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家人趕到南陽王府的時候,正好趕上盧玹的喪事。

馮長史做主,將靈堂設在了前院。王府裡到處懸掛著白色燈籠,丫鬟家丁都換了白衣。

梅姨娘的眼睛都哭腫了,滿麵哀戚,站在那兒顫顫巍巍,隨時都會昏倒一般。

盧若華也哭得不成樣子,和梅姨娘依偎在一起。

盧穎也是滿臉悲戚傷心,不過,比起梅姨娘盧若華母女兩個倒是鎮定一些。畢竟是十一歲的少年郎,在這等時候,就該擔起屬於男子的責任來,出麵招呼盧家人。

來奔喪的,是盧玹的幾個堂兄弟,另有些子侄後輩。盧氏家主有更重要的事情,已經奔去京城,為女帝登基一事賀喜了。

這麼一來,盧家人的態度也就很明朗了。盧玹突然急病而死,確實令人扼腕遺憾。不過,盧家人絕沒有追根問底或是質疑盧玹死因的意思。

有盧穎兄妹在,盧家和南陽王府就是牢不可破的姻親。做著平州刺史的盧琮,更是盧家的驕傲。盧玹既然急病而死,可見是命中無福。

盧家人一一在棺木前作揖行禮祭拜,然後紛紛上前安撫盧穎母子三人。暗暗提心吊膽的梅姨娘,暗暗呼出一口氣,在白色袖袍的遮掩下,嘴角悄悄揚了一揚。

盧玹死了,再沒人會隨意打罵她。一雙兒女,以後可以各自讀書,奔向美好前程了。

盧玹的喪事辦得體麵,除了盧家人來奔喪,十四縣的縣令都來了,荊州的薛刺史去了京城,派了家中子侄前來吊唁。另有和南陽王府交好的人家,紛紛派人前來奔喪。

天氣炎熱,停靈七日已是極限。七日後,盧玹的屍首便已入土為安。

此時,喪信也傳到了京城。

內務府趕製出了女帝袍服,送到了昭和殿。薑韶華在陳舍人的伺候下試穿了一回。

一件龍袍,要十數個繡娘忙碌半年才能製成。薑韶華倉促登基,根本沒時間重做一件嶄新的龍袍。身上試穿的這一件,是以太和帝沒穿過的龍袍改製而成。

薑韶華有孕一事,已經是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這件龍袍的腰身處,明顯地格外寬鬆。

薑韶華試穿過後,還算滿意,對陳瑾瑜笑道:“內務府做事還算利索。”

陳瑾瑜低聲笑應:“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全力支持郡主,內務府的人哪裡敢出幺蛾子。”

這就是“拿下”鄭太皇太後的好處了。薑韶華在京城時日尚短,便是要逐漸換上自己人,也需要一長段時間。能不動乾戈,以圓融又徐緩的手段進行,也能少些動蕩。一切以穩為先。

“郡主真要放過鄭家?”陳瑾瑜壓低聲音。

鄭太皇太後耳目眾多,便是這昭和殿裡,也有太皇太後的眼線。所以,薑韶華說話行事都格外謹慎。此時隻有她們兩人在寢室內,就這都要壓低聲量,以防隔牆有耳。

薑韶華目光微閃,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暫且放過鄭家。不過,如果鄭宸不甘潛藏,蹦躂出來,到時候就怪不得我了。”

陳瑾瑜一愣,旋即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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