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您說這話可有證據?”

顧思年眉頭緊凝:“襲擊刑部車駕乃是大罪,若無實證,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

“唉,若是有實證我也就不跟顧將軍您在這叨叨了,直接去抓人不就行了?”

蔡象樞苦笑一聲:

“這隻是我的猜測。

但是吧,一來我覺得陶玉鼎一個戶部侍郎,哪兒來的本事培養出那麼一幫身手高強的家丁護衛?二來是就算要殺人滅口,他不該派人傾力一擊嗎?為何就派出區區十幾人?三來我去大理寺那邊打聽過了,這陣子陶玉鼎被軟禁在府中,並沒有任何人出入陶府,那他的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

還有,我刑部車隊露宿客棧是沙大人臨時起意,一開始並不在我的計劃之中,他們為何能剛剛好埋伏在客棧之外?就像是早就知道我們會走這條路一樣。

這一個個疑點讓我憂心不已啊,總覺得這幕後還有古怪。

黑衣人唯一一個活口最後也被殺了,讓我根本沒法繼續往下查這個案子,唉~”

蔡象樞連連歎氣,這家夥乾的是刑部差事,凡事都想弄個刨根問底,現在黑衣人的疑點讓他如鯁在喉,哪哪都不舒服。

顧思年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才輕聲道:

“蔡大人也不要想太多了,這些疑點都是推測,算不得數,假如陶玉鼎平日裡藏得太深,看不出來呢?

還有這些黑衣人,或許是從尋陽縣的時候就跟著你們,一直等到露宿客棧才找到了動手的機會。”

“將軍這麼說倒也有理。”

顧思年的解釋讓蔡象樞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狠狠的甩了甩腦袋:

“算了,暫時不想這事了,再怎麼說這個陶玉鼎也是罪有應得,你都不知道尋陽縣的百姓們被陶家迫害成什麼樣子,流落街頭、乞討為生。

這些混賬!”

顧思年笑了笑:

“所以大人這位清吏司執事以後肩上的擔子可就重了啊,為民伸冤,為百姓做主就靠您了。”

“放心吧將軍,誰若是犯了罪,我蔡某見一個抓一個!”

蔡象樞起身而立,一拱手:

“告辭!”

“大人慢走!”

蔡象樞的身影緩緩離去,顧思年臉上的笑容卻逐漸轉圜為一種陰霾,冷喝道:

“小六子!”

“在!”

“去一趟夢回閣,讓他們查查黑衣人襲擊刑部一事到底有沒有隱情!”

“諾!”

……

七八天後,夢回閣的一封密信送到了平北將軍府。

顧思年滿臉陰沉的坐在椅子上,第五南山握著那封信細細端詳,目光微震:

“真想不到啊,那些黑衣人竟然是刑部侍郎沙義派出去的!”

經安涼閣那邊的密探安插,刑部左侍郎沙義攜聖命出京,並沒有第一時間趕赴尋陽縣,而是出城之後拐了個彎,去了一座不起眼的小鎮子。

然後夢回閣拿著那些黑衣人的畫像去鎮上暗暗查訪,發現沙義抵達小鎮的前一天這些黑衣人也到了這,有百姓看見沙義似乎與這些人暗中見了麵。

再加上刑部車隊露宿客棧又是沙義臨時起意,黑衣人剛好埋伏在這,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些細微的線索足以證明黑衣人就算不是沙義指使的,也絕對與他關係匪淺,與陶玉鼎則是半點關係也沒有。一樁大罪扣在陶玉鼎的頭上屬實有些冤枉。

“怕不是沙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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