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

男孩無聲的啜泣著，擦著流也流不停地眼淚。

“怎麼了？少爺。”阿姨彎腰，輕聲詢問。

沈寒星抬起小臉，委屈的伸出手：“李姨，我痛..好痛啊..”

李姨抱著人，哄道：“不痛，少爺，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我不要，我要媽媽。”沈寒星倔強的把人給推開，跑進房間裡，抱住了正在打電話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叫著：“媽媽...”

女人臉色蒼白，緊握著手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話，她眼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落了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昨天跟我說，他在公司加班。”

“口紅印...”她的嘴唇劇烈顫抖了起來，像是無法接受突如其來刺激，極為否決的對那邊的女人道：“沒有口紅印，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肯定是想破壞我們的婚姻！”

女人把電話掛掉，手卻無力的攤了上來。

“媽媽..”五歲的沈寒星抱著她的手：“星兒痛..”

他小心翼翼的把受傷的手指放到對方麵前，委屈道：“好痛啊..”

女人的目光有些渙散，任由著手臂被拉扯。

沈寒星眼角的淚水落了下來，他不停地叫著母親：“星兒痛...星兒痛..”

卻被女人一把推開：“我不信..我不信..”

像菟絲花一般柔弱美麗的女人，在這一刻展現出一絲癲狂，她死死地抓著地板，像是想到了什麼。把地上的孩子抱了起來，抱著他，輕聲道：“星兒，你是愛媽媽的對不對？”

沈寒星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她，點了點頭，緊緊地抓著，小聲道：“媽媽，星兒愛你。”

女人輕聲道：“那要是彆的女人當你的媽媽，星兒願意嗎？”

在小孩的世界裡，這個問題是一個可怕的想象。

沈寒星拚命搖頭：“不願意。”他伸手，抱著女人的脖子，小心翼翼又有些討好道：“我隻要媽媽。”

女人露出一個笑容，摸著他的頭：“星兒，你要記住，不能讓爸爸把彆的女人帶回來。”

她目光看著遠方，像是洗腦一樣的，重複著這句話：“我們是一家人，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

少年從噩夢中醒來，精致漂亮的眉宇，沾染著些許蒼白。

他微仰起脖頸。

像是一隻在黑暗裡頻臨絕望的困獸。

死死地抓著心臟。

“痛...”

“好痛啊姐姐...”

From【夏晗沫】：寒星，你是愛上蘇瓷了嗎？

你彆忘了她的身份。

你彆忘了你最開始的目的。

我隻是在提醒你。

寒星。

你究竟在做什麼？

你都忘了嗎？

[他沒忘]

[呐，地獄好冷啊，姐姐，你來陪我好不好？]

——

“小瓷，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秦語嫣把女兒送到站，突然開口問了那麼一句。

蘇瓷關上門的手沒有一點猶豫，微垂著眼眸，看向車窗裡的女人：“沒有，媽媽再見。”

秦語嫣盯著少女的背影，皺了皺眉。

她覺得仿佛有什麼事情脫離她的掌控。

尤其是最近，蘇瓷經常不接她的電話。

秦語嫣有些忍無可忍。

焦躁不安的情緒蔓延。

尤其是控製欲受到了挑戰，讓她心中的怒意更是無處可發。

【22】

“姐姐，放學我帶你去個地方。”

少年的信息發來。

蘇瓷點開，猶豫了下，回了一句。

【..一定要在晚上嗎】

【有什麼問題嗎？姐姐。】

將這句話發送出去，沈寒星靠在牆邊，唇邊扯開一道弧度。

蘇瓷有些為難。

但少年和秦語嫣之間。

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眼也不眨的回了過去。

【沒有，是阿星的話，就沒關係。】

沈寒星低著頭，前額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神情。

嘴唇彎起柔軟又黑暗的弧度。

[姐姐。]

[準備好了嗎]

——

蘇瓷身上還穿著沒換下來的校服。

少女軟綿的小臉，露出纖細白皙的胳膊，還有小腿。

看上去美好又易碎。

“姐姐，過來。”

沈寒星起身，微笑著注視著她。

“嫂子好。”

“蘇瓷，歡迎。”

旁邊的男孩嘻嘻哈哈的打著招呼。

楊明軒跟鄭文景相互看了一眼，前者出聲道：“沈哥，帶嫂子去，真的沒關係嗎？”

夏晗沫嚼著口香糖，意味不明道：“這就是我們的世界，也是屬於寒星的，如果適應不了，就不要強加融入進來了吧。”

鄭文景笑了笑，沒說話。

蘇瓷沉默。

她能感受到，這群人其實不怎麼喜歡自己。

抓緊少年的手。

她心想。

沒關係。

她隻要阿星的喜歡就夠了。

其中一個男孩出聲道：“嫂子，你彆怕，有沈哥在。”

“阿京你乾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哥他是故..”另一個男孩不滿的叫囂，話說到一半，像是意識到什麼，連忙慌張的捂住了嘴。

不安地看了少年一眼。

卻發現，沈寒星沒看著他，隻是拉著少女的手，輕聲道：“我要帶姐姐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蘇瓷眨眨眼眸，像是沒聽到他們的談話：“去哪裡？”

“姐姐去了就知道了。”

沈寒星彎起眼眸，琉璃般剔透的眼眸，在溫柔的神色中，像是一汪藍色的大海。

蘇瓷歪著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少女濕軟的眼眸又大又圓，黑白分明的顏色純粹到令人心動。

沈寒星唇邊的笑容變淡，抬起手，將少女的眼眸遮住：“不過，去之前，姐姐還是變回以前那個樣子好了。”

化妝的工具在少女臉上塗塗抹抹。

看上去，像是過敏了一樣。

“呐，好了。”

少年有些愉悅的語氣。

蘇瓷照了照鏡子，抿唇道：“阿星不喜歡我那個樣子嗎？”

“喜歡。”沈寒星宛若情人的低語：“但是姐姐太好看了，我會吃醋。”

蘇瓷有些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眸。

酒吧。

群魔亂舞，舞池中央的男女們臉上帶著迷醉癲狂興奮的神色。

五光十色的光線躍過。

帶著金屬質感的歌聲，鬼魅又狂熱，跟外麵是完全兩個世界的地方。

“姐姐來過這種地方嗎？”

沈寒星嘴唇微勾。

蘇瓷搖頭。

【23】

23

她看著這裡的氣氛，倒是沒有什麼不適感，隻是睜著那雙濕軟的眼眸：“阿星，我們要在這裡做什麼？”

沈寒星拉著她的手，到吧台前點了一杯酒。

微偏過臉，嘴唇彎起柔軟的弧度：“呐，姐姐也點一杯吧。”

蘇瓷坐在他的旁邊，大大的眼睛看過去。

她抿唇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一樣。”沈寒星湊到少女耳邊，輕笑一聲：“比如我手中的這杯血腥瑪麗，就令人回味無窮，不同的酒，不同的沉醉感。姐姐試了，說不定會喜歡。”

“呐，姐姐是乖學生吧。”

“難怪不知道這些東西。”

少年輕柔的嗓音在少女耳邊低喃。

帶著一起墮落的惡意。

微不可察。

蘇瓷抬起臉，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光線躍過，即便是在黯淡的顏色下，依舊熠熠生輝：“我要跟阿星一樣的好了。”

少女的聲音帶著一點糯氣。

跟周圍的成熟男女們，格格不入。

就像是，黑森林裡，許多妖精惡魔在群魔亂舞間，突然闖進了一隻精靈。

偏偏精靈還沒有自知。

她打量著周圍，眼睛裡的顏色乾淨到....

——想毀滅。

一杯血腥瑪麗被調酒師拿了過來。

麵具下的容貌神秘無比。

蘇瓷忍不住看了一眼。

卻被一隻手，給遮擋住。

少年帶著些許不滿的委屈：“姐姐隻要看著我就好了。”

蘇瓷收回視線，看了過去。

沈寒星彎著眼眸，天使般的模樣。

血腥瑪麗。

酒如其名。

蘇瓷第一次喝到這種東西，味蕾微辣蔓延散開，洋溢著番茄的香味。

她認真的品嘗著。

少年玫瑰般的容貌，有種說不出來的鬼魅。

他的目光鎖定了下來。

像是一隻魑魅魍魎，在深淵地底盯著你不放。

想要把你拉下來，陪著他一同沉淪。

“呐，姐姐，一起跳舞吧。”

最後舞還是沒跳成。

因為在沈寒星抽空跟楊明軒幾人說話的時候。

阿京湊到少女身邊，愁眉苦臉的說：“嫂子，幫我打個排位吧，你最厲害了，我最近掉段掉的厲害，你能不能幫升上去啊。”

蘇瓷接過手機，軟聲道：“好呀。”

阿京有些欣喜的說：“謝謝嫂子。”

所以沈寒星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少女跟男孩湊在一塊的小腦袋。

“嫂子666，快上塔。”

他眼眸裡的笑意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