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當當當!”

“噗嗤噗嗤~”

第四天了,漫天的嘶吼聲依舊回蕩在風蝕穀的上空,冬日的寒風吹來的不是冷意,而是血腥味。

彎刀入體是一種沉悶的聲響,鮮血飛濺是一種刺眼的猩紅,這片戰場已然成了人間地獄,血肉模糊的屍體隨處可見,讓人滿心悲痛。

鳳字營、晨字營、遊弩手加在一起也就三千出頭,現在戰死的士卒起碼有上千之數,全軍帶傷。

其實這一戰打得有些超乎燕軍的預料了,本以為吃掉三千鳳字營是手拿把掐的輕鬆事,可圍攻多日,燕軍的死傷遠比鳳字營要多,那些來自草原的步卒們在衝鋒時甚至會露出一種畏懼的目光。

打怕了,死怕了。

哪怕被多人圍攻,砍翻在地,這些涼軍士卒也會在臨死前揮出最後一刀;哪怕彎刀砍出了缺口,他們用拳頭、用牙齒,也要拚儘最後一絲力氣……

所有燕卒的腦海中都有這樣一個疑問:

這群家夥還是人嗎?

申屠景炎麵色冷漠,他的身前跪著整整一千精銳,身強體壯、目光堅毅,他們全都卸去了甲胄,赤裸上半身,在瑟瑟寒風中渾然感受不到冷意。

領頭的不是彆人,正是那位名震雍州多年的殘忍將軍:

烏蘭和木。

這一千人即將對風蝕穀發起一輪總攻,沒有戰馬,所有人徒步參戰,因為密密麻麻的死屍已經讓這片盆地沒有了戰馬下腳的地方,隻能步戰。

“烏蘭將軍~”

“末將在!”

申屠景炎微微低頭:

“多的話本殿就不說了,隻有一句:

殺了顧思年,我保你官升一階,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本殿會傾力相助!”

“謝殿下!”

烏蘭何木雙膝跪地,重重磕頭:

“末將必效死命!”

“去吧!”

“諾!”

烏蘭和木率先起身,獰笑著握緊大刀:

“大燕的兒郎們,為殿下效命的時候到了!”

“隨我殺敵!”

“殺!”

一千人死士怒吼著衝了出去,四麵八方還有三千士卒同時湧向了鳳字營,包圍風蝕穀以來最慘烈的一戰瞬間拉開帷幕。

申屠景炎看著前衝的死士精銳,冷聲道:

“我就不信這還殺不了顧思年?”

百裡曦目光閃爍,喃喃道:

“不算是死是活,他們配得上邊軍二字。”

哪怕是敵人,也值得尊敬。

一排排燕軍步卒越過早已破碎的石牆,與涼軍展開了近身肉搏,一柄柄彎刀飛舞,數不清的屍體倒在血泊之中。

鳳字營所有能動彈的士卒都拎著刀上了戰場,目光中帶著無比的決然,打到這種時候,生死早已被他們拋到了腦後。

“當當當!”

“噗嗤噗嗤~”

“啊啊~”

顧思年,蕭川、晨風、秦熙、林易槐、文沐……

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竭,揮刀的手越發無力,腳步踉蹌。但他們沒有放棄,依舊奮戰在燕軍的重重包圍之中,幾乎每個人都麵臨著兩三名燕軍的圍攻,死亡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晨風與晨字營的副將耿逸一左一右,並肩作戰,兩人背靠背迎敵,燕軍好像知道他們兩身份不簡單,愣是不斷朝這裡衝。

“當當當!”

“噗嗤!”

左臂早已帶傷的耿逸麵對三名燕卒的圍攻反手殺了一人,但自己的腳步也是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晨風目光一變,隔著幾步喝道:

“耿叔,撐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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