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府,準確的說應該叫琅州衛的前線指揮所,整個琅州邊防大大小小的軍令基本上都是從這裡發出去的。

屋內人影不多,正好雙手之數。

一位總兵一位副總兵,三位指揮僉事,還有駐紮在崇北關的五營參將。

顧思年是新麵孔,自覺地坐在了靠角落的位置。

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彆的會議,不少人都多看了他兩眼。

這些天軍中對這位新任參將極為好奇,年紀輕輕的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官至正六品?還重傷了花兒布托。

不過他上任也沒人敢有異議,畢竟遊峰的話放出來了,誰有疑問就提著花兒布托的腦袋來。

挨著苗仁楓身後坐的兩位就是苗家嫡係:

苗字營主將苗磊、安河營主將耿宇。

這兩營的來頭可不小。

苗家乃是琅州本地的將門之家,樹大根深,與文官一脈也是交情深厚,家族男丁子弟從軍入伍者數不勝數。

苗磊乃是苗仁楓的堂弟,二人年紀相仿,苗字營滿營一千五百人,幾乎有三分之一人姓苗,正兒八經的嫡係親軍。

安河營主將耿宇,是苗仁楓他爹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四五十歲的樣子,安河縣是地名,也是苗家的祖宅所在。

用地名為營名,無疑也是在告訴所有人這一個安河營同樣是苗家嫡係。

董壽身後那位自然是壽字營的主將了,韋風成。

這家夥乃是董壽的把兄弟,董壽從壽字營主將升任指揮僉事後,壽字營理所當然由他接管。

最後一位王子華,華字營主將,三十來歲,屬於沒什麼背景的那種,也是顧思年進屋時唯一投來笑容的人。

屋中這十個人加在一起跺跺腳,整個琅州邊關都要天翻地覆。

顧思年有些唏噓,從離開鳳川縣到現在不過小半年,自己已經攀爬到這樣的位子上。

苗仁楓率先發問道:

“總兵大人,不知急著召見卑職等所為何事,燕軍要進犯了?”

“如是燕軍來犯,末將願意領兵出擊。”

董壽冷聲道:

“燕軍宵小,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到底是武將出身,董壽一身武人風氣。

“非也。”

遊峰微微搖頭:

“盛夏未過,酷暑難耐,燕軍一時半會兒不會大規模進攻的。

此次召集大家前來是為了修補甕城。”

“修補甕城?”

眾人有些錯愕。

甕城,就是修建在城門外圍的小型城郭,乃是城門的屏障,大型關隘一般都會修建這樣的甕城加強防禦。

在崇北關的北麵就有這樣一座甕城,隻不過缺乏修繕已經倒了一麵牆。

此次大軍入駐崇北關後一直沒有重新修補,怎麼今天想起來修了?

遊峰知道大家在想什麼,解釋道:

“之前我們以為燕軍還會和以前一樣,小打小鬨,搶點東西就走,再加上民夫人力不足,甕城我們就沒管。

但這次右屯城失守給咱們提了個醒,燕軍是鐵了心想在我琅州方向撕開一個口子來。

朝廷也下了旨意,琅州邊關決不能有失,否則咱們都得掉腦袋!

所以修繕甕城,整軍備戰,勢在必行了。”

合著是朝廷給壓力了,大家心領神會,這可馬虎不得。

遊峰在地圖上輕輕一點道:

“甕城隻有東側那麵牆塌了一大半,修好東麵就能用。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入秋,這段時間就是咱們的機會。

城中如今民夫人力充足,糧草也夠,看看能不能在入秋之前修好城牆。

不知道哪位將軍願意承擔此任?”

遊峰環視一圈,大廳內寂靜無聲。

說是隻有一麵牆,可修繕城牆需要大石塊,得從十幾裡外的山裡運。

這來回倒騰一圈,一個月怎麼看都不夠,明顯是個苦差事。

誰願意接手?

瞧眾人都不說話,遊峰有些不悅,看向排頭的三人道:

“三位僉事,你們沒什麼要說的嗎?”

看來總兵是想把擔子壓給三位高官了。

苗仁楓眼珠子咕嚕一轉:

“大人,咳咳,非是屬下等不願出力,實在是忙得抽不開身。

我與董將軍身上皆有軍務,整日忙得腳不離地,若是再擔下修繕甕城的任務,萬一出了紕漏,咱們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聽到這,人群中的何先儒眉頭微皺,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倒是有幾分道理。”

遊峰若有所思地反問道:

“那依你之見,誰可當此重任?”

苗仁楓輕聲道:

“何僉事何大人近日似乎頗有空閒,再加上何大人是文吏出身,調集民夫修補城牆這種事想來比咱們更為拿手。

正所謂物儘其用、人儘其才嘛,這種差事咱們哪敢跟何大人爭?”

“唔,有道理。”

遊峰看向了何先儒:

“何大人怎麼說?”

何先儒隨即躬身道:

“大人之命,卑職豈有異議?

修繕甕城乃是大事,下官願意為大人一解憂愁!”

彆看何先儒半個不字都沒說,心裡早就對苗仁楓罵開了花,這明顯就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好,哈哈!”

遊峰頓時開心了:

“何大人果然忠心,這差事就交給你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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