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琅州沒幾天,一紙調令就送到了城內。

琅州衛副總兵何先儒調任雍州彆駕,即日起程。

雍州,就是緊鄰北荒之地的那一州,位於琅州的西北方,同樣屬於邊軍六鎮之一。

略顯古樸、淡雅的書房內何先儒親自給顧思年斟了一杯茶,說起來二人已經是平級,但顧思年對何先儒的態度始終十分客氣,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引路人啊~

顧思年笑嗬嗬的接過茶杯:

“何大人,恭喜恭喜啊,折騰了這麼久,您總算是調任文官序列了。

雍州比琅州大得多,一州彆駕的位置雖與副總兵平階,但怎麼看您都算升官了。”

整個琅州衛誰不知道何先儒誌不在軍伍,調任文官是遲早的事,這次琅州衛大勝他也算是有點功勞,借勢就給調走了。

顧思年從鳳字營起家,當初右屯城一戰何先儒傾囊相助,心裡一直惦記著他的恩情。

“說起來也是沾了你大勝的光啊。”

何先儒微笑道:

“你給咱琅州衛掙了臉麵,我活動起來也方便多了。

實不相瞞,我現在調任的雖是彆駕一職,但雍州刺史年事已高,乾不了幾年就要退了。

對我而言算是個機會吧~”

“原來還有這般隱情。”

顧思年打趣道:

“那我這不得提前拜見雍州刺史!”

“得了得了,你小子就彆貧了。”

何先儒哭笑不得,然後走到門口觀望了兩眼,輕輕掩上房門。

顧思年一陣好奇,他這樣子好像要說啥秘密。

何先儒輕聲道:

“再告訴你一件事,我走之後,副總兵的位置會由董壽接替,新任的宇字營參將耿宇會升任指揮僉事。”

顧思年目光微變,這麼大的事,遊峰竟然沒找他這位副總兵商量商量。

“不開心了吧~”

何先儒早猜到他會是這樣的表情,往椅背上微微靠了靠:

“最近軍中的物資調撥都在微微向鋒刃營、壽字營、宇字營傾斜,你應該也注意到了。

以往董壽算不得遊大人的親信,如今這麼一提拔,自然變成他的人了。耿宇沒了苗家做靠山,無依無靠,現在嘛更是對遊大人言聽計從。

這一連串的舉動為了什麼,你是聰明人肯定猜得出來。”

顧思年麵無表情的說道:

“打壓我罷了。”

“用打壓二字有點言重了。”

何先儒搖了搖頭:

“你顧副總兵如今手握四營嫡係,六七千驍勇善戰之卒,遊總兵想打壓你太難了。

隻能說想製衡,不能再讓你一人坐大。

我知道以前遊總兵對你是青睞有加,但時移世易,你顧思年竄得太快,他不忌憚都不行了。

再讓你打幾場勝仗,琅州衛總兵的位置他還坐得住嗎?

話雖然難聽了些,但事實如此啊~”

何先儒是文人,心思要比許多武將都細膩,遊峰對顧思年態度的變化他很早之前就看出來了。

平心而論,他也就是不留在軍伍之中,否則連他都得忌憚顧思年。

顧思年平靜的說道:

“也不是我顧思年非要出頭、非要爭先,隻能怪那些人自己不濟事,一場勝仗都打不了。”

“你啊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何先儒語重心長的說道:

“若我一直在琅州衛,我還能在你二人之間和稀泥,現在不行了啊。

你是聰明人,多的話我不說,叮囑你一句儘量彆與遊總兵鬨矛盾,撕破臉對誰都不好。

沙場之上使絆子,那可是屍橫遍野。

多加小心!”

“放心,我心裡有數!”

顧思年微笑起身,躬身抱拳:

“那就預祝何大人,平步青雲!”

……

幽香四溢的女子閨房內擺下了一張酒桌,美味佳肴擺得滿滿當當。

飯桌邊隻坐了五個人,顧思年、褚北瞻、第五南山、蘇晏清,外加一個東道主柳塵煙。

房中還擺著兩盆暖爐,即使是大冬天的也讓人覺得渾身暖意。

輕紗在身,笑語頻頻的柳塵煙率先端起了酒杯:

“今日我安春閣也算是蓬蓽生輝,有實權高官有詩詞才子,還都是俊俏郎君,這要是傳出去以後誰還敢來我安春閣鬨事?

彆的話小女子我也不會說,先敬諸位一杯,敬我琅州大勝燕軍!”

“哎呦,柳姑娘這哪是不會說話啊,簡直太會說話了。”

顧思年率先端起了酒杯:

“那咱們就敬邊軍大捷!”

“乾!”

眾人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

顧思年打開了話匣子:

“蘇公子是老相識了,就不必介紹了,劉姑娘,這位姓褚名北瞻,現任琅州衛指揮僉事,你該當有所耳聞才是。”

“嗬嗬~”

“褚將軍的大名我如何不知?”

柳塵煙輕笑道:

“褚將軍原先是昌字營都尉,後與顧將軍一起組建鳳字營,戰功赫赫。

望北營如今也是琅州衛主力之一,那一句大丈夫豈可怯弱苟活、邊軍郎自當望北而死即使是我一名女子聽來也是熱血沸騰。

琅州衛有褚將軍這等人物,是邊軍之幸,百姓之幸啊!”

“過獎了。”

褚北瞻微微詫異,這家夥倒是對自己的來曆十分清楚。

“還有這位。”

顧思年指了指一身青衣素袍的第五南山:

“第五南山,在下的幕僚。”

第五南山微笑著說道:

“我可比不上這三位有官有權,在下白身一個,能進大名鼎鼎的安春閣那可是柳姑娘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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