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薑姐，你竟然不知道萬年單身狗是什麼？”李念湊上前，似乎想從薑漁的眼神裡發現她在開玩笑的痕跡。
顧顏的小眼神不斷往顧妄身上瞥去，她可能是想知道他哥的八卦上頭了，導致忘記他也在車內，膽大妄為地說趣。
顧妄的神色沒有異常，眼睛直視前方在認真開車，應該沒有聽到她的吐槽吧。
薑漁：“我不太懂這些，是狗的品種嗎？”
李念完全沒察覺到顧顏突然變得膽怯，她朗聲回答道，“萬年是誇張的用詞啦，通常是指一直沒有談戀愛，未來也不一定能談戀愛的人。”
“比如……”顧顏的哥哥。
話還沒說完，她的衣角好像被扯住了，低頭看發現是顧顏的手，李念餘光看到了顧妄冷峻的側臉，消失許久的求生欲終於回來了。
“比如我！”李念心有餘悸。
看著李念極力解釋的模樣，薑漁彎了彎嘴角，“你才多大，就萬年單身狗了？”
李念不服氣：“我今年十月份就滿十六，以我觀察，我預測著往後餘生我也差不多一直單身了。”
“我想好了，我大學讀獸醫專業，畢了業就接手爸媽的流浪動物救助站，幫助更多的小動物們，和小動物們一直生活到老。”
說道這裡，李念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是不是太沒誌氣了？”
她的同學們的夢想都是當科學家、工程師、做金融等等，聽起來特彆高大上又光鮮亮麗。
薑漁看著少女的眼睛裡有光，對未來的生活充滿期待，“沒有，是很棒的夢想。”
顧顏也加入到話題裡，“到時候我也來幫你的忙。”
李念點頭，“好！”
薑漁忽地又回到了原來的話題，恍然大悟般總結道，“原來顧妄是萬年單身狗是這個意思。”
車內的空氣寂靜了幾秒，顧顏忍不住為他哥鳴不平，“其實也不是，我哥很搶手的，以前他高中的時候可是校草，好多漂亮的小姐姐都委托我把情書交給他，但全被他扔了。”
她越說越起勁，“有一次我去找他，剛好碰到他被校花堵在校門口表白，他直接目不斜視地從旁邊走過去了！！！！都沒看校花一眼！！”
薑漁：“……那你哥基本上沒怎麼變過，一直都是拽拽的樣子嗎？”
顧顏：“沒有，他不會和女孩子相處，可害羞了！聽我媽說他幼兒園的時候……”
“顧顏！！”顧妄出聲阻止顧顏揭老底的行為。
顧顏的聲音戛然而止，薑漁也向顧妄望去。
顧妄：“多喝點水，彆嗓子啞了。”
顧顏弱弱應了聲好。
狹小的空間裡一串鈴聲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
薑漁定眼一看，是鐘芳來店，她順手接起，電話另一端立刻傳來熟悉的聲音。
“薑薑，你在哪裡？怎麼打電話也不接？下午節目組直播中斷是什麼原因？……”
一連串提問砸過來，薑漁不知道該回哪一個，“鐘姐，你彆著急，慢慢說。”
鐘芳深吸了口氣，平複好激動的心情，“你下午打小混混的視頻上熱搜了，一些營銷號在抹黑你，打你電話一直不接，所以我先聯係節目組了解情況。”
“導演跟我說你是見義勇為的行為，這邊工作室和節目組官方微博都聯合發布聲明說明情況，造謠的相關營銷號我們也收集了證據告它。”
薑漁想要說些什麼，被鐘芳的話打斷，“你記得登你的賬號轉發一下聲明，不過暫時彆看網上的言論，以免影響心情。”
“以後有什麼意外，第一時間要聯係我，知道嗎？”
說到最後，鐘芳的聲音慢慢放輕。
她可真是操碎了心，今天本來就忙，從下午六點收到消息到現在，為了不錯過公關的黃金時期，和公司負責人節目組導演等人各種協調，趕在最佳處理時間發布好澄清公告，一直忙到現在連口飯都還沒吃上。
她沒想到薑漁會因為見義勇為上的熱搜，雖然是奇怪的出圈方式，但好歹是有熱度了，除了被營銷號博話題帶偏路人導致薑漁微博被惡意評論攻擊之外，得到的曝光可是實打實的。
防止薑漁因惡評不開心，鐘芳特意提醒道，“那些人鍵盤俠隻會躲在網絡後麵肆意辱罵彆人，彆去看彆去聽，鐘姐知道你是好孩子，我已經出動工作人員在壓評論了。”
薑漁握住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半響才做出回答，“嗯。”
薑漁這幾個小時都在警局，不清楚鐘芳所說的具體情況，但從她的交代裡能聽得出關切和擔心。
一股暖流湧上心尖，嘴邊似有千言萬語但都彙聚成了一個字。
鐘芳聽到了薑漁聲音有些低悶，“怎麼了？你現在在哪？”
薑漁：“在車上，和顧妄送兩位女同學回家，待會兒會一起回去。”
鐘芳頓了一下，“好，那你送完人之後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薑漁輕聲回答，“好。”
“那個，那個鐘姐……謝謝你。”
鐘芳笑了一聲，“謝什麼，我是你的經紀人，你好好工作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鐘芳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臉上笑開了花，忙碌了一天的焦慮也平息了許多，做這行的彆看掌握了手下藝人的生殺大權，但本質上依然是服務業，受過的委屈和責備要比想象中多得多，沒有人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
鐘芳整理好情緒，“掛了，我先去吃飯了，vlog視頻我明天發給你，記得查收。”
薑漁：“好，鐘姐再見。”
薑漁放下手機，目光遊離地望向窗外。
顧妄抿了抿唇，“需要幫忙嗎？”
手機的收音效果不好，薑漁和鐘芳的談話在車廂內聽得清清楚楚。
薑漁：“不用了，經紀人已經處理好了。”
顧顏的臉上滿是自責和內疚，“對不起，薑薑姐，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薑漁轉過身，對著顧顏說道，“你沒有給我惹麻煩，彆亂想。”
雖說薑漁沒有怪罪她，顧顏心裡依然不好過，“要不是你幫我，也不會被人罵……”
看著思維陷入死胡同的顧顏，薑漁嚴肅道，“顧顏！”
顧顏聞聲抬頭，眼裡的淚水沾染在睫毛上，司似落非落。
薑漁的心瞬間軟化，她認真看著顧顏的眼睛，“不要把彆人的錯誤歸結在自己身上。”
“被小混混被圍堵不是你的錯，我幫你是我自願，被無知的人罵也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有些人心眼太壞，腦子沒發育就到處找存在感。”
薑漁一說起這些蛀蟲們，心裡一針厭惡，不管在哪個世界總會有腦.殘般存在，沒忍住罵出了聲。
“總之，多心疼自己，知道嗎?”
此時的薑漁並不知道她有多溫柔，在顧顏的視角裡，她的麵容在車內昏暗的光線下變得模糊，她的眼睛清澈透亮，望向你時似乎你是世界的中心，聲音裡包涵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顧顏的情緒在這一秒爆發，眼淚奪眶而出，像是決堤的大壩止不住。
她想，眼淚真的好奇怪，疼的時候能忍住，害怕的時候也可以忍住，可偏偏就是委屈的時候它不聽話，怎麼都忍不住。
李念抱住哭泣的顧顏，薑漁僵在原地，“你……你彆哭啊，是不是我說話太重；。”
“我跟你道歉，你彆哭了……”
薑漁不太會和女生相處，特彆是哭泣的女生，她看向顧妄，“要不，你哄哄你妹妹？”
把人家妹妹弄哭了，還厚著臉皮讓她哥來哄。
薑漁莫名有些心虛。
顧妄的聲音很平靜，拿了一抽紙，扔給顧顏，“擦擦，鼻涕都出來了。”
薑漁：……
這種硬核的安慰隻會讓人更難過吧？
恰恰和薑漁預測的相反，顧顏在聽到顧妄的話後，停止了哭泣，抽出一張紙抹鼻子。
顧妄透過後視鏡看到了她的情況，果然作為哥哥他還是很了解愛臭美的妹妹，這招從小到大百試不爽。
顧顏鼻尖紅紅的，綻放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薑薑姐，謝謝你。”
薑漁：“不……不客氣。”
她害怕再說些什麼，戳中顧顏的哭點。
接下來一路沉默無言，車子停穩在一處小院門口，“顏顏，你和同學今天在爺爺家住，明天讓司機送你倆上學。”
顧顏乖乖點頭，“好，念念你今晚和我一起住吧，我有點害怕。”
感受到被閨蜜的需要，李念保護欲上升，一口答應下來，“好，那我給我爸媽打電話說。”
兩人相繼下車，顧顏回頭問道，“哥，你不去嗎？”
顧妄：“不去，我和薑薑回戀愛小屋。”
顧顏和李念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閃爍著八卦之光。
顧妄：“去吧，爺爺奶奶在家等你們。”
顧顏不情願地應了一聲，轉頭甜甜地和薑漁告彆，“薑薑姐，下次見！”
李念也不甘示弱，“薑薑姐，記得去看乖乖呀！”
薑漁笑著和她們告彆，兩人在依依不舍地朝著家門走去，走到一半，顧顏小跑著回來，敲打著駕駛位的窗。
顧妄拉下車窗，“還有什麼事？”
顧顏悄悄地湊近顧妄，輕聲說了一句話。
刹那間，顧妄的臉變得通紅，虛張聲勢地說了句，“瞎說些什麼！”
顧顏見他害羞的模樣，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一臉了然，轉身向著李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