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連綿起伏的沙丘間停著一支騎隊,人數不少,正是顧思年他們那夥人。

騎軍出城之後先是轉向繞道,繞過了燕軍大營。

之後顧思年就帶著手下按既定路線搜尋,可始終沒有發現燕軍的行蹤。

這不,找累了大家就停下來歇會兒。

兄弟們輕手輕腳的給戰馬喂著草料,無比嗬護。

在關外作戰,戰馬有時候比人還重要,得優先保證它們的體力。

從戰馬送到顧思年手裡到現在也就兩三天,短短幾天時間不足以讓兄弟們掌握什麼騎軍的陣型打法,但怎麼照顧戰馬、怎麼在馬背上揮刀他們還是能學會的。

鐵匠抓著一根枯樹枝扒拉著地麵上的黃沙,興致缺缺的嘟囔道:

“不對啊,咱們沿著這條路找了一天一夜,一根燕軍毛都沒看見,是不是情報有誤?”

顧思年同樣愁眉不展:

“是不對勁,若是情報沒錯的話燕軍應該已經到這片區域了,怎麼還沒出現?

要麼他們就是走了褚都尉那條路,與我們錯開了。”

燕軍兩條運水的路線幾乎是並行的,兩條路之間僅僅隔著二十裡,騎軍一個奔襲很快就到。

所以彆看涼軍是兵分兩路,實際上褚北瞻與顧思年隔得並不遠。

“那也不應該啊。”

鐵匠拖著腮幫子道:

“一個時辰前褚都尉那兒剛傳來過消息,他們那邊同樣一無所獲。

這麼下去可不行啊,咱們隻帶了六天的糧,算上返程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若是明晚再找不到就隻能撤回去。”

鐵匠有些氣餒,興致勃勃的出城準備打一場漂亮仗,他可不想無功而返。

“再等等吧。”

顧思年掃了一眼遠處的黃沙大地道:

“曾大哥帶人外出還未歸,說不定就有消息呢~”

顧思年他們這幫人留在這休息,曾淩川則帶了一些老兵往更深處搜尋。

“噠噠~”

“噠噠噠~”

眾人等啊等,終於遠處響起了馬蹄聲,曾淩川帶著幾名騎兵一溜煙的疾馳而來。

“大哥,找到了!”

翻身下馬的曾淩川都還沒站穩就喜氣洋洋的說道:

“找到燕軍了!”

“在哪!”

顧思年目光一亮。

“再往北十裡地就到了!媽的,來得這麼慢,讓我一頓好找!”

曾淩川看樣子累得不輕,氣喘籲籲,順手往喉嚨裡灌了一大口水,腦門上全是汗。

“害,原來就差十裡。”

鐵匠頓時樂了起來:

“那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和他們撞見。

大哥,動手吧,咱還等什麼!”

“彆急啊。”

顧思年還是很謹慎的問道:

“詳細說說,輜重隊有多少人,護送軍卒有多少?”

“差不多二三十糧馬車吧,馬車上確實裝著不少水桶。

不過護送的燕軍很少,隻有十幾號騎兵外加一些車夫。”

“隻有這麼點人?”

顧思年的眉頭皺了一下,燕軍也太大意了吧,這麼點兵力遇到襲擊,毫無還手之力啊。

“估摸著是燕軍自大,覺得這是腹地就沒事了吧。”

鐵匠不以為意道:

“人少好啊,我們一個突擊就能打垮他們!

大哥,乾不乾?”

“乾吧!”

曾淩川摩拳擦掌道:

“早點打完早回城!”

兩人都有些迫不及待,催促著顧思年出兵。

顧思年略微琢磨一下之後拍板道:

“打就打!

現在是黃昏,讓兄弟們立刻出發,老曾帶路,大家悄悄前進,後半夜正好能撞見他們!”

“諾!”

……

盛夏的黑夜空氣沉悶,隻有些許微風在緩緩吹拂。

關外的夜晚還是有點涼氣的,偶爾會有後腦勺發涼的感覺。

顧思年等人苦苦搜尋了一天一夜的燕軍輜重隊,此刻就停在一片沙丘坡下。

數十駕馬車三三兩兩地停在附近,馬夫們或坐或躺的靠在馬車邊,原地休息。

燕軍選的臨時營地還算隱蔽,東側是微微隆起的沙丘,西側是一片枯樹林,視野並不算寬闊。

“窸窸窣窣~”

幾道黑影就在一片寂靜中緩緩靠近了營地,匍匐在地的身姿蹭著黃沙,沙粒滋滋作響,猶如暗夜幽靈。

顧思年眯著眼看了一圈才低聲道:

“老曾你說的沒錯,燕軍還真隻有十幾號人護衛。”

駐地裡點著幾團篝火,火苗刺啦作響,十幾號燕兵圍坐在周圍,除了四五個守夜的,其他人都已經進入夢鄉。

那幾個守夜的也不認真,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有的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防衛鬆懈!

曾淩川冷聲道:

“燕軍實在是太囂張了,一點也沒把咱們放在眼裡。

區區十幾號士卒外加一點車夫,收拾起來還不是輕輕鬆鬆?”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顧思年指了指那些馬車道:

“車上的那些木桶應該裝的是水,但這些水我不多啊,不夠燕軍幾天喝的。”

“這倒是。”

曾淩川猶猶豫豫的說道:

“有沒有可能他們運水的不止這一隊,後麵還有?”

“這倒是有可能~”

顧思年嘀咕道:

“燕軍也是奇怪,一點點運不是白費人力物力嗎。

瞎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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