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他們會直接投誠?”
李清焰看著許元那古怪的神色,笑問。
許元抬眸笑了笑,沒有隱瞞:
“有點,以前見過的宗門基本上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次他們這麼主動確實有點不適應。”
“人都已經躺進去了,何談未見棺材?”
“.”許元。
李清焰搖了搖頭,轉過身子,按著腰間的配刀,英姿颯爽的朝著城門樓下走去:
“駙馬你不近戰陣不懂士氣的重要性,這些宗門精銳雖然建製依舊,但士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將領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會做最好的選擇。”
許元在原地站了兩秒,啞然一笑,快步跟上了李清焰的步伐。
他雖然知道士氣很重要,但並沒有一個完善的概念,對士氣這種東西唯一的直觀了解還是通過前世的一些SLG類型的遊戲。
不過即便隻是遊戲,也能見微知著說明很多東西。
順風仗時聯盟裡的人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逆風仗時一個個就查無此人,直接躺平挨cao,指揮喊破喉嚨都不帶動一下。
現實中這種情緒在死亡壓迫下會被放大無數倍。
侯亭縣收留他們這些潰軍是他們如今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是他們能成建製的撤離到這裡的唯一寄托。
一旦將領將這個希望打碎,那軍心可就真的潰了。
營嘯、投降、潰逃的可能遠遠大於他們履行一個作為軍人的職責。
城牆是由特殊材質組成,風雪落地即化,不會形成積雪,影響士兵城防。
巡邏北封軍士兵見到下城樓的二人後,紛紛讓道行禮。
當然,這禮節隻是對李清焰,如今的許元他隻能算是個編外閒散人員。
老質子了。
下了城樓,許元以為李清焰會在城門口迎接那兩位宗門邊軍將領。
對方選擇直接投誠麵子什麼的還是需要給一點的,但結果這女人直接喚人牽來了兩匹有著妖獸血統的駿馬。
看著高大威猛的北封軍馬,李清焰乾脆利落的翻身上馬,而許元站在原地略顯遲疑的問道:
“清焰,你這是準備回府衙那邊?”
李清焰騎在軍馬之上,風雪映襯著她唇間的笑意,反問:
“不回府衙,難道本宮還要在這迎接那些宗門之人入城?”
許元思索一瞬,翻身上馬,笑著回道:
“也對,麵子是自己掙的,如今就算不給這些宗門潰軍麵子,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說話間,二人駕馬並肩前行。
侯亭縣由於之前淪陷過一次,整個城內說得好聽叫百廢待興,說得難聽便是一片廢墟。
蠻族很窮,打下一個地方過後基本就是直接三光,能搬走的基本都會全部搬走,而這其中除了輜重以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建築材料。
大炎皇朝的材料學很發達,這裡的靈鐵強度放在許元前世大概可以造高達,而建築材料也是大同小異。
作為北封城的前哨站,整個侯亭縣內基本都是軍用設施,建材也自然都是用的軍用材料。
禦寒與防護能力皆是極強,而且基本上都有百年起步的保質期,也因此這些建材對於生活極黑之地的蠻族可是最稀罕的寶貝。
若不是那蠻族異王力排眾議,將這侯亭縣作為他們南下據點,在大炎收複侯亭之前,城牆估計都已經被那些窮怕了的蠻子拆了打包運走。
不過曆經數月,整個侯亭縣城的重建工作也是步入了正軌。
殘破的城牆被修繕,最重要的護城大陣已經重新鐫刻,城內兵卒軍營以及倉儲庫房也都陸陸續續的開始了重建。
看著遠處修到一半的軍營,許元忽然側眸對著身旁的李清焰出聲問道:
“清焰,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你。”
李清焰心情不錯,哼笑一聲:
“駙馬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客套,有事直接問即可。”
許元略微沉吟低聲說道:
“如今我們這侯亭縣城兵卒不過四萬,直接接收這近兩萬的潰軍不會出問題麼?”
侯亭縣一帶的防線綿延近三百裡,三座城池,十幾個營寨互為犄角的同時也將兵力分散了。
李清焰聽到這個問題,輕笑著搖了搖頭:
“宗先生當初著急我們這些將領開會,第一件事情便是商討了這些潰軍的安排。”
“哦?”
許元輕疑一聲:“我記得那個時候連雲炁彈都還沒送去宗門,宗先生居然如此有遠見?”
“隻是一個預案而已,行軍在外什麼事情都得早做打算。”
李清焰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清聲道:“處理這些宗門潰軍的方式其實說來也簡單,卸去甲胄,上繳兵刃,再打亂其的編製,他們的戰力便直接十去六七,隻要彆讓他們知道父皇他們已經準備對他們的山門動手,這些潰軍基本上不可能冒死反叛。”
許元撇了撇嘴,笑著低聲道:
“商討這事情,至於連旁聽都不讓我旁聽麼?”
李清焰笑盈盈的盯著他:
“駙馬伱應該知道宗先生並不是在防備你,我那弟弟倒是無所謂,但若是你參加了,我二哥他要不要參加?”
公平。
如今李詔淵這個老六如今可是有著私通宗門的嫌疑,若是讓他知道實際軍情很容易便會泄露出去。
許元對此很無所謂的說道:
“我倒是覺得讓你二哥知道了也無傷大雅,相反若是讓他知道了也許更好,參加會議的人就那麼幾個,他敢泄露軍情.哦不,我們可以主動泄露軍情,給你大哥提供一頂能夠弄死他帽子。”
“.”
李清焰牽馬停駐,盯著許元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許元見狀也停下胯下妖馬,雙手一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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