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初清晨,當顧思年推開房門的時候那位雍州衛指揮僉事正像往常一樣站在院子裡舉著樹樁,這家夥好像精力異常充沛。
看到顧思年出現他立馬報以笑容:
“顧總兵,還不回琅州?”
“快了,明天就走。”
顧思年笑道:
“你呢?彙報軍務應該也結束了吧?”
雍州那兒的情況顧思年也在兵部了解了一些,這一年來琅州麵臨燕軍重兵壓境,他們那兒也有小股燕軍出沒,大小打了幾仗。
“嗯,結束了,和你一樣明天就走。
這京城待得太不舒服了,我還是喜歡關外黃沙。
武人到底是武人啊,哈哈哈!”
顧思年瞄了晨風一眼,似是隨意地說道:
“怎麼覺得將軍臉色有點差,眼睛裡全是血絲,昨晚沒睡好?”
晨風臉色一僵,隨即裝作若無其事地揉了揉眼眶:
“還好吧,可能是往來奔波的有些累了。”
昨夜他在平陵王府一直折騰到淩晨,臉色能好就怪了。
“原來如此。”
顧思年淡淡一笑:
“還是該好好歇著啊,明天還要趕路。”
“沒事,邊軍之人睡了上頓沒下頓的,習慣了。”
“駕!”
“噠噠噠~”
兩人正聊著,突然有一隊衙役策馬而來,急停在了驛站門口,大踏步就往裡闖,麵色不善地四處掃視。
不算寬敞的驛站內就隻有顧思年與晨風,以及二人的隨從,雙方大眼瞪小眼,場麵有些古怪。
負責看護驛站的小吏趕忙迎了上去: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為首的都頭冷聲道:
“昨夜有人夜入反賊平陵王府邸,暗中祭奠,實在是罪大惡極!
官府有令,需要儘快找出逆賊,夜間有老百姓看見了那個反賊,似乎是朝這個方向來了,我等特來搜查!”
聽到這話,晨風的臉色微微一邊,整張連都冷了下來。
“大人說笑了不是。”
小吏滿臉賠笑:
“這裡可是官府驛站,哪會有膽大包天的反賊往這裡鑽?
您瞅瞅,這裡住的可都是邊軍將領。”
“彆管什麼武將不武將的,與反賊有牽連就是罪該萬死。
本頭奉命而來,自然該好生搜查一番。我們在現場發現了賊人的腳印,隻要挨個用鞋子一對便知!”
小吏見這個衙役無動於衷,隻好將求助似的目光看向了顧思年與晨風二人。
這兩位可都是實權武將,貿然搜查他們的住處實在是不合適,但不搜的話這衙役又不依不饒,他一個連官階都沒有的小吏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
做不了主啊。
衙役也看出來此二人身份不凡,恭恭敬敬地抱拳道:
“大人,卑職隻是奉命辦事,還望行個方便,簡單的搜查一下便好,不要為難小人。”
這衙役也是大膽,還真想搜顧思年與晨風的住處。
沒辦法,附近這一圈他們都搜過了,最後才來得驛站,要是不好好搜一邊回去沒法交差。
“放肆!”
晨風冷喝道:
“本將乃是朝廷親封的武官,怎會與反賊有牽連!
搜我的住處,讓你們京兆尹府的大人來!”
晨風怎能將他們放進去呢?他昨晚穿的那雙靴子就丟在房門邊上,這些衙役一進去就會看見。
衙役壯著膽子,再度說道:
“將軍,實在不是小人們要冒犯,可若是不讓我們進,到時候就怕該是皇城的禁軍來了。
反賊之事,可是陛下最在乎的~”
這家夥還挺聰明,愣是搬出了皇帝來壓晨風,估摸著是上頭給他下了嚴令,找不到反賊他自己就得倒黴。
“你!敢跟本將軍頂嘴!”
見衙役執意要入,晨風滿心焦急,可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激烈,不然越讓人懷疑。
“哎。”
顧思年一把拽住了晨風的手臂笑道:
“晨將軍消消氣,就讓這些衙役搜一下吧,不然咱們可就平白無故被扣上個逆賊同黨的帽子了。
他們也是聽差辦事,沒事。
行了,你們進去搜吧!”
“多謝將軍!”
衙役心中長鬆了一口氣,十幾人分散開來鑽進了周圍的一排廂房,仔仔細細的核對查找有沒有相匹配的長靴。
晨風滿臉焦急,但又不好跟顧思年講其中隱情,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衙役衝進自己的房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群衙役啥都沒搜到,老老實實的出來了,領頭的極為諂媚的說道:
“幾位將軍多有冒犯,對不住對不住,畢竟是公事不敢馬虎。”
“嗯,理解。”
顧思年隨意的揮了揮手:
“走吧,還愣著乾什麼?”
“諾!”
“大人告辭!”
衙役們嘩啦啦的就退出了府邸,唯有晨風滿臉愕然,自己那雙靴子他們沒看見?
不可能啊,就放在房門口,除非這些人都是瞎子。
心中躊躇的晨風趕忙衝進了自己的屋子,沒一會兒又滿臉慌亂的走了出來。
顧思年微微一笑:
“怎麼,在找你的靴子?”
“嗯。”
晨風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猛然回過神來:
“你,你怎麼知道?”
“已經被我丟了,還是邊軍武將呢,辦個事這麼不小心?”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