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

“夫人,你怎還未休息?”

王守一見公主坐在桌前,一手托腮,目露憂愁。

薛國公主幽幽歎道:“夫君,最近家裡這麼多事,我這心裡總是有些不安。”

王守一趕忙安慰道:“夫人,那都是傳言,聖上已經說明,並無廢後之意。”

“話雖如此,但是...。”

薛國公主偏頭看向王守一,“要不,妾身明日去廟裡為咱家祈福三月。”

王守一剛準備點頭,聽到後麵,突然道:“要三月這麼久嗎?”

薛國公主道:“若不心誠,佛祖如何會保佑咱家。彆說三月,隻要咱家好,一年半載,妾身也願意。”

王守一偷偷瞄了一眼公主,道:“那怎能行,我可舍不得讓夫人受那清貧之苦。”

薛國公主道:“這有什麼苦的,再說,你天天要去宮裡忙活,雀兒還得另找學院,除了我親自去,還能讓誰去。”

王守一皺了皺眉頭,心不甘,情不願道:“這樣,讓憐兒她們去吧。”

薛國公主神色一動,又問道:“你舍得麼?”

“這有什麼舍不得的。再說。”王守一眼中含淚道:“這也是為她們好。”

薛國公主假意思索片刻,便點點頭道:“好罷,明日我就安排他們去廟裡為咱們家祈福。”

......

翌日。

今日的王府門前,隻能一句詞來形容---淒淒慘慘戚戚。

“郎君放心,妾身在廟裡一定會求佛祖保佑老爺的。”

“妾身真是舍不得郎君。”

“郎君,你在家一定要好好照顧身體。嗚嗚嗚!”

......

隻見王守一的愛妾們,個個哭得是梨花帶雨,嘴上說著離彆的話,眼中卻滿是不舍,甚至帶有一絲乞求。

王守一心中自然不舍,但他沒有辦法,揮揮手道:“莫哭,莫哭,待時候到了,我自會接你們回來。”

平時薛國公主很少去管王守一,基本上也是放任自由,隨便王守一如何花天酒地,晚上回不回,都不過問的。

這是第一回。

然而,公主一出手,是又狠又準,甚至讓王守一有苦說不出。

倒不是說王守一懼內,隻是在這個時候,王守一是不可能讓李家的人離開的,因為這會給外人無儘的遐想。

廢後風波,剛剛過去,公主就跑去廟裡,在外人看來,公主可能是在跟王家拉開距離,這是不是暗示,王皇後地位不保。

這種信號是非常要命的。

王守一心裡非常清楚薛國公主的想法,就是要讓他上進,彆再沉迷酒色。

他也沒有辦法,如果這幾個妾侍不去,那公主就得走。

王守一望著載著四位妾侍的馬車遠去,眼中滿是不舍,忽覺肩膀被人拍了下,偏頭一看,未見有人,又聽另一邊有人言道:“爹爹的痛,孩兒是再明白不過了。”

王守一立刻偏頭看向另一邊,隻見王熙一臉老氣橫秋地感慨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話說至此,王熙突然看向王守一,“爹爹,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化悲憤為力量,奮發向上,再創輝煌!”

“臭小子,這都是因為你。”

反應過來的王守一當即是咬牙切齒。

王熙一臉委屈道:“爹爹,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你...。”

王守一氣得七竅冒煙,“好好好!咱們父子一同努力,爹爹現在就去衙裡乾活,你也好好努力,去找個收留你的學院,一個月之內,你若不找不到學院要你,有你好看的。”

王熙錯愕道:“爹爹,孩兒上哪找學院啊!”

“努力!努力!努力!”王守一狠狠揮了幾下拳,歇斯底裡地喊了幾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留著王熙在門前淩亂,“老王不會是瘋了吧。”

......

永安坊。

“雀哥兒,這邊。”

李誡滿站在一家酒肆前,朝著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王熙招著手。

王熙剛準備走過去,忽然瞟了一眼準備跟著的王發財,道:“你不會準備跟著我過去,坐在我的旁邊,摟著我的歌妓,跟我把酒言歡吧?”

王發財一怔,忙道:“小人不敢,小人在此等候少郎。”

“哼!”

王熙斜目一瞥,心想,實在是你是公主的人,要是你是老王的人,看我怎麼整死你,不知所謂。

來到李誡滿身前,王熙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兄弟,講義氣,沒有出賣我。”

李誡滿嘿嘿道:“我傻麼,我若出賣你,那我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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