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本序 - 4(1 / 1)

7月4日,恰好那一天是獨立日,美國的國慶,他住進了自己蓋起來的湖邊的木屋。在這木屋裡,這湖濱的山林裡,觀察著,傾聽著,感受著,沉思著,並且夢想著,他獨立地生活了兩年又多一點時間。他記錄了他的觀察體會,他分析研究了他從自然界裡得來的音訊、閱曆和經驗。決不能把他的獨居湖畔看作是什麼隱士生涯。他是有目的地探索人生,批判人生,振奮人生,闡述人生的更高規律。並不是消極的,他是積極的。並不是逃避人生,他是走向人生,並且就在這中間,他也曾用他自己的獨特方式,投身於當時的政治鬥爭。那發生於一個晚上,當他進城去到一個鞋匠家中,要補一雙鞋,忽然被捕,並被監禁在康城監獄中。原因是他拒絕交付人頭稅。他之拒付此種稅款已經有六年之久。他在獄中住了一夜,毫不在意。第二天,因有人給他付清了人頭稅,就被釋放,出來之後,他還是去到鞋匠家裡,等補好了他的鞋,然後穿上它,又和一群朋友跑到幾裡外的一座高山上,漫遊在那兒的什麼州政府也看不到的越桔叢中—&mdash九-九-藏-書-網;這便是他的有名的入獄事件。在1849年出版的《美學》雜誌第一期上,他發表了一篇論文,用的題目是《對市政府的抵抗》。在1866年(他去世已四年)出版的《一個在加拿大的美國人,及其反對奴隸製和改革的論文集》收入這篇文章時,題目改為《論公民的不服從權利》。此文題目究竟應該用哪一個,讀書界頗有爭論,並有人專門研究這問題。我國一般地慣用了這個《消極反抗》的題名,今承其舊,不再改變。文中,梭羅並沒有發出什麼政治行動的號召,這毋寧說正是他一貫倡導的所謂“更高的原則”中;非暴力主義”有很大的作用,對於1960年馬丁·路德·金,在非洲爭取民權運動也有很大的作用,對托爾斯泰的“勿以暴抗暴”的思想也有影響,以及對羅曼·羅蘭也有一些影響。梭羅是一生都反對蓄奴製度的,不止一次幫助南方的黑奴逃亡到自由的北方。在1845年的消極反抗之後,他還寫過《馬省的奴隸製》(1854年)一文,他和愛默生一起支持過約翰·布朗。1859年10月,布朗企圖襲擊哈潑斯渡口失敗而被捕,11月刑庭判處布朗以絞刑,梭羅在市會堂裡發表了《為約翰·布朗請願》的演說。布朗死後,當地不允許給布朗開追悼會時,他到市會堂敲響大鐘,召集群眾舉行了追悼會。梭羅關於布朗的一係列文章和行動都是強烈的政治言行。這期間,梭羅患上了肺結核症,健康明顯地變壞。雖然去明尼蘇達作了一次醫療性的旅行,但病情並無好轉。他自知已不久人世了。在最後的兩年裡,他平靜地整理日記手稿,從中選出一些段落來寫成文章,發表在《大西洋月刊》上。他平靜安詳地結束了他的一生,死於1862年5月6日,未滿四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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