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是步卒的刀劍磕碰、近身肉搏;
城外戰場則是兩軍精騎的來回鑿陣、玩命對撞。
其實仗打到現在這個份上,兩軍早就打亂了,戰馬全都混雜在一起衝殺,毫無陣型可言。
麵對兩倍於己的燕軍,右騎軍硬生生在城門外殺出一條血路,強行護著步卒向外突圍。
血與肉築成的逃生之路,可以說是用將士們的生命在爭取時間。
“殺了他!”
兩名燕騎一左一右地攻向秦熙,吼聲雖然張狂無比,可卻給人一種色厲內荏的感覺。
整整一天的混戰廝殺,右騎軍的戰力已經讓燕軍有些驚懼,這幫人都不怕死的嗎?
“喝!”
秦熙渾然不懼,單手握槍往右側一挑,在撞開燕軍槍杆的同時狠狠捅向了左側。
“噗嗤!”
左側燕騎最先斃命,一槍正中胸口,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燕賊,你找死!”
秦熙凶悍的樣子嚇到了右側那人,忙不迭地拍馬要跑,下一刻被收回來的槍尖就捅穿了他的後背。
“噗嗤~”
“撲通~”
兩騎幾乎是同時墜馬,秦熙的也跟著晃悠了兩下,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
廝殺這麼久,秦熙早已精疲力儘,身中數槍,大腿處包紮傷口的布條汙穢不堪,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
“沒事吧?”
宋巍領著一幫將校策馬而來,這群人的模樣幾乎都差不多,傷痕累累,滿身血跡。
“沒事。”
秦熙隨手擦去臉上的血跡,急聲問道:
“城內的兵馬撤得怎麼樣了?”
“撤出來幾千人了,我已經派兵護著他們先行突圍,文將軍帶著遊弩手在外圍接應。”
“能撤出來多少就撤多少吧。”
秦熙的神情有些落寞,一萬五千步卒,他能救的就隻有這麼多。
“那個,這個。”
宋巍猶豫許久才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成將軍還在城內,說是,說是要帶兵斷後。”
“什麼?”
剛剛有些緩和的秦熙頓時瞳孔一縮:
“怎麼搞的,竟然把成將軍留在城內斷後?趕緊派人去接出來,大軍一起後撤。”
“城門,城門已經關了。”
宋巍的聲音細若遊絲,隨行的那些將校一個個低著頭,甚至不敢去看秦熙的眼神。
就在剛剛,燕軍的新一輪反撲援兵湧到了城門口,兩邊激戰一場,涼軍不敵,燕軍重新奪回了城門。
也就是說現在還留在城內的步卒再無突圍的可能。
“什麼!城門關了?”
秦熙整個人都躁動起來,怒吼道:
“你還愣著乾什麼!再去攻啊!無論如何也要把成將軍救出來!”
“諾!”
幾名將校一抱拳,掉頭就要去帶兵。
明明一個個都身負重任,無力再戰,可聽到軍令還是毫不猶豫,投身戰場。
“都給我站住!”
宋巍紅著眼把這些人叫住了:
“將軍!”
“各營將士鏖戰一天傷亡慘重,累得精疲力儘,哪還有力氣去攻城?
燕軍主力源源不斷的聚集,現在就算把整個右騎軍拚光了都攻不下城門!”
“那又怎麼樣!無非是一死!我邊軍同袍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絕不能丟下任何一個人!”
秦熙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他能不知道救援無望嗎?
他知道。
可他不願意丟下城內的同袍!
寧願一起死。
“死有什用!啊!”
“城外燕騎正在圍殺過來,再不撤右騎軍就沒了!救出來的幾千步卒也得跟著死!
那我們之前救人的意義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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