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坐落在京城西麵,距離皇宮的位置不近不遠。

四周街道寬闊,民居稀少,在喧鬨的京城中尤顯安靜。

據說這片宅院乃是先帝所賜,四周不管是民宅還是商鋪,地契全都是司馬家的。

三朝老臣,格外顯貴。

司馬一家雖然是文官,但陛下特批可招募甲士五百,保衛太傅府的安全,聖恩殊榮。

府門巍峨、青石為底、高達數丈,兩側鑲嵌著金邊銅釘,門楣上懸掛著禦賜的匾額,上書鎏金三字:

“太傅府”

步入府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寬敞的前庭,大小道路皆由青石板鋪就而成,兩旁種著各種綠植,鬱鬱蔥蔥。

各式各樣的珍奇花卉錯落有致、花香襲人,假山池沼、小橋流水應有儘有,走進這座府邸就像是漫步於畫卷之中,人間美好映入眼簾。

書房、花園、戲台、樓閣,府邸占地之廣超乎想象,尋常人進來一定會迷路。

最讓人震撼的莫過於司馬家硬生生在府中挖出了一片人工湖泊,天晴時波光粼粼、蔚為壯觀;若是小雨淅淅瀝瀝拍打湖麵,那更是彆有一番風味。

一條小路從岸邊直通湖心,那兒有一座湖心亭,乃是供人休息的地方。

府中有各種古樸陳設,屏風、幾案、瓷器都透露著歲月的滄桑,這是一個大家族的底蘊和積澱。

司馬仲騫年事已高,平日裡很少走出府邸的大門,老人最喜歡待的地方之一就是那座湖心亭。

此時此刻老人就躺在太師椅上,眼眸微眯像是在小憩。

微微秋風吹拂,夾雜著清涼的水汽讓人倍感清爽。

盛夏已過、涼秋將至。

司馬羨不緊不慢地穿過湖麵橋梁來到了湖心亭,輕聲道:

“父親,宮裡剛剛傳來消息,說是平北將軍顧思年奉召入宮。”

“他和陛下聊什麼了?”

“暫時不知,當時殿下除了高公公沒有留其他近侍。

不過陛下有旨意,讓顧思年今日去一趟北境,巡視兩衛邊軍。”

“去北境?”

老人的眼眸終於睜開,略加思索一會兒之後喃喃道:

“咱們這位陛下,終究是有些心動了啊~”

司馬羨眉頭微皺:

“父親的意思是,陛下真有收複北荒之心?”

“你還看不出來嗎?”

司馬仲騫靠在太師椅上慢慢晃悠著:

“年初國子監千人聯名上書,提議收複北荒,雖然被陛下拒絕,但卻升任楊奇為國子監祭酒,這相當於是認可了國子監的做法。

去年各地都有災情,但今年卻是個好年景,風調雨順。

陛下已經讓戶部在籌措銀兩,充實國庫,兵部那邊也在修繕甲胄、囤積戰馬。

這些事情聯合起來看絕不是巧合,更像是一種準備。

開不開戰不一定,但至少陛下有些意動!”

彆看老人足不出戶,可朝中大事小事全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司馬羨皺眉道:

“陛下就看不出來北燕的強大嗎?

開戰若是打輸了,燕人馬蹄南下,中原烽火連天,受苦受難的不還是老百姓?”

“咱們陛下自幼便有宏圖大誌,可不是尋常的庸碌皇帝。”

司馬仲騫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看著陛下長大,知道他想要當一個開疆拓土的好君王。

於我大涼而言,數十年來的國恥就是北荒三州失陷,想要成為一代雄主,北荒是必須邁過去的一道坎。

之所以久久不動,無非是國力不濟、有心無力罷了。

當初平陵王想要收複北荒,陛下為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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