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戰到現在不過半刻鐘,但許元對於奧倫麗二人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首先,那鐵皮罐頭他百分百打不過。
雖然不清楚對方修行體係,但從他剛才展露出的表現力來看,休倫的實力應當能和修者體係源初對標,而且源初之境中也是佼佼者。
畢竟,在許元此刻的視野中那被一腳踹飛的休倫已然自他砸出的水窪中站了起來,銀色鐵甲沾滿了水珠,沿著那棱角分明的甲盔向下滴落。
有些狼狽,但卻明顯沒有受傷。
雖然許長歌方才沒用劍,但光從這一點來看,他就算用儘一切手段都不可能是對方的一合之敵。
至於說奧倫麗
心中想著,許元的目光投落在了那依舊站在原地的金發女子。
夜,很靜。
空曠無垠的水田倒映著漫天繁星,夜風拂紫色低胸禮裙的裙擺,金發搖曳間,其嫣紅唇角噙著的一抹笑意顯得有那麼一絲詭異。
光從最初他偷襲時的交手來看,他許元確實是有勝過這女人的機會,但此刻他卻有些不確定了。
這女人看見許長歌現身依舊不見慌亂是有什麼倚仗麼?
“長天。”
思索間,許長歌的清淡的聲音悠然傳來:“我在和你說話。”
許元沉默一瞬,小聲逼逼道:
“有必要這麼麻煩?”
在對手實力不明的情況下,他覺得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把這個裝逼的機會讓給逼王來裝。
畢竟,萬一自己這邊玩脫了,可能還會發生不必要的變故。
“麻煩?”
許長歌瞥了他一眼,動作柔緩的搖了搖頭,將自己佩劍從須彌戒中取出,看著那已然回到女子身邊的甲士,忽然轉而問出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
“長天,你覺得你算是天才麼?”
“.”許元。
沉默一瞬,許元看著逼王被夜風拂動的背影,道:
“是不是天才,那得看和誰比。”
“自然是和為兄比。”
“修煉速度上,我比伱強。”
“嗬那實力呢?”
一聲輕笑,許長歌伸手握住了劍柄,一點點將劍刃從劍鞘中抽出:
“為兄融身之時可斬宗師,宗師之時可戰源初,源初之時可以死搏殺半聖,你覺得你能做到麼?”
隨著陰冷的出鞘聲,許長歌三尺劍鋒輕點水麵,聲音很是柔和:
“其實方才為兄很猶豫要不要救下你,我想看看你在絕境之時的應對之策,但你卻直接因為為兄的存在而放棄了。
“這點,很不好,
“我與父親他們不可能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很多時候你都得自己應對。”
話音至此,許長歌英眉之間帶上了一絲嚴肅:
“長天,如若今夜為兄不在,該怎麼辦,你想過麼?”
許元深吸一口氣隨後呼出,握著柳木鬼刃的手略微攥緊:
“首先,你假設不成立,若你不在我根本不會來,也就不會陷入陷阱。
“其次,在絕對實力的差距下.”
“就知道你這小子會這麼說。”
許長歌打斷了許元的話語,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將手中劍刃平舉至身前:“這樣,為兄給你做個示範。”
“什麼意思?”
“我用與你無二的實力,來給你看看我會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
聽到這話,許元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他知道這大哥想要借此機會給他上一課,但問題是對麵那兩人不是npc,你想上課咱回家慢慢上不好麼?
多少反派是浪死在話多上自己心裡沒點數麼?
但還未等許元將想說之言說出口,許長歌的身形便已然朝著奧倫麗二人疾馳而去
壞了。
許元心中暗罵一聲,連忙抬眸看去。
這一次,許長歌的速度很慢,慢到許元已經能夠勉強捕捉到他的動作軌跡。
但迎接許長歌的,是許元完全捕捉不到速度軌跡的休倫。
幾乎一瞬之間,許長歌與休倫在田坎之中碰撞。
“宕!!”
一聲轟鳴,兩柄外貌迥異的劍刃在空氣中相交劃出一片火光,壓製了修為的許長歌擋下了休倫這一擊,而代價則是他的身形倒飛了出去,而休倫那柄鑲嵌著鬼魅寶石的劍刃刺入水中,濺起一大片的泥水。
看著這一幕,許元覺得許長歌的這種教育方法有些多此一舉。
許長歌源初修為是不會變的,他能捕捉到人家的出招軌跡,身體素質也能讓他硬抗休倫的攻擊。
融身境硬接這鐵皮罐頭一劍,能做到連手都不抖一下?
就算壓製了修為,許長歌與他許元也壓根就不是同等條件。
但這個念頭方才閃過,許元便發覺了一絲不對。
許長歌雖然神色依舊淡然,但眼神卻是不停的在四周遊走,抬劍的動作說是拆招,似乎更像是在預判。
一道道金鐵轟鳴響起,一道道泥水不斷地在空中綻放。
在觀察中,許元忽然發現那鐵皮罐頭休倫的狀態也顯得有些詭異。
休倫劍技似乎出了問題,他失去了方才那入微的力道控製。
和方才與他交手時如同劍舞般輕靈般不同,休倫和許長歌每一次劍刃相交都會在水田之中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這是卸力?
每當休倫劍刃抵臨近前之時,許長歌手中的劍刃都會以一個細微的角度偏移,將其上那龐大的力道卸至一旁。
看出這一點後,許元眼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凝重。
他似乎有些誤會了這大哥。
但問題是,就算許長歌他能憑借這融身的實力與這鐵皮罐頭暫時陷入僵持,也根本無法破局,因為憑借融身的修為根本是破不了休倫的防禦。
而且,現如今休倫也僅僅隻用了普通的劍招,還沒有使用大威力的劍技與秘術.
若換做是他許元,倒是可以用踏虛斬進行規避,但許長歌他能怎麼應對?
“你的兄長真的很強。”
正想著,奧倫麗那清脆悅耳的聲線忽然傳了過來:“在壓製了自身實力的情況下與休倫糾纏如此之久。”
許元聞言回眸。
奧倫麗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豔麗無暇的神色不變,眉宇間甚至帶著一絲饒有興趣。
她看著與休倫交戰的許長歌,話語帶著感歎:
“你們皇朝之中竟然也有著可以比擬皇儲之人,當真是一個古老而強盛的帝國呢。”
許元哼笑一聲:
“你說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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