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石橋下流水嘩嘩作響。
浪雲樓,高大的門梁上掛著大紅燈籠,籠紗裡裹著一團團溫暖的紅光,搖曳動人。
柔和的歌聲繞梁不絕,鐺頭記著菜單,行菜到處穿梭。
地字丙號包廂內,梁渠推開門,暖風迎麵而來。
“一表人才!真是一表人才!肅肅如鬆下風,高而徐引,難怪能成為楊師高徒!”
身穿深色藍衣的林棣起身迎接,高聲喝讚。
“犬子鬆寶早就說過他在義興市裡認識一位朋友,氣度不凡,非池中之物,我本以為小小的義興市不可能有如此人物,是犬子見識短淺而誇大,可如今一看,竟果真如此!
實在是林某福薄,未曾早日目睹梁弟風姿,哎呀,抱歉,是我失禮了,實在是太過激動,仗著自己年長便口出狂言,梁兄,梁兄!我先自罰三杯!”
說罷,林棣汩汩汩飲下三杯酒水,麵色微微酡紅。
林鬆寶:“......”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還有你叫他梁兄,我叫他什麼?梁伯?
梁渠:“......”
這個人好會說,還有這輩分怎麼這麼亂?
不知不覺的,梁渠就被林棣拉著進入座位,介指著他身邊十三四歲的男孩;“介紹一下,鄙人長子,林扶雲!扶雲,跟你梁叔問好!”
長子?
梁渠詫異的看了眼身後的林鬆寶,卻看到他點點頭。
哦,庶出嫡出是吧,梁渠總算明白,為什麼作為漁欄主的兒子,林鬆寶要天天在漁欄乾活了。
林扶雲起身行禮:“梁叔好。”
梁渠嘴角抽抽,你小子不會以為叫我梁叔我會覺得高興吧?
“彆叫我梁兄了,我年紀不大。”
“那我鬥膽稱呼一句,賢侄?”
梁渠沉默半晌:“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那怎麼能行,太失禮了。”
“那就梁公子。”
“好吧。”林棣有些失落,轉頭就讓行菜上菜,同時拍拍手,刹那間一股香風襲來。
三位穿著華裳的女子走了進來,梁渠瞪大眼,隻見她們彎腰施禮,便兩人彈曲,一人起舞。
好好好,你給我玩這個是吧。
“梁公子放心,我們隻賞舞。”
林棣笑道,早在來之前他就打聽清楚了,知道梁渠臉皮薄,連相親都不好意思,冒然來點刺激的,反倒容易惹事,所以隻來雅的。
梁渠麵色微紅,手握空心拳,咳嗽一聲:“也好也好。”
接下來便是推杯換盞,隻不過梁渠沒喝酒,隻喝茶,菜倒是吃了一盤又一盤。
浪雲樓味道的確不錯,菜裡麵居然還有辣椒,梁渠之前從來沒見過這玩意,還以為大順沒有呢,現在看來是自己太窮了,所以見不到。
“這是去年西軍西征帶回來的香料,今年才流行起來培育的,色澤鮮紅,味道辛辣,吃之淋漓大汗,卻有一種彆樣的舒暢感,不知梁公子吃不吃得慣。”
“吃得慣吃得慣。”梁渠大口塞肉。
“那我漁欄的事,不知道梁公子能否照拂一二,到時每年漁欄的二成收入我都雙手奉上。”林棣斟滿茶水,滿麵桃花,“當然,不管成不成,答應您的烏篷船都會還給梁公子,畢竟是物歸原主。”
“當然不能。”
“哈哈哈,是嗎,那就太好......嗯?”林棣笑到一半發現不對,尬在原地,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一遍,“梁公子剛剛是說......”
“我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