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泛舟湖上,一溜煙跑入大澤深處,待周遭無人,下杆垂釣,靜靜等候。
江潮湧動,舫舟懸於一點,紋絲不動。
約莫一刻鐘。
遠方波浪破碎,蕩漾出不同濤濤江潮連綿的異樣水紋。
赤鱗攜三妖前來,一眼望見梁渠身上點綴的新官服。
靈鹿踏水,白浪湧動,似有濤濤江潮囚於衣中,延綿不絕,卻非都水郎的錦魚祥雲服。
“靈鹿踏浪……升官了?”
“升官?”左側黃鱗大蛇聞言詫異,“不會是因為殺了碧虺吧?”
“……”
眾蛇沉默。
常年居於水下,對人族了解不多,但升官要功勞,是普適的,且年齡越小,要立的功勞越大。
四月到六月,中間沒隔多久,沒聽義興鎮漁民說過,梁渠有立什麼大功。
再算算時日……
藍虺大怒:“這是什麼意思?殺雞儆猴?耀武揚威?”
“藍虺!又急!”
赤鱗猛瞪一眼藍虺,實在到了忍耐極限。
經受網大人煉體、淬體,成功後固然實力大增,猶如渾身穿甲。
中間的痛、癢,卻如螞蟻噬心,絕非常蛇能忍受,加上藍虺本就脾性暴躁,太容易衝動。
思來想去。
赤鱗淡淡道:“藍虺,去放風!”
“我?”藍虺豎瞳收縮,“放風?和蛇怪?”
“要我說第二遍麼?”
赤鱗此刻支開,無疑讓藍虺失去了同梁渠談判,賺得白猿蹤跡功勞的機會!
然黃鱗,橙鱗拱衛赤鱗左右,默默注視。
藍虺強忍怒火。
“你會後悔的!”
“我才是隊長!”
“哼!”
藍虺脾性再大,亦知曉蛟龍欽點分量,更打不過三蛇聯手,冷哼一聲,甩身離去,阻止周遭船、人經過。
耳畔終於清靜。
舒坦~
赤鱗渾身鱗片鬆張,體會到了久違的祥和,望向黃鱗,橙鱗。
“藍虺太蠢,你們不必理會。人族常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對方知曉自己同蛇族結仇,仍敢單獨前來,必然猜到個中緣由。
但他依舊來了,定是有出賣之念,現今身穿官服,無非想賣個好價,多賺好處,賄賂精怪和賄賂大妖,可不是一個代價。”
“赤大人說的是。”
黃鱗,橙鱗恍然,心中湧起無限敬畏。
二蛇同赤鱗兩月相處,已然為其智慧深深折服。
無愧乎能當隊長。
哪怕此行寸功未立,赤鱗今後於龍宮有自己的一所偏殿也僅是時間問題。
不過多半是能成的。
從香邑縣來到平陽府,再到河神祭獻禮,一切儘在赤鱗計劃之中,無有差池!
想到蛟龍為抓住白猿,先召集妖王,後又派遣手下無數的重視。
而到頭來,這潑天的大功終究是掉到了自己頭上,兩蛇忍不住地激動。
“走吧。”
停滯的怪異水紋繼續靠攏,劃出綿長水線。
群蛇環繞,危機四伏。
梁渠頗有單刀赴會之感,臂甲黑片聳動,遞出小令,偷偷捏住。
雙方距離拉到半裡內。
赤鱗,黃鱗,橙鱗破開水麵,水流衝刷鱗片,彙成白沫。
掃視一圈。
每一條蛇妖體型全不比墨綠大蛇差。
赤色,黃色兩條猶有勝之,倒是祭祀上的那條藍色大蛇消失不見。
再者……
鐵頭魚多有異化軀體,手持武器,修行武技,蛇族少見,全保持原始模樣。
“體型特性麼?”
梁渠猜測。
同等大境界,墨綠大蛇有三百餘米,鱘魚妖,鐵頭魚大多六十餘米。
異化成人形,後者無疑要比前者省力太多,前者幾乎要回爐重鑄。
思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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