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個箭步追出來,用力把海藻拉回門,捂住海藻的嘴噓著:“海藻,海藻!是我,寶貝,是我。”海藻睜開淚眼,抬眼看見的竟然是宋思明。海藻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抱著宋思明的脖子,像隻小猴子一樣吊在他身上不撒手,眼淚噴泉一樣往外湧。門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保安和樓層服務員都來了。“開門,出什麼事了?快開門!鑰匙,鑰匙!”宋思明趕緊打開門,對門口的人說:“誤會誤會,剛才以為房間裡藏著人。”又一把把海藻拽到前麵來,讓海藻點頭。海藻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麵咬著嘴唇,一麵使勁點頭,連聲嗯嗯。保安出於安全因素,又進去巡視了一遍才出門。宋思明跟著道歉。轉身關上門,宋思明向海藻的床邊走去,跪在地上,捧著海藻的臉說:“對不起,海藻,嚇著你了。沒想到你這麼激烈。我放心多了,以後要有什麼壞人,看樣子,隻有你欺負人家的份兒!我手上的肉都快掉了!”海藻破涕為笑,眼淚還撲嗒撲嗒呢,嘴角已經揚起一個好看的弧線。“你討厭!你嚇死我了!你乾嗎呀!你壞蛋!”海藻拿手捶宋思明,捶得宋思明血氣翻湧。“讓我看看你的手。”海藻拿過宋思明的手掌,上麵有好大一塊血紫,有一兩個牙印還在滲血絲。海藻對著傷口舔了舔,有點心疼地說:“要發炎的。”宋思明笑著攬住海藻的頭在胸前揉了揉說,不會,我擔心的是狂犬病。海藻嬌嗔地白了宋思明一眼說:“你才是瘋狗呢!隻有你這樣的才會乾這麼瘋狂的事。四處盯梢的,那是女人乾的事。你跑到這來乾嗎?”宋思明恨恨地說:“好!我就是女人!我就來追蹤你,我來騷擾你,我來乾掉你。”說完迅速把自己剝得一乾二淨,又三下五除二把海藻給褪得就剩個小三點。海藻以最快的速度把燈都滅了。清晨,宋思明光著上身躺在床上,看海藻在穿衣服。“我喜歡你這件大衣,氣質美女。”宋讚歎。海藻邊紮頭發,嘴巴裡咬著發夾,邊說:“剛買的,是大爺您的銀子,所以花著不心疼,一口氣買了兩件。”“喜歡就買,衣服有價,青春無價。現在不打扮,等過幾年再回頭看,會後悔的。”“聽你那口氣就知道是過來人的感言,跟我老爸口氣一模一樣。我買的時候,旁邊的營業員眼睛都紅了,不過收銀員臉都綠了。人家買個幾百塊的東西都刷卡,我倒好,扛著現金就去了,數得她手酸,看她恨恨的眼神,肯定懷疑我是個暴發戶,要麼偷稅漏稅。”海藻咯咯笑了。宋思明轉頭點了根煙說:“我的失誤。等過段時間,給你辦張卡,你出去就刷卡。帶現金不安全,我可不想把你置身於強盜蟊賊的眼皮下麵。”“算了吧!卡還是沒錢方便,不是每個地方都刷卡的。而且關鍵時刻,救命的還是錢。你不必費心了。你這樣,讓我很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世間鄙視的二奶。”宋思明不說話,過一會問:“你早上去哪?”“紅星置地。”“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看你個小丫頭,也辦不了什麼事。”“原本也不讓我辦什麼,不過是探人家口風。我把話兩頭傳就行了。”宋思明和海藻到了人家的小型會議廳。紅星置地的業務經理一上來就氣勢洶洶,很有拉開架勢吵嘴的陣勢:“你們搞什麼嘛!你們乾的好事!你去告訴你們老板,這樓,叫他整個拆掉!我找人重蓋!”海藻低眉順眼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老板也沒想到搞成這個樣子,主要是下麵實施的人擅自做主。老板讓我來問問,貴公司對解決問題有什麼提議沒有。”“你這簡直就是奸商行為!是欺詐!你這樣,搞得我們公司名聲很壞!非常影響我們的聲譽!你要我提議,那就是把樓拆掉!重新蓋!”海藻繼續道歉:“您先彆生氣。對不起,但我覺得這……這房子連內裝修都做了,再拆好像不合適吧?”“誰讓你們裝修的?誰同意你們裝修的?啊!你們以為快快把活兒做完九九藏書網我們就沒辦法了?告訴你們,對於這種商業欺詐行為,我們絕對不會罷休的。你回去跟你們老板講,咱們法庭見!”“可是,可是……”海藻在強勢之下,都不知道怎麼接下茬了。宋思明一把拉住海藻的手,說了句:“這樣吧,我們先跟老總商量一下,等下午再來答複你。”“我告訴你們,現在趕緊把鑰匙交出來,不要以為你們不交鑰匙,我們就沒辦法了。像你們這樣的,根本沒商業信用可言!”宋思明拉著海藻的手就出門了,過了街,走進一家咖啡館。宋思明把手一伸說:“你把手頭的資料讓我翻翻。”海藻把卷宗交給他。宋思明一頁一頁看得很仔細,緊鎖的眉頭很有男人味。熨燙得筆挺的襯衣領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雅雅的藍。海藻則一邊喝咖啡,一邊饒有興趣地欣賞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性感。這是海藻的感受。時間久了,承受的雨露潤澤久了,這個男人哪怕穿著衣服,哪怕隨便在你身邊一坐,你就能感受他襯衣下筋骨的力度和抱緊你的熱情。“我大致看了一下,他們提的其他幾個問題,那都無關緊要,一是拆除圍欄的時候汙染了周圍環境,二是綠化率差0.1,三是垂直偏差0.3,還有這個這個這個,這些都是扯淡,這些誤差什麼的都在允許範圍之內,告也告不贏的。隻這一條是要害,你們老板為省錢,把坡頂擅自澆築成平頂,這個跟圖紙差彆很大。”“是的。老板說,當時是跟他們老總通過氣的,澆築的當天晚上還拉他去喝酒。可後來老總突然走了,換個人接手,就抓住不放。”“這也是個小問題,錢就可以擺平。”“可問題是,我們都來談幾次了,他們就是不往錢上繞,我們想提個賠償方案,可他們老說我們影響他們的聲譽了,造成無法挽回的名譽損失什麼的。我們根本提不出啊!”宋思明歪嘴一笑一搖頭,說:“他們不提,是因為不好擺台麵上明說。各人有一本賬,他們老總叫什麼名字?你有他的信息嗎?”海藻翻翻手頭的卷宗說:“好像姓孫,他們的集團還蠻大的。”宋思明轉身出去,臨走前撂下一句:“我出去打幾個電話,你在這等著。”街道上飄著似霧非霧,似雨非雨的水汽。宋在咖啡館外的長廊下來回踱步,打著一通又一通的電話。等宋思明回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結了賬,帶著海藻去影視城。一路上,海藻直犯嘀咕:“我來出差的,不是旅遊,等我回去,我跟老總說什麼呀?”宋笑著讓海藻站在世界城裡的一隻荷蘭鞋上拍照,說:“有我在,你怕什麼?”一圈逛完,天色已晚。海藻累了,問:“咱們現在去哪兒?”宋思明說:“我在等電話。要不,先回吧!”吃完晚飯,海藻和宋思明回到賓館。海藻不免擔心地問:“你的電話怎麼還不來?該不是沒消息了吧?”宋非常肯定地回答:“不會。”宋思明的手機沒響,海藻的手機響了。海藻一看號碼,立刻掛掉,發了個短信息回去。不一會兒,房間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頭是小貝的聲音。“小豬豬,你今天忙什麼了呀?”“工作。”“吃飯了嗎?”“吃了呀,你呢?”“我和你姐姐姐夫一起吃的,今天他們搬家。”“哦!對了,他們那怎麼樣啊?”“哇!超豪華!你絕對想不到!”“是嗎?”海藻的回答開始心猿意馬。宋思明躺在她身邊,開始玩小動作。海藻任他撥弄。“我覺得你姐姐肯定有問題。海藻,你想不想聽?”“什麼?”海藻看見宋思明的手伸進被子裡頭。“我有個預感,你姐姐肯定有彆的男人了!”“彆胡說,我姐姐不是這種人!”“真的,不騙你!你想,她自從有了那個教老外的工作以後,好像再沒為錢發愁過。又住新房子又買衣服的,我懷疑……”“不要亂猜,那隻是學生,頂多朋友。”宋思明的頭也鑽進被子。海藻的嘴巴和眼睛都張得老大,表情驟變。“你信我,普通朋友絕對不會這樣。不信,你改天問問海萍。哎!你彆說是我說的呀!”“啊!”海藻突然在電話另一頭低叫一聲。“海藻,怎麼了?”海藻趕緊回神說:“碰著腳了,房間小,家具多。”“你小心點。今天我看到蘇淳,真的好同情他呀!他還很高興呢!可能一點都意識不到威脅的逼近。男人啊!通常周圍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而他卻還蒙在鼓裡。”“呀!”海藻聲音都變調了。“海藻!怎麼回事?”“蟑螂,是蟑螂。我掛了,我抓蟑螂。”海藻想匆匆收線。“哎呀!你彆自己抓,快打電話給總台。”“哦!哦!拜拜。”“我愛你,小豬豬。你也愛我嗎?”小貝甜蜜追問。“我也愛你。”海藻迅速放下電話,扯著宋思明的頭發揪出來,眼神迷離。“你乾嗎呀?”宋思明的眼裡有一股火,他一麵發力一麵問:“你愛誰?”邊說邊做邊揪住海藻的頭發。海藻被揪得生疼,嘴上還邪笑著答:“我愛小貝。”宋思明真的怒了,一麵用力一麵大聲問:“你到底愛誰?”海藻也瞪起眼睛回嘴:“我愛小貝!”聲音鏗鏘有力。宋思明一隻手捏住海藻的下巴,一隻手攥住海藻的胸下力揉捏:“說你愛我!”“我愛小貝!”“說你愛我!”海藻的聲音都變了,瞳孔開始逐漸放大,她不由自主地雙腿環繞宋思明,顫抖尖叫著喊:“我愛小貝!我愛小貝!我愛小貝……我愛……”宋思明伏在海藻身上,摸著海藻的額頭心痛得發抖,突然很頹喪地翻身而下,背過身去。海藻乖巧地貼過去,將腿搭在宋思明的腰間,雙手抱著他。“海藻,和小貝斷了吧!我要你隻屬於我。”宋思明的聲音很受傷。海藻不說話。一片靜默。第二天的宋思明顯得有些陰鬱,不主動跟海藻說話,坐沙發上想心事。海藻見他不說話,也不自討沒趣,大家都保持沉默。海藻把賓館送的報紙都快翻爛了,也沒見宋有出去走走的意思。到中午時分,宋思明的手機鈴聲把他拉回到現狀裡。“說……揀重點……多少?……沒問題。就這樣。”宋思明大部分時間不做聲,都在傾聽,等電話收線後,宋思明用吩咐手下的語氣對海藻說:“你給陳寺福打個電話,跟他講下午過來送鑰匙。”海藻不可置信地看著宋,心想,老板要聽你就怪了,兩百多萬的尾款呢!把鑰匙給人家回頭收不回錢怎麼辦?但海藻沒敢多問,趕緊打電話,又不知道該不該在電話裡提宋思明這三個字,於是含糊地說:“老板,你下午能不能把鑰匙送過來?”電話那頭一陣咆哮。海藻臉色尷尬,又不曉得如何作答。宋思明示意海藻把電話遞過來,說:“你下午趕緊過來一趟,把鑰匙帶來。我給你都安排好了,你這邊交鑰匙,那邊付你200萬。”“啊!大哥啊!我暈!他們欠我比這多得多呀!收200萬我不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