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澈而愚蠢的話語讓人很難不懷疑大冰坨子讀的雙修功法是不是海綿寶寶。
不過許元轉念一想也便釋然。
稍微精深一些的雙修功法全篇皆用文字敘述,諸如,龍陽入陰,陽行八脈,陰輪九穴,以貫穿陰陽之類的。
這類功法完全不會配圖。
畢竟你都能拿到如此高深的功法,權勢肯定不缺,這種人絲毫不懂人事的幾率小的忽略不計,像大冰坨子這種啟蒙教育的漏網之魚自然不在其考量之內。
陽光灑落床榻,綢緞反射的光芒倒映在天花板上。
於被窩中緊貼著大冰坨子認真且仔細思考了半刻鐘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許元才在一種的罪惡感中將冉青墨放開了。
感受著懷中少女美眸的眨動,以及其中那清澈到不含任何雜質的目光,許元莫名感覺自己像是個禽獸。
“窸窣.”
綢被翻開,冉青墨背對著許元坐在床榻邊緣,默默整理起衣衫。
一夜之後,她那一席墨衣顯得有些淩亂,柔順的黑長直發在此刻也翹起了幾撮呆毛,在陽光的沐浴下,少女窈窕的背影顯得格外瑰麗。
二人皆是和衣而眠。
冉青墨起身之後略微整理一下衣衫與長發,在發現頭頂的呆毛壓不下去後,便直接放棄了,回過眼眸,看著依舊側躺在床榻上的許元輕聲問道:
“許元,你不起床麼?”
綢被依舊蓋在身上,晨風起長林依舊流連著少女嬌軀的韻味,許元覺得暫時還是不能汙了大冰坨子這張白紙,輕輕搖了搖頭:
“我再等一會吧。”
“哦”
冉青墨點了點頭站起身子,輕聲提醒道:
“師傅說過,賴床不好,要抓緊時間修煉的。”
說到這,
冉青墨頓了頓,低聲道:
“我修煉等你。”
“.”
目送冉青墨走到室內方桌前坐下,抓著塊源晶便開始吐納入定之後,許元略微思忖,也緩緩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將血元心隕訣運轉了一個小周天壓下身體的本能反應之後,許元才不急不緩的下了床,又看了看室內那卷王少女,微微一笑之後推開房門便去外麵接水洗漱。
自踏入融身境後,修者攝取能量的主要來源便自進食變為了納炁,這直接避免了很多無意義的代謝,往長遠了說,這讓修者的壽命得到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幅延長。往近了說,沒有無意義的代謝,讓洗漱其實就變成一個過場。
不過許元是個例外,他依舊維持以前的生活習慣,一日三餐的口腹之欲沒有戒掉,身體的代謝自然也和凝魂境時無二。不過修為上來之後的好處依舊是顯而易見的,即便是在雪後的冬日赤裸著上身洗漱,也依舊不會覺得寒冷。
踩在雪地之上,在庭院內的深井中打了一桶特供的清泉水,許元褪去上衣之後,便取出一丈錦帕棉布拭水清理起來。
那娘舅的百年幻劍釀確實是好酒,不過也終歸是在酒類的範疇,宿醉之後,融身境的體質直接排除了很多的雜質,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大年初一的清晨,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在庭院之中。
正彎腰以冰泉水衝洗發絲,許元敏銳的聽覺忽然探到了一陣急促的踏雪腳步從院外的巷道中傳來。
聽聲音應該許歆瑤那丫頭。
判斷在一瞬之間做下,但這倒不是因為許元能直接聽音識人,而是相府內院中其他幾個人的出現方式一個比一個陰間,整個內院之中有腳步聲的隻有他和許歆瑤倆人。
伴隨著淅瀝瀝的水聲,踏雪腳步由遠及近,許歆瑤那似水溫柔的聲音也響起在了庭院門口:
“欸?三哥的院門怎麼沒關算了,三哥,三哥!父親方才讓我告訴你,你今天呆在內院裡一定不要.啊!”
“.”
聽到這聲音,許元不管發絲上的水流便抬頭朝著院門口的方向望去,結果正好對上了許歆瑤那略顯呆滯的視線。
今天的小四換了一身藍白相間的錦裘,外麵則披著一件卡其色的獸戎大衣,氣質溫柔似水。
不過此刻卻是正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看,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些許紅暈。
對視一瞬,許元略顯疑惑的問道:
“怎麼了?”
而話音剛落,許元便意識到這丫頭視線正落在自己正裸著上半身。
冰泉水衝刷肌膚,配上時不時吹過的寒風顯得有些淩冽,水露劃過棱角分明的肌肉線條滴落在雪地上凝結成一片冰晶。
畢竟不是孩童了,赤裸上身的男子對於小四這黃花大閨女還是有些衝擊力的。
想到這,許元翻了個白眼,手掌一翻,自地麵取來一團積雪,輕輕一彈,一隻雪球直接“啪”的在許歆瑤那紅撲撲的臉蛋前炸開。
“唔”
雪花的冰涼讓許歆瑤立刻回神,用袖袍擦了擦臉上雪漬,抿了抿唇,略顯委屈:
“三哥.你乾嘛打我啊?”
“哼。”
許元輕哼一聲,懶得理她,一邊舀水繼續彎腰清洗長發,一邊輕聲問道:
“父親剛才說什麼來著?”
暖陽照在雪地,反射光有些耀眼。
癟了癟嘴,許歆瑤將視線從三哥赤裸的上身上挪開,緩步上前低聲道:
“父親讓你今天不要出內院,皇上他今日可能會來拜府。”
剛剛舀起一勺清水的動作略微一頓,許元垂著腦袋,看著清水順著長發滴落雪麵,沉默了一瞬,輕笑出聲:
“皇上他這算是服軟了?”
許歆瑤的政治素養並不算高,但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還是能夠想通,來到許元近前,柔聲說道:
“畢竟總不能讓父親他真的致仕吧三哥,歆瑤來幫你洗?”
許元聞言順手便將舀水的勺子直接遞給了麵前的四妹。
盥洗長發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尋常的富貴人家都會豢養一些丫鬟仆役來伺候,不過相府內院不讓進,以前許元便經常讓許歆瑤幫他。
許歆瑤伸手接過,從須彌戒中取出一隻玉瓶,從中倒出一些陰陽花香精,一邊熟稔的揉搓著三哥的發絲,一邊輕聲說道:
“父親今天還讓歆瑤暫時停下對那西恩皇帝屍體的研究,估計也是怕皇上造訪的時候看出一些東西.”
對於西恩皇帝屍身的研究大概是相府近十年以來最為重要的機密之一,而那一夜於帝安上空爆發的戰鬥卻吸引了太多的目光,為了保密,也為了避風頭,對於西恩皇帝屍身的研究工作並沒有移交到帝安近郊的格物院,而是在相國府內就地展開。
許元垂著腦袋,半弓著身子,輕聲笑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父親隻是想讓伱休息一下,畢竟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許歆瑤眼眸閃了閃,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