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羅蘭帝國的現任皇帝陛下,奧古斯丁六世……駕崩了?!這個消息自辰皇子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這位攝政王的臉色異常陰沉,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龐,更是白得近乎透明一樣。杜維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甚至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那輛馬車:事實上,在接到了辰皇子的急信之後,杜維立刻挾帶了一批極為珍貴的魔法藥劑,飛奔前來帝都。他認為,或許靠著自己日漸精深的魔法藥劑方麵的造詣,或許還能讓老皇帝多活一段時間。可是……可是那個老家夥,他居然死了?那個坐擁整個大陸幾十年的老皇帝,那個發動過第一次西北戰爭,又發動過N次南洋遠征,好大喜功的老頭,他居然死了?那個甚至不惜耗費大筆軍費,為了顯示自己的武功,而幾次弄出龐大的凱旋儀式的皇帝,居然死了?那個為了能讓戰船開到帝都碼頭彰顯他的豐功偉績,而不惜挪動帝國軍費,將瀾滄大運河拓寬百裡的老家夥,就這麼死了?!或許從感情上來說,杜維對這個奧古斯丁六世皇帝毫無任何好感。而且,公正的說,這位給帝國留下的一個爛攤子的老家夥,實在不是什麼英明的君主帝王。除了好大喜功之外,他還是一個對權力極具占有欲的權力狂。他在位數十年,除了糜耗軍費無數,讓帝國中央無數此陷入財政危機,更換了好幾任財政大臣,發動了好幾次毫無意義的對外戰爭之外……他幾乎毫無建樹!他在位期間,帝國平民的賦稅增加了幾倍,南方最富庶的地區都有些喘不過起。這一點,從他在位期間,帝國的奴隸行業異常興旺就能看出來了!就連身為一個父親,他都是失敗的!大兒子反了他,而小兒子也對他離心。這樣一個皇帝,或許對很多人來說,真的是:早死早好!可是,對於杜維,對於攝政王辰皇子來說,他死不得!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啊!……自從三年多前的那場政變之後,奧古斯丁六世被辰皇子奪權之後,這個老頭雖然名義上還是帝國的皇帝,可實際上卻已經變成了傀儡!變成了一個招牌——就好像當初他為了對付翅膀長硬的大兒子,而拿出小兒子來當皇權的擋箭牌一樣。帝國的真正主宰,早已經是辰皇子。所有的一切權力,也都早已經被辰皇子抓在了手裡。可是,縱然是一個傀儡,奧古斯丁六世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卻依然對辰皇子有著巨大的意義!政變日那天,光明神殿忽然掉轉槍口,倒向了辰皇子一方,這樣的支持,是以辰皇子接受教宗洗禮,並且從此尊教宗為“教父”為代價的!對教會來說,這是一場皇權和神權的鬥爭之中的巨大勝利!隻要想想,一位帝國的皇帝卑躬屈膝的尊稱教宗為教父……可是,事後辰皇子已經悄悄的對杜維吐露了心跡:他立誓眾生不嘉勉為皇帝!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教會方麵並不知道攝政王有這種算計。按照正常的思維,辰皇子已經坐在寶座之上了,現在他是“攝政王”,隻因為老皇帝還沒死,隻要老皇帝一死,那麼皇冠自然而然就會戴在他的頭上了!甚至有些個彆心中陰暗的家夥也會忍不住想:說不定哪天這位年輕的攝政王就會等不及,先弄點手段讓老皇帝早點“結束”掉,然後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加冕了。可是,隻有杜維和極少數人才知道辰皇子真正的心思和計劃!老皇帝,一直是應對教會方麵壓力的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辰皇子原來的如意算盤很好:拖上個十幾年之後,自己的兒子也長大了。而自己手裡的權力也穩固了,皇權穩固之後,軍方,政務,全部都抓的很牢靠了,就可以不用擔心教會的叫板了!現在這個借口沒有了……那麼下麵接下來最最緊急的問題是:下麵,皇位怎麼辦?!……杜維和辰皇子兩人都是麵色陰沉,然後杜維隨著辰皇子一路走進皇宮裡,穿過幾個廣場,幾條走廊,最後拐彎,來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宮殿之前。杜維知道,這是奧古斯丁六世“養老”的地方。辰皇子對他的這位無情無義的父親還算不錯。老皇帝被架空之後,就一直過著軟禁的生活,居住在這個大殿裡。外麵的侍衛都是辰皇子的心腹,就連仆人和侍者也都是辰皇子精心挑選過的。這位一輩子好大喜功的老頭子,臨老的時候,卻不得不委屈的住在這麼一個大房子裡,他全部的活動範圍,隻允許在這座宮殿和周圍的廣場。站在這座宮殿的外麵,杜維仿佛已經嗅到了這座宮殿裡死亡一樣的寂靜氣息,杜維此刻的心思很複雜。忽然,辰皇子轉過身來,他的臉色很古怪,仿佛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嘲弄的笑意:“幾乎每個月,我都會讓宮廷裡的醫師給他進行細致的身體檢查。而所有的宮廷裡最好的醫師,都對我做出過保證:我父親的身體很健康,如果一切正常的話,他至少還能再活十五年左右。”杜維張了張嘴巴,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說節愛哀順便嗎?可是辰皇子看來絲毫沒有多少悲傷,倒是充滿了一股被壓抑的憤怒。“現在,那些醫師的屍體就被埋在你的腳下。”辰皇子的聲音變得冷了下來。杜維怔了怔,下意識的看了看腳下……地麵的石板看上去很平坦,絲毫看不出下麵埋了屍體的痕跡。“難道,是醫師們誤診了?”杜維忍不住低聲說道,又看了一眼前麵昏暗的大殿裡。“沒有,這些醫師們的診斷很正確。”辰皇子淡淡道:“按照正常的話,我的父親的確不會這麼早死。”杜維注意到,辰皇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古怪,眼神更古怪…………事實上,身為掌握了帝國權力幾十年的一代帝王,奧古斯丁六世這個老頭子,死的很不光彩……甚至可以說是很恥辱的死去了。自從失去了權柄被軟禁之後,可以想象,一個曾經擁有龐大帝國的君王,內心肯定是異常失落和憤怒的。而這種鬱悶糾結在了一起,在這個老人的身上,卻最終變成了一種無奈:他的兒子比他年輕,精力更充沛,頭腦更聰明,手段也更高明!就算奧古斯丁六世再怎麼昏庸,他也至少明白一點:自己是沒機會反盤的!所以,儘管鬱悶,他依然老老實實的住在了這個宮殿裡,過著錦衣玉食的傀儡皇帝的生活。可以理解的是,身為這樣的一個老頭子,既然重新奪回權力是不可能了,那麼他必然是需要找一個渠道來發泄心中的鬱結的。而身為一名皇帝,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帝王,在失去權力之後,他隻能把全部精力釋放在了女人的身上。哦不不不,奧古斯丁六世當然不是死在女人的肚子上的,事實上就算他想精儘人亡,也沒有那個機會!辰皇子對他父親的健康是非常關注的!老皇帝吃喝都是最好的,而女人方麵,辰皇子也讓負責老皇帝起居的宮廷侍者總管仔細的監督,儘量不讓老皇帝有“過分沉迷女色”的機會。這也更加可以理解的:畢竟曾經是皇帝!權力給你奪了就奪了!可現在老子想玩個女人,你都勒令我控製次數和數量,不讓我玩爽了!?簡直太豈有此理了!!權力我都沒有了,可以說除死無大事!就算是精儘人亡,那又有什麼?所以,老皇帝更加鬱結。結果,老皇帝鬱悶之餘,既然“次數”上被限製了,他就挖空了心思在“質量”上尋找突破點!而因為長年心中鬱結的怨氣,在爆發之後,使得老皇帝迷上了一種特殊的性愛方式,這種方式,杜維的前世也曾經有一定的特殊嗜好的群體,而且在杜維的前世,對這種方式還有一種統稱:SM!辰皇子對老頭子是很優待的,幾乎隻要是一些不太過分的要求,他都儘量滿足,好吃好喝的養活著,仔細的保護老皇帝的安全,還定期給他檢查身體。可惜,畢竟在圈圈叉叉的時候,總不能讓旁邊有人盯著吧?而且,就算是SM,也至少有一些限度!“虐”是講究一個度的,過度了,那就毫無享受可言了。可急於發泄的老皇帝,似乎忘記了這些,他用皮鞭,用烙鐵,甚至用各種奇思妙想的工具,折磨著那些供他發泄獸欲的宮廷女子。在虐待那些嬌弱的女子的同時,滿足著他已經變態的快感。似乎隻有看著這些弱女子在自己的皮鞭下慘叫痛哭,才能找回一點他昔日的尊嚴和偉大。毫無疑問,這種做法是極其變態的。而還有一句名言是: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有一位宮廷女子,在長期經受老皇帝的皮鞭,烙鐵等等各種各樣的折磨之後,終於有一天忍無可忍了。抱著必死的決心,展開了她的報複!在一場酣暢淋漓的SM遊戲之後,老皇帝在沉迷之中,沒有察覺麵前的女人仇恨的眼神,而是在鞭打得耗儘體力之後,還讓這個女人來用嘴巴服侍自己,結果……那天晚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撤了整個大殿,而當守在外麵的宮廷侍衛們衝進去的時候,老邁的皇帝已經暈死在了血泊之中,他的下身,一片血肉模糊。而那個受儘淩辱的宮廷女子,早在侍衛們衝進來的時候,就已經一頭撞死在了牆壁上。事後趕來的宮廷醫師和宮廷魔法師們,用儘了所有的辦法,也終究沒有能救活奧古斯丁六世——老皇帝原本就已經年老體衰了,又被人一口咬斷了命根子。結果,當夜,老皇帝就咽了氣。而他,大概也是羅蘭帝國有史以來死得最恥辱的一位皇帝了。……聽著辰皇子麵無表情的把老皇帝死亡的醜聞說了出來,杜維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他覺得自己此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而辰皇子的臉上,顯然怒容不減。不過,更顯然的是,老皇帝的死訊,現在還被辰皇子保密著,消息沒有傳出去。而那些被處決的宮廷醫師,也是他們倒黴……為了保密滅口。“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辰皇子的語氣冰冷:“我們現在麵對一個難題,杜維。這件事情我想不到還能和誰商量。所以隻能把你召喚回來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忙。”杜維皺眉。很顯然,接下來最大的問題是:老皇帝的死訊很難保密的!因為縱然是傀儡,他名義上也是帝國的皇帝。而固定一段時間,辰皇子也會安排老皇帝在一些公開場合露麵一兩次,維持這塊招牌的顏色。可現在老家夥死了。“恐怕你隻能加冕了。”杜維歎了口氣。除此之外還能怎麼樣?讓辰皇子的小兒子,十歲的小查理立刻加冕為皇帝?兒子當小皇帝,老子還當攝政王?如果這樣的話,怎麼說都是一個笑話了!“你跟我來。”辰皇子麵色陰沉的拉著杜維手,走進了這座宮殿裡。大殿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可是杜維卻看見,擺放在裡麵的那張大床上,那布蔓裡,似乎床上躺著一個人!辰皇子拉著杜維來到了床邊,遠遠的站在十步之外,嘴角露出一絲陰沉的冷笑,然後咳嗽了一聲:“父皇,我來看你了。”杜維嚇了一跳!然後他看見那張床上,一個蒼老的身影掙紮著坐了起來……嗯,那不是掙紮,而是在顫抖!透過簾子,杜維依稀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龐,正是奧古斯丁六世……他立刻心裡如閃電一般的明白了一切!“殿下……難道您打算這麼做?”杜維語氣很謹慎:“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一個替身,恐怕隱瞞不了所有人!畢竟皇帝陛下在位多年,很多老臣都對他非常熟悉了!很多時候,人不經意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會成為漏洞的!如果弄不好,這會變成大麻煩的!”