她身後靜靜地聽。
“那隻斑點狗因生病被主人遺棄了,純黑的那隻在工地裡找食物被工人打得一隻眼睛瞎掉了,走路也不太穩……”
“這隻黃色的中華田園犬叫大黃,是我在屠宰場買下的狗狗,它親眼看著同伴在它眼前被主人殺掉,眼裡流著淚,救下它之後變得很膽小,害怕陌生人……”
薑漁看著李念溫柔地撫摸著大黃的頭,大黃親昵地蹭著她的手心,看得出來大黃很依賴李念。
“你們以前養過狗嗎?”李念站起身,走到另外序號八的隔間,往盆裡投放食物。
鐘實摸摸腦袋,笑著說:“我老家養了好幾條土狗,每次我回家隔著老遠就衝我跑過來,有一次還嚇走了小偷。”
“沒有。”薑漁想起曾經遇到過的流浪狗,小小一隻,見到她會開心地搖尾巴,滿心眼都是她。
妹妹狗**過敏,她不能帶它回家,她每次放學特意繞遠路喂小狗,跟它說等她快點長大會帶著它一起住,但有一天小狗不見了,她呼喚著它的名字沒有回應,也許有人收養了它,不用再流浪了。
那是第一次,她意識到弱小的自己是無能為力的。
李念收回目光,往前走了一會兒,來到一個特殊的隔間。
鐘實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隻有它是一隻狗住?而且屋子也比其他犬舍要高得多。”
薑漁視線落在這一隻大狼狗上,它似乎察覺到有人過來,謹慎地邁著步走到食盆邊,腿一瘸一瘸地,眼神凶狠地盯著她們,毛發豎起,尖銳的牙齒露了出來,發出警告地嘶吼聲。
李念小聲安撫著大狗:“乖乖,彆怕彆怕,大姐姐和大哥哥是來幫忙的,沒人會傷害你。”
鐘實拉著薑漁**了幾步,防止大狗傷人。
在李念的安撫下,大狼狗豎起的毛發漸漸柔順,李念鬆了口氣,解釋道:“乖乖是出車禍被人扔在路邊,治好之後腿就瘸了,可能是被**過,它應激創傷很嚴重,喜歡獨處也討厭和其他狗狗玩耍,曾經一位誌願者不聽警告擅自接近它,差點被咬傷。”
“在那之後它的犬舍就加高了,平時誌願者在的時候不會放出來。”
“其實它也隻是害怕,想保護自己。”
“我一直覺得它是走丟的……”
薑漁疑惑:“為什麼會覺得它是走丟的?”
李念凝視著大狼狗:“猜測吧,它總是會注視著門邊,好像在等誰來接它。”
“不是其他狗狗等待我投喂食物的眼神,我也說不清楚,總之很複雜的眼神。”
李念眸子裡盛滿溫柔,聲音也變得柔和下來:“很奇怪吧,狗狗往往比人類更好懂,也比人類更深情。”
薑漁突然開口:“我可以靠近它一點嗎?它會害怕嗎?”
李念有些訝異,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在知道乖乖會傷人的情況下依然想要靠近,不過她沒有拒絕。
大狼狗進食速度很快,滿當當的狗糧已見底,薑漁慢慢走近,鐘實跟著她的腳步,精神緊繃提防薑漁被大狼狗傷到。
他沒有阻止薑漁,暗中保護著她。
薑漁蹲在犬舍門口,軟綿地說道:“乖乖,你好!我是薑漁。”
門內的大狼狗耳朵豎起,微微抖動著,疑惑地歪著狗頭,濕潤的眸子和薑漁的眼睛對視著,發出“汪汪”的吼聲—奇怪的人類。
李念看著它尾巴一搖一擺的:“它很喜歡你。”
“不過,你還是不要輕易地摸它。”
“我們該走了。”
薑漁念念不舍地跟大狼狗告彆,這隻狗很合她的眼緣。
她追趕上李念的步伐,一起離開。
鐘實好奇地問道:“我們下午要乾什麼?”
李念:“打掃犬舍、貓舍,給貓洗澡,準備貓狗的晚餐”
鐘實斟酌了一下:“要不我去打掃,薑薑去準備晚餐。”
打掃犬舍和貓舍的活又臟又累,他沒打搏擊之前經常幫家裡乾活,這些對他來說很簡單,但對薑漁來講可能不太舒服。
李念聽明白了鐘實的言下之意,麵帶嘲諷,來到這裡的誌願者很多都彆有目的,真正關心流浪動物的實際上沒多少人,不過至少她們倆人來拍攝捐贈了寵物糧食,各取所需。
“我掃就可以了,你們不是來拍攝的嗎?反正下午我的好朋友會來幫忙。”
說也沒注意到身後的大狼狗在她們走後,焦慮地轉著圈圈,突然用力地撞擊著犬舍門。
薑漁正要拒絕鐘實的好意,聽到聲響往回看去。
大狼狗從犬舍裡衝了出來,氣勢洶洶地直奔薑漁而來。
“汪!”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