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尖銳的女聲瞬間吸引了二人的注意,池越和薑漁同時停下腳步,看向蓬頭垢麵、趿拉著拖鞋奔她們而來的宋思寧。
宋思寧見兩人在等她,鬆了口氣,“你們要去哪?”
“等我換好衣服,我也要去。”宋思寧一臉理所當然。
池越有點搞不清楚宋思寧的目的,果斷搖頭拒絕,“我們要去拍攝,你去乾嘛?”
宋思寧沒想到池越不留情麵,明明昨天和她相處的還不錯,但箭在弦上,隻能梗著脖子回答,“對啊,你可以拍我和薑漁。”
她用眼神示意一邊的薑漁一起說服他。
薑漁看懂了宋思寧的暗示,但她沒理會,隻是等池越決定,她又不是聖母憑什麼要幫宋思寧說話,反正池越是攝影師,她隻是模特。
池越莫名地看著宋思寧,“我不拍你,你又沒什麼可以拍的。”
沒什麼可以拍的。
沒什麼。
平鋪直述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宋思寧理智的弦崩掉了,說話嗓子像是劈了岔一樣,“什麼叫沒什麼可拍的?”
她的手指著薑漁,“那她呢?就因為她長得好看就可以拍嗎?”
“你……你膚淺!!”
池越不明白:“?”
隨心回答:“對啊,薑薑是比你好看。”
而且無厘頭的質問讓池越有些生氣,雖然他的脾氣一向隨和,但作為家裡的幺兒,從小被寵到大的,他也有自己的驕傲,特彆是質疑他的職業素養。
池越當即冷了臉,聲音像粹了冰:“我想拍誰就拍誰,沒必要向你解釋。”
宋思寧嚇住了,氣勢瞬間弱了,小聲嘟囔了句,“真小氣。”
過了半響,低頭慢慢擦拭著眼淚,委屈極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得知池越和薑漁要外出後,聽從導演指揮進行了直播,隨著他們的爭執,彈幕裡也吵作一團——
【額,池越說的沒錯,宋思寧咋還哭了……】
【池越臉色也太嚇人了,沒紳士風度。】
【薑漁在旁邊看著池越為她吵架,心裡暗暗竊喜吧,之前一直和顧妄互動來著,轉眼又換了一個人,當海王集郵嗎?真討人厭。】
【拜托,池越是攝影師,昨晚已經邀請了薑漁,而且宋思寧明顯在難為人,他拒絕也無可厚非。】
【本來以為池越是純情小奶狗,沒想到說話好毒蛇,沒什麼可拍的,哈哈哈哈好精準。】
【但這樣對女孩子不太好吧,宋思寧都哭了。】
【薑漁對男嘉賓和女嘉賓態度差彆好大,好婊。】
【每天都在等新嘉賓的出現,節目組的播放方式太不合理了,哪有這樣吊人胃口的,我要去投訴!】
【附議,土狗隻想看甜甜的戀愛!】
本來不講理的是宋思寧,結果她一哭,形勢又發生轉變,弱勢的一方總是更能取得他人的同情。
池越見宋思寧哭了,有點懷疑人生,他隻是實事求是,又沒冤枉她,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求助的目光望向薑漁。
老天爺,他簡直比竇娥還冤。
薑漁沒有接收到池越的求救,實際上她比他更懵,怎麼突然就哭了。
見沒人理會她,宋思寧的哭聲越來越小,麵子有點過不去,“哼!不去就不去!我也不稀罕。”
隨即轉身就跑。
薑漁:……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池越:……所以她是特意來哭一場?
白色的保時捷彙入車流,馬路旁的人影漸漸遠去。
“還沒到嗎?”薑漁有些無聊。
“快了,轉過這個大彎,在行駛五分鐘左右。”池越估量了行程,回答道。
“渴了嗎?車裡有飲料。”池越打開車載冰箱,示意薑漁隨意挑選。
薑漁往裡看了眼,在花花綠綠的包裝中拿了一瓶礦泉水。
“謝謝。”
“不客氣。”池越想到了什麼,咧開嘴笑了。
薑漁:“……笑什麼?”不明白哪裡逗笑了他。
池越:“我們遊戲一問一答,有點像小學英語課本裡的對話,Howareyou?Iamfine,thankyou……”
還沒掩飾完,池越就哈哈大笑,聲音爽朗。
不過薑漁依然沒理解她的笑點,喝了口水掩飾尷尬。
一眨眼的功夫,池越駛入目的地。
“到了。”
薑漁亦步亦趨地跟緊池越,來到了一處透明的玻璃花房。
池越打開門,率先走入。
薑漁在門口聞到了馥鬱的花香,有點醉人,踏入花房被眼前香檳色的“海洋”給震撼住了。
花房麵積很大,但隻種了一種花,香檳色的花瓣層層疊疊,不是純白的顏色,而是帶著些奶油色。
“這是什麼花?”薑漁望向池越。
“這是香檳玫瑰,我媽最喜歡的花。”池越解釋道。
“很漂亮,我們是要在這兒拍照嗎?”薑漁好奇道。
池越:“跟我來。”
他們穿過花海,來到正中心的草坪,上麵擺著宮廷風的桌椅和配套的餐具,花紋精致且華貴。
薑漁眼前一亮,難道有下午茶?
池越站定位置:“薑薑,你去正麵坐著。”
“哦,好。”
薑漁有些緊張地看著鏡頭,“這樣可以嗎?”
池越盯著畫麵,不太滿意,“薑薑,隨意點,掀開盤子……”
薑漁一掀,空無一物,麵露失望。
沒有下午茶,差評。
池越依然鎖著眉頭,不是他想要的,連續指導薑漁換了好幾個拍照姿勢都沒成效。
他看著薑漁的白衣和藍色短褲,“換一套衣服試試。”
薑漁看著嚴肅的池越,“……我沒帶衣服。”
池越沉吟片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在XX,把之前定製的白色禮服送過來,還有配飾的珠寶……”
“越快越好。”
薑漁沒事可做,直接躺在草地裡,她有點後悔答應池越了,拍照比練武累上百倍,短短一小時她的臉都快笑僵了。
池越打完電話,回頭不見了薑漁的人影,語氣慌忙,“薑薑!薑薑!!!”
“我在這兒。”薑漁有氣無力的回應。
池越上前幾步,在花草叢中找到了她,也就地一躺,“是不是有點累?”
薑漁:“嗯!”
池越:“夏天外景太熱了,想起家裡有恒溫花室才帶你來找找靈感。”
如果拍外景,怕你跑得更快。
“等拍完,請你吃大餐!!!”
薑漁瞬間滿血:“真的!!?我想吃冰淇淋、烤乳豬、烤全羊、麻辣燙、火鍋、小龍蝦,都可以嗎?”
池越:“……這就是你的大餐?”
薑漁點頭:“對啊,你不會舍不得吧?”
池越:“怎麼會,爺的錢包鼓鼓,儘管吃!”
【我也想吃!】
【這就是富貴之家嗎?花房比我家都大,還恒溫!!我狠狠地慕了。】
【我查了下香檳玫瑰的花語:我隻鐘情你一個,啊啊啊啊扛起日出CP的大旗!】
【為日出CP呐喊助威!兩個人同時枕在草地上也太美好了,以地為床,以天為被……】
【池越也不是什麼好人啊,三心二意,我為宋思寧委屈,多好的漂亮妹妹,渣男賤女,天生一隊,我呸!】
【樓上故意引戰吧,宋思寧和池越八字都沒一撇,而且這檔節目的核心本來就是無限曖昧,不想看彆看,彆在這兒瞎BB。】
【日常沉溺薑漁美貌的一天……】
劉特助提著大包小包找到池越的時候,兩人已經陷入沉睡。
香檳色的花海,綠油油的草地,兩人席地而眠,唯美浪漫的一幕看得劉特助差點落淚。
這該死的資本主義。
他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馬不停蹄地去取衣服鞋子,再轉場去老宅取首飾,累得滿頭大汗,池越大少爺在這兒和仙女約會。
轉念想到高達七位數的年薪和豐厚的年終獎,劉特助心裡舒坦了許多,他可是學校畢業生裡薪資最高的,等到年底發年終獎就可以在當地買房了。
劉特助看著睡得正香的池越,有些躊躇,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叫醒他,“二少!醒醒!”
劉特助工作多年早已打入池家的核心層,是池越大哥的得力助手,稱呼池越大哥為總經理,因為池越沒進公司工作,所以他一般稱呼池越為二少。
池家是豪門裡少數家庭和睦的人家之一,父母雖然是豪門聯姻,婚後恩愛,大兒子繼承家業,將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二兒子發展著自己的事業,高中畢業後去國外學了幾年的攝影,成績斐然,拿下多次國內外攝影大獎,陸續辦過大大小小幾十場攝影展,回國後繼續當職業攝影師。
自從一年前池越回國後,劉特助就打了兩份工,處理公司事物的同時,還要辦理池越吩咐的其他事宜,好在池家厚道,他的薪水翻了不止兩倍。
池越很好相處,沒有任何少爺架子,骨子裡崇尚著浪漫主義,所以偶爾會有些孩子氣。
“唔……”池越被吵醒了,睡眼惺忪。
“二少,東西取過來了。”劉特助言簡意賅。
“噢噢,好,辛苦了。”池越清醒過來。
一邊的薑漁也心滿意足地伸著懶腰,睡得可真舒服,如果草地再柔軟一點就更好了。
見到劉特助,薑漁愣了一下。
池越:“這是我的助理,劉立。”
劉特助友好地打招呼,“你好,薑小姐,您本人比電視上更好看。”
薑漁:“你好。”
這位陌生人為什麼會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